第二十二章 枯瘦的手指齐刷刷地落地

因为进门的时候拽坏了门锁,进了门之后,她只能原地找了几根绳子绞在一起,穿过里面的门把手将大门锁住。

锁好门,我晃晃悠悠的走进了歌舞厅。

刚才杀了那么多鬼,我现在累的够呛,体内的鬼力值也已经基本耗尽,而距离红月结束还有十多个小时,接下来要怎么打算是要好好计划一番。

穿过一个长廊后,进门便是一片宽敞的大厅,头顶上还亮着五颜六色的球,她开灯的功夫,七彩色的斑斓已经印满了屋子。

这个舞厅走的是那种复古风,整个舞厅都像是从90年代淘过来的一样,老旧但颇有一番风味。

我把玩着桌子上的物件,大厅对面是一个吧台,左手边也是一个楼梯,上面应当是主家休息的地方。

而陆关一进门便朝着二楼上去了。

他对着这么熟悉,这儿不过这是他家家产吧!

我想着偷偷摸了上去,果不其然在主卧的卫生间里找到了他。而彼时的他正沐浴在冰河之中。

是真的冰河,一浴缸的水还没有冰块多的那种。

“你泡这么多冰块不会冻死吗?”我堂堂正正的推开门双手抱胸,就这么站在卫生间的门口直直看着他,一双贼眼还不忘上下快速扫描一遍。

嗯,不错。我暗暗评价着,陆关在进浴缸前是脱了衣服的,也就是说现在我面前的他是赤身裸体的。虽然在冰块的掩盖下,那些不该看的,我压根看不到,但陆关显然并不这么觉得。

他黑着脸,难以置信的抱着胸说道:“你是变态吗?”

莫名被扣变态的帽子,我坚定的摇摇手指说不!

“怎么能叫我变态呢,你见过像她可爱灵动的美少女变态吗?!!”

陆关无语了:“你要不要找个镜子看一看自己,再考虑一下自己配不配的上可爱灵动四字。”

我噘嘴,当着他的面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后面还印着粉色HelloKitty的镜子认真的欣赏着自己葡萄一样黑溜溜的眼珠子,说道:“真好看,真灵动,真可爱。”

这“三真”彻底把陆关惹无奈了,他一脸便秘:“你居然随身带镜子?”

我疑惑:“怎么了?这不是美少女出行必备产品吗?”

“可这里是惊悚世界?”

我:“惊悚世界美少女就不用负责美了吗?”

我这话说的毫无毛病,陆关也被我给噎到了。

然后他看我的眼神从色狼、变态变成了脑子有病。我读懂了他眼神的变化,……随即深深检讨了自己。

白冰扬你怎么就管不住自己的嘴呢,逞一时嘴贱除了爽能给你带来什么吗?那可是你完成任务、挽救自我生命的大腿啊,怼他,你以为那只是简简单单的怼吗?你那分明是在和自己的生命过不去啊。

我垂头自我批评,并企图着手挽回局面。于是我脑子一抽说道:“当然惊悚世界也需要帅哥,尤其是像你这样身形修长俊逸,眼如点漆、剑眉星目、身材还哇~”

我用手夸张的比划着,陆关老脸一红,只听他从肺里发出一声怒吼,直接骂道:“白冰扬,给老子滚!”

他吼着,我哐一声关上门,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一点延迟,可以说是非常识相了。

嗯,玩脱了!

【系统:他没站起来踹你,已经是他最后的仁慈了。】

我看看从空中飘过的系统,脑海中自动回放陆关那裸露在外的结实的胸膛并脑补了他站起来后那禁播的模样,捂住了小脸,并对着系统评价道:“变态!”

【系统:啊?!!】

下了楼,我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生了一会儿,从背后的包包里取出棉签和纱布,又在大厅里翻出了一个手电筒。

歌舞厅的灯光设计特别的昏暗,而她昨天给鬼主管割血的伤口今天还没来得及换药。

我拉起袖口,伤口处被她用先用纱布包住,又在外面围了一圈保鲜膜。因为害怕血腥味外漏,我还特意在保鲜膜的外面用胶带又糊了一层。

此时,伤口处因为不透风,已经化脓。我揭开纱布,一片黄黄的东西流出来。

我怕疼的嘶了一声,这时陆关从二楼下来。他的头发被水浸湿,指尖冷的吓人,可能是因为刚刚泡过冰水,他浑身上下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他在她的身边坐下,主动帮她拿着手电筒打光。

“谢谢。”我说道。

陆关点点头没说话,就只是看着我三下五除二搞定包扎。

包扎完毕,陆关把手电筒关上,房间又一次陷入了昏暗。刚刚经历一场大战,虽然我俩都有些疲惫,但谁都没有主动提出休息。

他们原本就是时间紧,任务重,现在又遇上了百年难得一遇的奇观,显然谁都无法放心休息。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我躺在沙发上看着屋顶率先问道。

而我问出口,也代表了我有合作的意向。

陆关明白我的想法,但在合作之前他想跟我来一场坦白局。

“坦白局?”我有点懵!

“你之前的表现太不稳定了,我需要知道,最起码在这一刻我们两个的目标是一致的,而且你不会因为情绪化的问题而干扰任务的完成情况。”

他用一双眼睛真诚的看着我。我眼珠子一转突然明白了他在担心什么,他大概是在说我之前针对贺妮的行为。

想到我当时不管不顾直接上去揍人的举动,我承认当时确实是有点欠考虑,但大哥那时候我又不要做任务,况且是她先招惹的我好吗?

偷偷翻个白眼,想到那个女人半夜开门的恶毒做法,就是现在我都恨不得上去再抽她一耳光!

贱人!不敢光明正大的抢人,净知道使些阴招,也不怕折了子孙后代的福气。

提起贺妮一抹戾气从我身上转瞬即逝,不过我也没有浪费时间去反驳他。

反正我正好也想趁此机会从他那里套出一些信息来。

想到那些我早就好奇的陆关的秘密,我突然笑成了一朵花。

陆关:“那我们一人一个问题,你看如何?”

我有点兴奋,嗓子都调高了一些:“好呀。”

他看着我,拖有所思,因为他思考的时间有点长,我脸上的微笑差点没僵死在苹果肌上。

“可以说说你这次任务吗?”他问。

我偷偷揉了揉僵硬的脸颊,眨着眼睛特别老实的回答道:“帮新郎找回新娘。”

他闻言点了点头,五官没有任何的变化,就连眼皮都没有轻微的震动,似乎一切早有预料。而看他这个反应,我知道自己赌对了,我们两个接到的任务应该是差不多的。

同一个游戏,同一个副本,虽然大家不是同一个系统,但任务大差不差。我想着系统之前跟我说它吃掉原世界系统的说辞,推测会不会跟那个有关。

系统难得的闭上嘴巴,没有参与。

我:这么安静肯定有鬼。

【系统:那要不我出来刷个屏?】

我指着它:你逼嘴!

既然目标一致,那现在该轮到她问了。我脑海中思考着,食指习惯性的敲打着自己的大腿,好一会儿后这才试探性的问道。

“樊彦君怎么死的知道吗?”

樊彦君,那个和贺妮分到同一个位置,没有活过第一天的少年。

我看着他,嘴角始终噙着一抹笑,眼神天真就仿佛那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问题一样。但在我问出这个问题后,陆关左眼皮的肌肉却猛地一抽,其他多余的动作表情一个没有,但我想我已经得到想要的答案了。

果然,他的死不简单。

想到那个初见时总是爱笑、还带点中二正义感的少年,我望着陆关的目色逐渐深了起来。

“我还以为你对那个任务没兴趣?”

他看着我,说着从兜里翻出一盒烟来,点上,一番吞云吐雾后这才说道:“如果我说他的死你知道的就是全部,你信吗?”

我身体后倾,怀抱双臂。

“你这就没诚意了。”

陆关抬眼:“人都已经死了,你知道又能改变什么吗?况且,他跟你毫无关系。”

我撇嘴不否认他的观点,但——

“他是跟我毫无关系,但你的态度却跟我们的合作有关系,如果我们之间连这点坦诚都没有,你又凭什么让我相信你呢?”

我挑眉。

他见我油盐不进的样子,发出一声沉吟,犹豫了一会儿后,他再次开口道:“龙蟠路,缝合怪。我这么说你应该明白的,至于要不要合作那全看你意思。”

龙蟠路?缝合怪?

我快速在脑海中搜索着,一个模糊的画面在脑海中隐约浮现。餐厅当值的第一天,在她接待的客人的隔壁,好像是有一个长了七八只手的怪物来用餐,当时接待它的是谁来着?我努力的回忆着当时的场景,当时我全神贯注于自己的工作,只记得眼角瞥过那似乎是一个端正的穿着黑色西装动作娴熟,进退有度的人,那人好像就是陆关。

当时她的客人正在在抱怨糖醋里脊中的甜味少了一些,她只顾着安抚客人情绪,并没有多注意其他。

我想着,系统面板突然冒了出来。原本的任务栏中多出一行“已完成任务”选项。

这是……

我点击“已完成任务”,一列任务表展现在我的面前。

而其中第一条赫然便是:【任务1:缝合怪的生日愿望(从小就对外貌特别自卑的它想要完成儿时三头六臂的梦想,而现在它还有缺少一个头颅,这个头颅它挑选了很久,可一直没有遇到合乎心意的头颅,这让他很是苦恼)

任务助手:缝合怪已经有了一个智慧的大脑和善良的大脑,现在它想要一个美丽的头颅】

美丽的头颅……当天能被派去迎宾的贺妮和樊彦君无疑是他们这一批人中长的最美最帅的,这不正好羊入虎口吗?

当时人们还在羡慕他们工作轻松,却不知在被派去的瞬间他们之中有一人已经注定了会死。

我轻叹口气,这个世界任务的公布采用的是触发机制,就像是她被小丑叫道二层才接到任务一样,也就是说,当时贺妮和樊彦君是在接触到缝合怪才接到了这个任务。

想到这,我突然想到什么一身冷汗:我们接到的任务是所有人可见吗?

【系统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不是的宿主,任务原则上只有出发任务的人才能够看到,这是伦家刚刚破解的原系统的后台数据哦。伦家是不是很厉害!】

系统说着拟化出一只小猫翘着尾巴求夸奖,我闻言从来没有一刻这么觉得它讨人喜欢,我绞尽脑汁发自肺腑的夸赞着系统,同时松了口气。

要是所有人都可见任务,那她问出樊彦君的问题就显得太蠢了!而以陆关的聪明到时候不可能不怀疑自己的身份。

差点玩脱的我:“所以,它选中了贺妮?”要不然陆关根本没有必要表现的如此为难。

陆关没有否认,只是又吸了一口烟说道:“托他的福,我当时很轻松便拿到了满意的评价。”

我冷笑一声,心中忍不住腹诽怪不得新手的生存率低,原来人们要面对的恶意不止来自鬼物,还有站在你身边跟你披着同一张人皮的同事!

“那还是第一天,你们可适应的真快。”我忍不住出言嘲讽,他也没有回嘴,只是怪异地看了我一眼。

我回瞪他,看什么看!我又没说错!

他舔唇,烟雾缭绕整个屋子,我被二手烟呛的些许咳嗽,但陆关只权当充耳不闻,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直觉,依旧自顾自的吸烟。

我的问题结束了。他接着问道:“能说说你之前为什么针对贺妮吗?你应该知道他对我们很重要。”

我再次看了看面板,未完成任务里并没有显示其他任务,但他说我们,也就是说有什么东西是我们一起触发的,而这个任务里贺妮的存在非常的重要。

但这到底是什么呢?

我摸摸鼻子,想了想解释道:“我没想伤害她,我只是想吓唬吓唬她而已。”

“哦,是吗?”他不信,一双眼睛戏谑额看着我。

我也没怂,看了回去。

这时,歌舞厅的门被打开了一个缝。一只枯槁的手从缝隙里伸了进来,不断剐蹭着门板,细看你会发现那是一只瘦的只剩皮包骨的老太太的手。

透过那条门缝,我看到一只猩红的眼睛紧紧凝视着我。

那眼神就像是饥饿的鬣狗看到了逮捕的羔羊。我看了看自己刚才包扎的伤口抱歉的冲陆关挥挥手,示意这鬼大约是闻着味儿来的。

接着我直接用门夹断了她的手指,枯瘦的手指齐刷刷地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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