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仔明还是被抓回了旺角警署。
当身高将近两米，体格壮硕如同狗熊的刀仔明出现在苗志舜面前的时候，他整个人都傻了。
“这……”
“他确实是刀仔明！”
负责拉人的警员阿有一脸见了鬼的表情。
“他怎么变成这样了？”苗志舜问。
“不清楚，好像是前段时间突然间涨起来了！按照刀仔明自己的说法，他应该是吃了过期的春药！”
“什么？过期的春药？”苗志舜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这什么狗屁借口？当警察都是白痴吗？”
阿有摊开手掌：“可是根据我们的调查，他确实是刀仔明！”
苗志舜看向刀仔明，刀仔明低头看着他。
脸上的表情憨憨的，就像是在村里面待了半辈子的留守儿童，单纯的根本没有接触过外界社会一样。
苗志舜眼角抽搐。
“拉去问问，看看是不是他！”
阿有摆了摆手，身后几名警察立刻押着刀仔明，向审讯室走去。
苗志舜要迈步跟上，被阿有拦了下来。
“阿头，回来的路上，我简单的问了一下，这家伙……”
阿有指了指太阳穴，表情古怪：“脑子好像有了点问题！”
苗志舜道:“这有什么奇怪的？做古惑仔的，哪个脑子没问题？”
“不是这个，我是说……他好像傻了！”
“啊？”苗志舜眨眨眼，有点没反应过来。
……
十几分钟后，苗志舜和一个手
阿有迎面给了他一个“看吧，我早说过”的眼神。
在刚才的审讯过程中，刀仔明始终一言不发。
不管苗志舜平心气和地说话，还是故意恐吓，大声咆哮，甚至是动手打他。
刀仔明都始终没有半点反应。
两只牛眼像有神又像无神的盯着他，像是看到了什么古怪的玩具。
苗志舜最开始还很有耐心，试图用几个审讯小技巧，令对方自己露出马脚。
可是随后他就被现实教做人了。
“玛德，这家伙跟属石头似的，一句话也撬不出来！”
手下警察抓紧一瓶水，一口气喝完，明显还余怒未消。
苗志舜则沉默了一下：“他平静得有些过头了，好像有恃无恐！阿豪出来了没？”
“阿头，你找我？”
阿豪拎着个榔头，正准备走进二号审讯室，继续根化骨龙玩儿一玩儿，突然听到苗志舜叫自己的名字，脚下一顿站在原地。
“阿豪！”
苗志舜看了一眼阿豪手里的榔头，道:“有什么新消息？”
“没有！”
阿豪摇头：“我在问刀仔明最近的行动轨迹，化骨龙这家伙非说不知道，我觉得他在耍我，准备跟他讲讲道理！”
苗志舜摆手：“别费力气了，他有可能真的不知道！”
苗志舜招了招手，一名女警走过来，递过一份文件。
苗志舜打开，从里面取出几张照片递给阿豪：“你看看吧！”
阿豪接过，只见照片上的主角都是刀仔明，只是背景有所不同。
第一张，显然是一个什么洗浴中心，刀仔明带着这个马仔与人对峙，双方剑拔弩张，马上就要打起来一样。
照片里的刀仔明，虽然比较健壮，但身高也只有一米八左右的样子，只能算正常。
第二张是一家歌舞厅，照片里除了刀仔明还有化骨龙，两人手里都拎着包，鼓鼓囊囊的，不知道装了些什么。
这张照片里，刀仔明依旧是正常体型。
而第三张就不同了。
这张的背景是火锅店，拍照的人距离很远，照片里的人物比较小，但还是能够看出刀仔明化骨龙等人。
但在这张照片里，刀仔明的身高明显比之前高了一大截，但还远远达不到两米出头，狗熊模板的等级。
到了第四张，刀仔明就完全变成了现在的模样。
阿豪愣了一下：“这是什么？”
“我从小狗队那边拿来的照片，这些是他们通过各种渠道收集而来的。当然，这不是重点，问题在第二张和第三张！”
苗志舜将两张照片抽出来，盯着阿豪的眼睛，道:“这两张照片拍摄的间隔不足三天，可是你看刀仔明身体的变化！”
阿豪仔细打量一番，忍不住道:“靠！这是吃了增肥剂吗？发育得这么夸张。”
苗志舜严肃道:“所以我怀疑，这件事背后可能不简单！”
阿豪沉吟片刻，道:“阿头，你怀疑有人能够制造这种傻子？”
苗志舜点头：“虽然很荒谬，但这似乎是唯一的理由了！”
“那……”
阿豪扭头看一下监控，电视机里刀仔明鬼鬼居居的坐在审讯桌后面，两只手平整的放在桌子上，腰杆挺得笔直。
除了面无表情，手脚老是乱动，似乎没有其他的毛病。
“话不能不可能知道太多！”
苗志舜起身：“跟我去再问问陆辰！”
阿豪皱眉：“他也不一定知道吧，只是一个刚刚上位的白纸扇而已，本身还不如江湖老油条在街面上混的时间长，他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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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他说完，苗志舜就竖起了手掌。
“不要主观臆想，先问问再说！另外……”
苗志舜犹豫了一下，道:“叫人把巴闭给我弄回来！”
“好！我这就去吩咐！”
阿豪点点头，快步找到手下伙计，简单说了几句，几个伙计立刻起身，拿起衣服便向外走去。
阿豪走了回来，对苗志舜点了点头。
苗志舜起身，两人一前一后向一号审讯室走去。
……
审讯室内，陆辰正在闭目养神，他现在心情很好。
因为几分钟前，白福传了一个消息过来。
他已经带着其他四鬼，在和联胜和水房在港岛所有坨地转了一圈，十几个地方加起来，收集到了现金八千一百万。
听到这个数字的时候，陆辰愣了一下，本能觉得少。
但在详细询问了一下之后，才接受了这是一个正常数字的说法。
毕竟，双方正在打架。
社团只要一打架，别的不说，钱是一定会如同流水般花出去的。
别以为小弟出手不要钱，这些家伙是正经的吃钱大户。
现在还只是动员，没有正式发动人手抢地盘呢，每天就得花出去一两百万。
水房那边其实也差不多。
拖地比保险贵大概有三千万左右的现金，而各个堂口保险柜里面却少得可怜，少的只有几十万，多的倒是有一两百万的样子。
整个和联胜的现金加起来，也才五千万出头。
水房那边更惨，算上水房炳藏在别墅地下室的钱，加起来也不过两千多万的样子。
不过即便如此，也是意外收获。
陆辰略微调整一下心态后，心情便又好了起来。
八千万开发沙田那块地的资金足够了，剩下的几千万到时候可以拿出来，在湾仔搞个大本营……
陆辰正想着，苗志舜和阿豪推门走了进来。
陆辰转过头，看了看两人明显有些阴沉的脸色，微笑道:“两位阿sir，天马上就要黑了，如果不放人的话，是不是应该提供晚饭了？”
“还没到吃饭时间！”
苗志舜坐在陆辰对面，开门见山地道：“刀仔明是怎么回事？”
陆辰挑了挑眉：“什么怎么回事？”
“别给我装傻！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苗志舜取出那四张照片扔在桌子上。
陆辰扫了一眼，脸上露出些许惊讶之色。
这帮家伙不得了呀，照片是什么时候拍的？
阿豪冷笑道：“是不是你给他吃的什么？”
“阿sir，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刀仔明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陆辰看了他一眼，毫不客气的道。
阿豪瞪眼:“绅士辰！这里是警局，不是你嚣张的地方！”
“我嚣张了吗？这只是实话实说吧？”陆辰皮笑肉不笑的道。
“你特么……”
阿豪做势上前，被苗志舜伸手拦住。
“绅士辰，你是和联胜的，我不相信你不知道最近发生了什么！你说，如果我把水房炳和林怀乐的死和对刀仔明的怀疑联系在一起，你觉得，你能置身事外吗？”
苗志舜盯着陆辰的脸，意有所指。
陆辰嗤笑，他身体微微前倾，一字一顿的道：“苗sir，我最后再说一遍，我什么都不知道！”
四目相对，房间气氛陡然紧张起来。
阿豪死死地盯着陆辰，像是随时要扑上去一样。
片刻后，苗志舜点点头。
“好吧，看来你确实什么都不知道，不过你不知道，不代表你大佬巴闭也不知道！”
甩下这句话，苗志舜意味不明扯动了一下嘴角，带着阿豪转身离去。
审讯室的大门关上，两人靠在对面的墙壁上，各自点燃一根烟。
阿豪道:“这混蛋好强硬，阿头，真的不能用手的？管他喝水好吧，不会检查出任何痕迹的！”
苗志舜摇头：“我看他可能真的不知道，等等巴闭吧……”
话还没说完，阿有快步走过来，大声道：“阿头，灭门案的嫌疑人抓到了！”
“什么？”x2
苗志舜和阿豪两人齐声道：“谁抓到的？在哪里抓到的？”
阿有道:“是巴闭！他打电话报警，说有人想杀的！湾仔警署派人过去，接收了一个身高两米，带着曲棍球面具和狗腿刀的壮汉。
我已经给湾仔警署打过电话，他们会第一时间把嫌疑人的照片传真过来……诶？阿头，你们又去哪儿了？”
不等他说完，两人已经向外面冲去。
“去湾仔警署！”
阿豪百忙之中回答了一句，两人很快消失不见。
阿有摇了摇头，“去了又有什么用？那帮混蛋还能把功劳分给我们不成？”
与此同时，湾仔警署。
苏建秋有些愣神儿的坐在办公桌前，到现在还没有回过神来。
一名便衣走过来，大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比划了一个大拇指。
“阿秋，你好猛啊！通缉令刚刚发起来，你就把嫌疑犯给抓回来了，好家伙，两米多高，你小子深藏不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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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建秋连忙露出了一个尴尬而又不是礼貌的笑容。
“老鬼，标叔找你啊！”
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喊，那便衣像是被鞭子抽了一下，急忙跑了出去。
“阿秋，我忽然有点急事，以后咱们在一起饮茶哈！”
话音未落，便衣人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紧接着，后面便追上来另一个同事。
他见老鬼跑得没了影子，懊恼的捶着手心：“扑街，跑得这么快！”
他忽然看到旁边的苏建秋，上下打量一番，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阿秋，有没有兴趣办大案子呀？”
“别说笑了师兄，我能力不行的，能办什么大案子！”苏建秋连忙摆手。
他总觉得湾仔警署有些怪怪的。
特别是今天他第一次出警，并且顺利把人弄回来以后。
警署的气氛一下子就不对劲了。
像是被黄鼠狼盯上的鸡窝，大小警察一个个跑的没有，硕大的办公室，竟然只剩下苏建秋和搭档宋子杰两个人。
“阿秋！想什么呢？”
宋子杰端了两杯咖啡过来，随口问道。
“没想什么！就是还有点神情恍惚！”
苏建秋连忙接过咖啡，随口解释道。
“习惯就好了！我第一次抓到贼的时候，跟你的感觉差不多，当时兴奋的整晚都没有睡！”
宋子杰笑了笑，显得很平静。
刚才是两人一起将嫌疑犯抓捕归案的。
论功劳，毫无疑问有自己一份。
但是宋子杰清楚，自己身上带着原罪，别说只抓到了个嫌疑犯，破了几件案子，就算立下天大的功劳，升职也轮不到他。
能够升到警长，已经到顶了！
苏建秋多少了解宋子杰的情况，不知道应不应该说几句安慰的话。
犹豫半天，只能喝口咖啡缓解一下尴尬。
此时，署长办公室的门忽然打开。
标叔探出头来。
“阿秋，过来一下！”
“是！”
苏建秋心中咯噔一下连忙起身，放下咖啡杯，快步走进办公室。
办公室内，署长雷蒙一身黑色警装站在办公桌后。
“署长好！”苏建秋立正敬礼。
“嗯！”
雷蒙打量了一下他，满意的点点头：“苏警长，给你办理入职那一天，我就知道你是一个优秀的人民战士，只是我没想到，你会优秀到这种地步，通缉令发布不到二十四小时，你就把人抓回来了，非常好！我很满意！”
苏建秋连忙立正：“ Thank you， sir，，这是我应该做的！”
他心中发紧，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上次有人这么夸他，第二天他就被发配出去做卧底了。
标叔笑了笑:“阿秋，不用这么紧张，我们经过简单审讯，并通知了鉴证科做了证据和痕迹方面的对比，你抓回来的嫌疑人，十有八九就是真正的凶手，所以这件案子基本上可以解决了。
这次你功劳不小，不过不能直接升职，毕竟你刚刚回来！但是又不能没有任何表示，我们毕竟是纪律部队，赏罚要分明，否则还做什么警察？”
苏建秋刚要说话，雷蒙便道:“所以现在有件小案子，想让你去处理一下，如果顺利的话，功劳会立刻让你再升一级，有没有兴趣？”
看着雷蒙严肃却隐隐带着暗示的眼神，苏建秋张了张嘴，最后还是点点头。
“有兴趣， si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