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偶遇影帝

那人身量极高又特别清瘦,一身黑衣带黑帽根本看不清楚他的长相,整个人冷的好似一块散着寒气的冰。

直到看见把小丸倒在地上,才好像被碰触了某个开关,主动伸出了手,但还是没有道歉。

看见孩子被碰到的那一刻,傅炽几乎立时便从位子上站了起来,心也好似被揪了起来,他恨不得立刻冲到小朋友旁边,可是他却什么都做不了,连问一问孩子还好吗都做不到。

他从没有一刻这么后悔没有把语音弹幕放入直播中。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关心一个素未谋面的小姑娘,只是跟弹幕上的众人一起担心着。

【怎么回事儿啊,我的崽崽磕倒了吗?】

【小丸没事吧,还能站起来吗?】

【这人是干嘛的,二话不说冲出来碰到了小朋友还不道歉?】

【人品好差劲,为什么不跟小朋友说对不起啊?】

小丸其实磕的有点疼,白皙的小手已经被磕破了皮,都露出血丝来。痛意让她本能的撇嘴想哭,黑葡萄似的眼里已经噙了两汪泪,眼看便是要摇摇欲坠掉落下来了。

尤其这个叔叔还有点吓人,呜呜,她有点怕…

她刚要哭出来时,却看见了对方沉寂一片的眼眸,下意识就忍住了眼泪。

她尝试地把小手放在对方的大手里,然后借助对方的力量,慢慢地爬起来,又迈着小短腿晃悠悠地捡起刚才的花,给花朵拍了拍土。

她挑出一朵最灿烂的向日葵递给这人,小奶音软软糯糯地:“叔叔,今天阳光的很好,你也要开开心心的哦。”

那人愣了又愣,似乎反应不过来她这般的举动,犹豫了好一会才道:“不怪我吗?碰倒你了。”

“不怪啊。”小姑娘扎着两个有点歪的小揪揪,捧着一束有些乱的向日葵,笑得像个小太阳:“叔叔碰到我一定也很难过的,所以我不生气啊,我还想送你一朵花,希望你今天有个好心情!”

“我心情很好,你从哪瞧出我心情不好来的?”年轻男人的话还是别别扭扭,但听得出语气已经软了很多,甚至半蹲了下来,平视小丫头。

小丸歪了歪头,软软糯糯的声音响起:“因为这个花店离的医院很近啊,而医院是会让人很难过很难过的地方,所以我想也许叔叔是刚从医院出来,心情会不太好吧。”

慕戈自嘲地歪了歪嘴角,没吭声。

小丸笑了笑,把向日葵不由分说地塞在他手里,大声地:“不对,刚才我说错了。”

“嗯?”慕戈抬眼看着古灵精怪的小丫头,不明白她的意思。

小丫头笑得像个小福娃一样,声音明朗:“医院其实不是让人难过的地方,而是治好人难过的地方啊,比如今天我妈妈的脚伤好了,我就很高兴,叔叔,就算你今天因为去医院而不开心,但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高兴起来的,因为医院里的叔叔阿姨都很棒,他们会治愈一切的!”

“叔叔,我干妈说收到漂亮的花就一定会变开心,所以你从现在开始就要开心起来啦,拜拜~”

说完,小姑娘就抱着手机和花朵一蹦一跳地去了收银台。

留下慕戈一个人,他缓缓转动手中灿烂的向日葵,想起小姑娘刚才说的话,低声说了句:“真是小孩子的把戏。”

“哎呦我的哥您怎么跑这来了,再不高兴再不开心您也不该乱跑啊,这让狗仔拍到了说话得多难听啊。”慕戈的助理小刘擦了把汗,有些无奈的说道。

“急什么,我又丢不了。”慕戈没有似平常一般无视他的唠叨,相反破天荒的给出了回答。

小刘有些惊喜:“诶,哥你笑了?遇见什么开心的事了?”

这还是他哥出事以来第一次笑呢!那是不是代表他哥快走出来了。

他忙跟上:“哥,你心情好了,那不如考虑下工作?最近有个综艺很不错哦?”

“哥?”

“哥?”

“哥,你等等我嘛!”

景小丸并不知道她无意中的一个小善举带来了什么,她只是笑眯眯地抱着花向住院部走去。

按电梯时她才发现自己手上的伤口,想起刚才她还没告诉大家她不要紧呢,忙凑近手机。

只见屏幕里一个小包子脸越靠越近,她微弯嘴角,露出小米牙:“大家不要担心啊,我刚才就是摔了一下,一点都不疼的嘻嘻。”

【呜呜,我的宝宝太乖了吧,明明磕到了还要安慰我们。】

【真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啊,父母都不在身边,哭也没的哭,只能自己忍,这小孩太可怜了。】

【楼上的你怕是刚来的吧,可怜什么啊?人家小孩有妈妈的,只不过妈妈暂时不在身边,之前人家身边也有大人陪着的。】

【就是我们小丸不缺爱!】

【我也没说什么啊,就是觉得小孩太可怜了啊…】

傅炽看见孩子倒地的那刻是紧了口气,看见她又坚强地站起来时松了口气,如今却是陷入沉思中。

他为什么会对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孩子产生“舐犊情深”这样的护犊子情感啊,他们没有亲子关系,也没有什么感情基础,从前没有交集,以后就更不会有。

他把这一切一切的反常归结于一点,就像弹幕里说的一样-这孩子太可怜又太懂事。出于怜悯和同情的心态,他才会多番担心。

“但是到此为止!”

傅炽毫不犹豫地退出直播间,关闭了手机。

也就在那一刻,小丸开了病房门,像小火箭一样冲向病床前的女人:“妈妈!”

那女人站在床边,一袭绿色轻纱裙衬得她身姿婀娜又窈窕,眉眼素雅似水墨画中的仕女,见到扑过来的女儿,忙蹲了下来,亲昵地抱住她:“你呀,跑慢一点,都跑出汗了。”

若是傅炽此刻还在直播间,他定能听出来,这声音与他每晚梦中恨得咬牙切齿又难以忘怀的人有多相像,或者说一模一样。

毕竟,两个声音的主人本来就是一个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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