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变成了武学秘笈

金莲像小猫一样躲在我身后。

我回头安慰说:没事!你待在屋里不要动,我出去看看。

我随手拿起门后的一根顶门棍,拉开一条门缝,探出头巡视了一圈。

小院空荡荡的,好像没有人。

我走出屋门。外面月明风清,院子里没有人。

只是在厨房前面的空地上多了一件包袱!

这时,从墙外传来两人说话的声音:

“嘿嘿,二傻子,成了,还是我聪明吧?”

“娘的,你快下来吧,俺的脖子快折了。”

“你敢骂我娘?看我不弄折你的脖子。”

听声音,是大精和二傻哥俩!

我拉开院柴门。二傻背着大精跑远了。

远远听见大精边打边骂:娘的,看我不打你,让你骂我娘,让你骂我娘。

我从地上捡拾起包袱,掂了掂,沉甸甸的。

我拿进屋里,对金莲说:点上灯。

我打开包袱,里面还有一个钱袋子,鼓鼓囊囊的装满了铜钱。

我把里面的铜钱倒在一个柳篓子里,数了一遍,不多不少,正好百文。

“哎呀!这是怎么回事?老天爷开眼了,给我们送钱来了?”金莲瞪大了眼睛。

“不是老天爷。他可没哪么好心。”我逗趣说:“是王母娘娘差人送来的。”

“王母娘娘?!”

“是贾灵灵!”

“贾灵灵?贾大小姐!”

“嗯。”

“她送给咱们这么多钱?”金莲的眼睛瞪得更圆,小嘴张得更大,好像比听到王母娘娘送钱还惊讶:“为什么?”

“还不是怕你去给西门庆做妾吗?”我酸溜溜地看了她一眼。

其实在男女事情上,男人很多时候比女人还敏感,还小心眼。

“就因为这吗?”金莲反唇相讥。她是何等聪明的女子,焉能听不出我的话里有话?

我不禁心中窃喜:她敢于挑逗我了,敢“杀”回马枪了。她的自我意识在逐渐萌芽。

她在进步!我感觉这比她主动吻我还让我高兴。

“哪还因为什么?”我继续逗她,“难道贾灵灵喜欢我,不会想嫁给我吧?”

“嫁给你?想得美,人家可是千金大小姐。”

金莲好像不高兴,小嘴噘着。一会儿又低下头,轻轻叹口气,幽幽地说:

“也说不准呢!你现在都成妇孺皆知的好汉了,谁不喜欢呢?”

“如果真是这样,你怎么想?你愿意不?”

她转过脸,主动贴在我的胸口,幽怨地问:

“我怎么想,重要吗?愿意不愿意,有用吗?”

“我真心喜欢你,只娶你一个,不是说定了吗?大丈夫一言,别说四匹马,就是四百匹马也追不回来。”

我低头吻吻她的秀发。

“可是,我心里还是慌乱的很。”她仰起脸,像无助的羔羊望着我,“哥,你说,你能在我身边待多久?你会不会突然走了?”

我不知如何回答她,不能也不想说假话,于是岔开话题问她:“你不是说还有一件礼物要送给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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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我怎么把书的事给忘了,这才是急事、正经事呢。”她拍了拍自己的前额,羞羞地笑了笑。

“书,啥书?”

“你见过一次的。记得吗,你初来的时候,在这个小屋里见过的。”

哦!明白了,她说的是《背囊书》。

当时我还纳闷,这部无价之宝、千古奇书,她怎么随便放置床头,又怎么突然不见了?

她拉着我的手,走到她的小床边。

我一惊:怎么?刚才被从天而降的包袱惊扰了,还要再来吗?是不是第一个礼物不接受彻底了,就不给第二个礼物?

她松开拉我的小手,扭脸看看我,意味深长地笑笑。

我的脸顿时红了。我怎么又以小人之腹来度女子之心?

她扯去铺在小床上的床单和薄褥子,又卷起铺在下面的草席子搁置在床尾,露出两个并列在一起的木箱子。

哦,原来这就是她的小床。不用猜,就知道箱子里一定放着她的衣被,还有她珍惜的物品。

她用钥匙打开后面的那个红木箱子,从叠放的衣被下摸索出一只红木匣子,又用另一把钥匙打开红木匣子,从里面拿出一本书递给我。

正是那本千古奇书《背囊书》。

怎么?她要送给我这本医学宝典,想让我今后学医行医救死扶伤吗?

金莲拉我坐在木箱上,又从我手里拿过去那本书。面色沉静地看着我。

她娓娓道来,给我详细叙述了武大郎“死去活来”的经历以及她向西门庆求解药的情况。

上次大郎去东京,应该是去找武松。可他回来后就病了。金莲叫他去熟药所看看,可他说宁愿死也不去。

他没说原因,金莲也不敢问。她隐隐约约猜知与自己有关。可能西门庆给武大郎说了什么。在她心里有一段深埋心底的隐痛,与西门庆有关。

后来武大郎病得越来越厉害,有时候冷得浑身打哆嗦,有时候热得满头大汗;有时候突然哈哈大笑,有时候痛哭流涕。

再后来,大郎出现抽搐,有时突然昏厥。开始十天半月出现一次,后来两三天就发生一次。

金莲惊悚惶恐,徘徊复徘徊,百般无奈之下去找西门庆。

西门庆说武大郎被人下毒了,活不多久了。

金莲问这是什么毒药?症状太奇怪,也太恐怖吓人了。

西门庆说此毒叫“九生九死逍遥升天丸”。人服用该丸后,在虚幻中历经九九十一天的酸甜苦辣、悲欢离合、爱恨情仇的煎熬,最终在虚幻、癫狂中死去。

你有解药吗?

金莲心想如此歹毒的毒药,十之九系西门庆所为。

是谁给大郎下的毒药?

金莲质问西门庆:他一个老实巴交的人,人畜无害的,为什么要用这种残忍的手段害他?

他看了不该看的东西。

西门庆永远是冷面冰霜的样子。

什么看了不该看的东西?你不用故弄玄虚欺骗我。是不是你给他服的毒?

咯咯咯!

西门庆的尖笑声如鬼哭狼嚎:

就他武大郎,我还用跑到东京去毒害他吗?我呸!

你有解药吗?

金莲知道给西门庆讨解药,无异于与虎谋皮,但她实在想不出其他更好的办法。

他摇头诡异地冷笑:

解药?服了这种毒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他。除非……除非……

想也别想,如果大郎死了,我陪着他。我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

金莲知道西门庆的鬼心思,立即义正辞严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以彻底打消他的念头。

“这就没办法了,你眼睁睁看着吧,他会很快很痛苦地死去。”

“你不是一直想要那本书吗?我用那本书给你换解药?”

“那本书!?”

素来冷酷、沉稳如冰山的西门庆不禁惊悚站起,他那狐魅的眼睛伸出一束幽蓝的精光:

“难道师父真得把书留给你了?!”

金莲冷冷地看着她:

“你不要喊我父亲师父,你早被逐出了师门。”

“不!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西门庆走向潘金莲,眼睛里满是贪婪和恼怒:

“是师父误会了。当时我没拜毒魔为师,也没练她的九阴转魂大法。”

“换不换?”金莲赖得纠缠,满直截了当地问。

“可以,但得连书带人一起换。”

贪心不足蛇吞象。本性使然。西门庆就是这样的人。柳金莲太了解他了。

还好,他不对柳金莲说瞎话:

“但是,我没有这种毒的解药。其他毒的解药,症状相似,药理相同,可以一试。”

“只换书,不带人!”

金莲后退两步,语气坚决,斩丁截铁。

“咯咯咯!”又是一阵尖笑,西门庆感慨道:

“多年不见,想不到当年的黄毛小丫头,如今出落成了如花似玉的大美人。但臭脾气没变,还是这么犟,好,我喜欢。”

西门庆还真给了她两包解药。

金莲打开看了看,不过是十几味普通的清热解毒的中药材,抬头问西门庆:

“就这,没有药引子,没啥要忌口的?”

“就这。”西门庆诡秘一笑。

“你太卑鄙了!”

金莲放下两文铜钱,拿起药转身就走。

她一看药材,便能按当时的单价比较精确地估算出总价。

“站住!”西门庆在后面冷冷说了一声:

“除非是你,换作任何人,这也拿不到。”

“谢谢!”金莲即将走出屋门。

“唉!”出乎意料的是,西门庆竟然长叹一口气:

“救不活的。亏你是师父之女,即使没专门研学医术,耳濡目染,你也应该懂的基本病理。”

金莲停住了脚步,即使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她不想也不会放弃。

“你还记得师父时常对我们提起扁鹊见蔡桓公的典故不?”

西门庆边走边摇头晃脑,出口成章:

“病在腠理,汤煨之所及也;在肌肤,针石之所及也;在肠胃,火齐之所及也;在骨髓,司命之所属,无奈何也。武大郎现在毒已攻心浸骨,即使找到解药,也于事无补。”

“真是扯淡!”金莲迈步就走!

“不过你可翻翻那本书,那本书不是在你手里吗?”

一句点醒梦中人。金莲停下脚步,头没回,流着泪说:

“如果真能救活大郎,半月后……那本书归你。”

“咯咯咯!”又是一阵尖笑,只见西门庆在背后咬牙切齿:

“柳金莲,你从小就看不起我,现在还是这样。想我西门庆现在良田千顷,宅院连片,妻妾成群,哪一个不是连人带宝自愿送上门的?你想破坏我的规矩,让别人看我的笑话吗?我告诉你,武大郎活不了,我也不急拿那本书。总有一天,我会让你连人带书一块乖乖送上门来。”

在西门庆狂妄地叫嚣声中,柳金莲含泪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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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默听完金莲的讲述,我满心忧虑又有疑惑。

“这样说,西门庆知道这本是在你这里?”

我忧心忡忡:“他会不会害你夺书?”

“不会!”金莲摇摇头,不需置疑:

“你不了解西门庆,他极其自负,可谓天下第一狂人,他不会自己来要,更不会来抢,他只会坐在家里等我送上门去。”

“他怎么喊你师妹?他是你父亲的徒弟?”

“嗯。”金莲点点头,眼泪流下来。

我知道不应该勾起她对伤心往事的回忆。但还是禁不住内心的好奇,也有忧虑。

“你以前可没说过,究竟怎么回事?”

“哥,以后有时间我会详细说给你听。”

金莲抹去眼泪,又把书放在我手里,急急地说:

“好奇怪!你快看看,这本书怎么变了?”

变了?

我翻开书,也是大吃一惊,怎么回事?

原来的密密麻麻的文字没了,全部褪去了颜色,成了无字之书。

原来比较平整的纸面上有了淡淡水渍。

被水浸泡了?我抬头看看金莲。

她点点头,望着我,眼睛里写满了后悔与内疚:

午后,阳光很好,我晒了一盆热水,想擦洗身子。

英子来了,告诉了我街上的事。

她走后我又担心又高兴,便拿出书来想告诉父亲,我想禀告老人,把书送给你,让你学医行病。你这么聪明,一定学得好。

这时,不知从哪里跑来一只猫,在厨房里弄翻了一只碗。它是嘴馋我盖在盆里的金蝉。

我随手把书放在了水盆旁边的凳子上。等我从厨房里回来后,我傻了,书不知怎么掉在了水盆里。

我急忙捞出来,可已经被水浸湿了。怎么办?

我就找了把椅子,把书放在上面晾晒。那时候阳光正好。我晒干一页翻过来再晒下一页。当时也没啥变化,只是字有点模糊。

晒完后我把书拿到屋里,放在了裁衣桌上,想等你回来后让你看看再放起来。

谁知我在裁衣时又被剪刀划破了手,慌乱中把血滴在了这本书上。

等我收拾好再看这本书时,才发现里面的文字都消失了。

你说奇怪不?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你知道这书可是无价之宝啊!

我看了她一眼,可看到她一脸追悔莫及的样子,又把责备的话咽进了肚子里。

“你再仔细看看!从第九页开始看!”

金莲把灯油芯拨大了一点点。

我往前凑了凑,不仅惊讶地“嘘”了一声。

从第九页开始,在微黄的微皱的纸面上,竟然有一些断断续续的、似隐非隐的线条或符号,从不同角度看,或像古代的象形符号,或像不同动物的轮廓勾勒。

那些线条或符号,像是水渍的痕迹,又像是用什么墨迹勾描上的。

看着,看着,突然我眼前一阵眩晕,产生了清晰形象的幻觉:

这些线条开始流动起来,并依循着一定的方向无限伸展。

有些地方像我以前学过的经络图,有些又不一样。我以前学过的经络,都是封闭循环的,发于心而归于心。而这个却是发散的延伸的,似乎能从四肢百骸延伸到天上地下,吸取宇宙万物之精华。

而那些原本静止的动物也开始动作起来,或伸展腾挪,进退有度;或飞檐走壁,上山入海。或刚健威猛,或行云流水。

这些共有十页。

最后一页,寥寥几行,古拙简直,好像文字符号。我琢磨半天,恍然大悟,原来是老子《道德经》中的一段文字: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

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

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这些是什么?”

金莲看我的神情一会惊讶,一会迷糊,一会兴奋,一会沮丧,她担心地问我:你别走火入魔了。

“哪会?”我对她笑了笑,兴奋地说,“这些可是上乘内功心法和武林秘笈!”

“不是医学书籍吗,怎么变成了武林秘笈?”金莲一脸茫然。

“是啊?!”我也陷入了沉思,也是百思难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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