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技能训练室内，农学权把黎允文等人都赶出去后，满面红光，表情里透出一种说不出的舒畅。
只是发现广清青和陆成这两小只，略白脸色，后怕眼神，也是明白，爽的是自己！
农学权便收敛住情绪，说：“别紧张，天塌下来，还有高个子顶着。”
“啊!？”农学权话毕，广清青立刻惶恐着看向陆成和农学权，做着比较。
农学权心情好不容易才好些，此刻又被气得沉到谷底：“广清青，你是不是认为你很幽默？”
广清青闻言立刻一阵哆嗦，暗骂自己嘴欠，赶紧岔开话题问：“师父，之前曹师兄没能留院，难道是因为黎主任？”
希望农学权不要再想之前的事情了。
“算是！但不全是。”
“宁鼎华的确是比小曹更加优秀！”
“但宁鼎华之前只顾着湘雅医院留院之事，竞争失败之后才中途插进来我们医院，医院里公布的破格硬性条件又达不到！这是黎允文和人事科的问题！”农学权这会儿还是比较客观且心平气和。
他并非是针对宁鼎华，也不是针对他的能力。
曹临是他的学生，程序不公平，他能不为自己学生曹临说话？
“所以老师您，就去了医学会，爬了登天梯，为曹师兄鸣不平？”广清青心脏开始跳动。
这样的老师，也太有安全感了有木有？
农学权先没接广清青的话，而是把头偏转向陆成所在方向，先解释：“陆成，你别紧张，得罪黎允文和那些领导的人是我。”
“今天的事情，对你留院不会是负面项，只可能是加分项，在我没离开湘州人民医院之前。会一直是这样子的。”
4级医师的设立标准，是所有顶级的教授平均下来的标准，整个湘省的骨科，通过了4级医师认定的，也不过就十几个人。
十几个人，够怎么分，湘南大学三个医院，每个医院四五个病区，总共就十几个科室！还有衡南大学、沙市的其他顶级教学医院，如省人医，省肿瘤等。
农学权能够挤进去，代表着一步登天！
陆成的瞳孔微缩，赶忙解释：“农老师，我没这么想。”
心里肯定也是想过的，农学权可以随时拍拍屁股走人，让他以后在科室里难立足，但话不能这么讲。
农学权沉吟一阵，面无表情，根本看不出他信没信陆成的话。
接着农学权又朝着门口看了一眼，道：
“科室招聘人才这种事，从有利于发展科室的角度，以能力优先。但是从规则意识上来说，想要打破规则，就得有打破规则的实力，这是程序。”
“程序无法公正，那么公平就是无稽之谈。”
“虽然如此，州医院对我，还是有培养、知遇之恩，我即便是要离开，也不会突然离去，还是得为医院留下点什么。”
“看不过黎主任、人事科他们所作所为，那是我个人恩怨。为医院发展、保住现有住培基地招生名额的事情，能出力，还是要出点力的。”
陆成闻言，也是微微点头，农学权脾气虽然古怪，但三观还是很正的。
以前陆成就这么觉得，刚刚农学权的话，让陆成更加坚定自己对农学权的认知。
农学权继续说：“不过，该如何出力，通过怎么样的方式去出力，出到什么样的程度，这个分寸拿捏我们是有选择空间的。”
“最次等的、最目光短浅的，就是像刚刚这几个人所说的那样，去规规矩矩地参加什么住院医师的技能竞赛，然后帮忙医院，拿个好的名次，把面临的黄牌警告给消除掉。”
不过三句话，农学权果然又开始飘了。
去参加住院医师技能竞赛，取得好名次，为医院争光，一定程度是在向全省证明医院里的教学综合实力在提升，这是所有师生都在努力的大方向！
然后你管这叫TM的目光短浅？
小胖子广清青便不解问：“师父，那不然呢？”
农学权找了个沙发椅一坐而下，后背紧贴，整个人优哉游哉，开始装逼：
“证明医院里教学实力和教学能力的路子，就只有这一条么？”
“全国住院医师技能竞赛的特等奖算不算？登天梯算不算？这才叫展显实力。”
“其实竞赛倒是其次，有几个真正优秀的人是从竞赛里面走出来的？”农学权翻了翻白眼，对这种竞赛模式，表示不屑。
农学权所说的两种可能，都让广清青觉得有些太遥远。
全国住院医师技能竞赛，那是全国性质比赛，即便是一些专业型硕士组成的队伍，也可能讨不着好。
在医学会等级制度的绝对公平之下，一些垃圾教学医院的硕士研究生学历，还真比不上顶级教学医院的住培！
登天梯，名字就知道，遥不可及!
广清青仔细想了想：“师父您当年好像就拿了全省医学技能竞赛的一等奖啊？”
农学权闻言，表情立刻僵硬，咻一下子站了起来：“广清青，你是不是以为你很幽默？”
唾沫星子乱喷。
小胖子忙摇头，整个人立正起来，求生欲极强，声音还蛮大，闭着眼睛：“我师父非常优秀，即便他自己自损，我也觉得不可以！”
农学权到了空中的手，这才便停下。
然后认真指点着广清青的额头，告诫：“目前，湘南大学附属二医院的院长还有骨科的全教授，在和我谈条件时，说我过去工作，能把学生转过去。”
“你到时候要再改不过来这个脾气，丢了我的脸，我把你的皮给扒下做成皮冻喂给你吃！”
广清青闻言，整个人僵硬了一下，然后猛地转着大胖脸甩向农学权，脸上的肥肉一颤一颤，眼睛瞪大着如同懵逼的大熊猫似的。
陆成听了这话，也是暗中为广清青和黄硕一喜，略微酸溜溜。
农学权升了4级医师，真的是猪都起飞了啊，广清青这样的吉大研究生，一下子就换了个学历和学位证书的本本……
农学权也很快就注意到了陆成脸上的失落之色，又故作高深道：“然后还能带一个人进院工作，但年龄不能超过三十岁。”
说完，农学权就看向了陆成。
胡艺和卜杰林等人，都超过了三十岁，学生能直接带，如果要选的话，就只能是从规培里面选，或者不选。
农学权本打算好好盘算一下的，结果自己都还没费心思挑，陆成就自己送上了家门，这还有什么好说的。
陆成闻言，当即眼睛瞪大，瞳孔猛缩！
湘南大学附属湘雅二医院，那是湘省，最好的教学医院了。
一般的博士，别人都看不上眼。
能进这里面工作，这是以前陆成吃屁都不敢想的事情。
农学权看着陆成在那里耸动着喉结，干咽唾沫，一副很意动，却又不敢说的样子，就压低声道：“人家也是有基础条件的，虽然会比平常的招聘基础稍微低一点，也会是有难度的。”
“你还得再继续努努力！到时若被一口否决，那也有点丢人。”农学权没明说，却又几乎是对陆成明着说了自己的盘算。
广清青闻言，僵硬转头看向陆成，然后又看了看农学权，忍不住用正经语气问：“师父？您和陆成哥，是不是真有点什么关系啊？”
除了这个，广清青实在是想不出来，农学权要越过几个师兄，把陆成带去湘南大学附属二医院的理由！
而且这是直接带过去工作。
“广清青，你是不是以为你很幽默？”农学权立刻伸出手来，这回是真的直接跳大了。
五分钟后。
农学权才解气地把手从广清青的身上抽离，手里还有些油渍，嫌弃地跑去洗漱台洗了一下。
再半分钟后，脖子上带有红手印的广清青，站了起来，一屁股灰尘。
赶紧看向农学权道歉：“师父，对不起，我错了。”
“广清青，你是不是以为你很幽默？”
农学权仍不解气：“陆成，你去做一下神经以及血管缝合，然后让广清青再做，他要是做得不好，我们今天吃人血旺！”
陆成忙一颤，认真说：“农主任，这个我真不怎么会。”
这个真不会，农学权这是为了打击广清青把自己当万能了的是吧？
“不会啊？不会正好，广清青，你过来！躺下！”农学权的声音仍然锋芒毕露。
“师父？”广清青开始求饶。
“穿刺术，会吧？”农学权问陆成。
陆成没反应，更不敢有反应！
“小陆，你要知道，高级别的临床医生做的穿刺术，在法律上，是连轻伤判不到的，这特别是我们创伤外科医生的专利标签。”
“我们今天一起拨一拨他的感觉神经当琴弦。”
“他会忍不住发出声音的。”农学权绝户起来了。
广清青立刻瑟瑟发抖，一百四十斤不断后退，满脸惊悚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