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部非耶末篇十五

黄粱 下部 非耶?末篇 十五

“制你站在外边做什么?偷窥吗?喂,你别走啊。”

“啊——”卢若铭正在要紧关头全力以赴诱使南刻先射的时候,南刻的动作节奏却被静立在门外的南制搅乱,突然变化的体位令得卢若铭功亏一篑地率先喷了出来。

“就要晚膳了,我去抓孩子回来吃饭。”进来看了眼因为被意外破功而显得悻悻然的卢若铭,南制便想转身离开。

“你给我站住!”顺手抓了件外氅罩在精壮的胴体上,南刻自床上一跃下地追至门边,“你骨头痒痒想打架是不是?”

“刻,我没有。”

南制难得的规避示弱激得南刻益发火冒三丈:“还说没有!你已经忍得要大冬天冲凉水澡还说没有!觉着我不是你对手是不是?好啊,那就象以前一样一块儿上啊,咱们再比一个回合,你躲个什么劲儿?你以为你让着我我就会感谢你?!”

“刻,我说了没有就是没有,我不来不是因为让你,而是怕铭儿身体吃不消才……”

“放屁!制,你别忘了我们是一卵同胞一起长大,你心里在想什么我会不知道?!你……”

“你知道?那么你知道在行房的时候我不喜欢你和铭儿当着我的面讨论政务?你知道我不喜欢铭儿只跟你议政务不跟我议军务?你知道我不喜欢跟你在一起时独自被铭儿冷落?这一切你都知道?”

“制你在无理取闹!你不是不知道甘棠战事已停,正在休养生息,你也不是不知道安槐版图大增,现在是政务重于军务,我忙得焦头烂额,不抓紧机会找铭儿商议难道还等你替我分担不成?你没兴趣我又没有三头六臂,况且铭儿也喜欢这样。”

“算了,算了,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好了,”有些烦躁地挥挥手,南制打开房门,“你们整理整理出来吃饭吧,我已经听见宏儿唤娘的声音了。”

“铭儿,你说我该拿他怎么办?”苦笑着坐回床边,南刻苦恼地搔搔头。

的确,自从滴血认亲之后,南制便开始有意无意地避免同南刻一起找卢若铭行房,鉴于前面三个孩子都是他的骨血,此举对于南刻来说无异于一种居高临下的谦让,甚至是轻视的侮辱。俩人为此摩擦不断,但当时甘棠的情势十分复杂,所以大家也都没太将注意力放在此事上。

那时候一方面甘棠流亡王族与拓拔恭平残部汇组的联军节节败退,另一方面在占领区又不断有针对安槐王军的游击起义。而朝廷的意见则分作两拨,一派主战,认为应该一鼓作气彻底消灭甘棠王族以及拓拔余孽,全面占领甘棠国土以免民心思旧主,让他们找到机会卷土重来;另一派主和,认为甘棠王族大势已去,不如由得他们偏安一隅自生自灭,眼下的当务之急莫过于在当地速速采取休养生息的政策,只要民心思定,旧朝旧主便再难成气候,到一定时候或招安或从内部瓦解,可以兵不血刃地解决此事。

在这件事上卢若铭的观点是赞成后者的,所以在南刻南制的支持下,商议结果最终是主和派占了上风。那以后驻扎在甘棠的军队便开始大规模调拨换防,当西敏毓与拓拔恭平率领的王族残军退入甘棠南部的流单越山区后,安槐军队便彻底停止了进攻,只是在当地留驻一定兵力布下了严密的封锁。

至此天下大势渐渐分明,原本三分的天下基本统一,几个处在边缘地位的独立小国也都因为大势所趋,以及安槐王朝的强大压逼而上表称臣。几经战乱,宸赡大陆自开天辟地以来,终于第一次成为了一个完整的国家。

尽管很有些时事造英雄的味道,但面对这泱泱大陆亿万生灵,南刻南制的霸气与野心却也是应运而生渐至登峰造极。

而在这个过程中,卢若铭对朝政的改革也在南刻南制的支持下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同步配套的各项方案中,政府部门的变更重组是其中最先执行的一项,鉴于此地称谓与现代社会相去甚远,卢若铭只得搜肠索肚,将自己脑中记忆的那一点点中国古代的官吏体制与此间的情况相结合,创造出了由执政内阁下辖的吏御库工礼兵六部组成的政府机构。

具体来说就是,吏部负责各级政府官员的考核及人事任免,御部负责警检治安人口管理,库部负责税收审计及政府花费,工部管理农工商,礼部是教科文卫,而兵部则只负责制定未来国家军事的大政方针,并没有具体统领调拨军队的权力,统辖这六部的是执政内阁,直接对大王负责。

当南刻将这个变革方案公之朝堂时引起的震撼效果可想而知,不过卢若铭却没想到推行起来会那么顺利而迅速。也许是反对的力量不够强势,也许是他的方案的确切实可行,又或者仅仅是出于南刻南制的压力,卢若铭并没多费时间心力去深究。只要能施行就好,他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当务之急是将大的框架构筑起来,让其中的文明理念逐渐为时人认知接受,至于细节,若是南刻南制不来询议,他便也不去过问。

与政务改革相对应,他还同步推出了军队与法治的变革方案。将军队从朝廷彻底分拨出去,军职人员分为义务和职业制,现役人员不可以担任任何政务官位,而兵部的官员则必须是文职的武官身份,国王是军队的最高统帅,直接下辖的军机处由若干将军级职业军人组成,负责军队的所有日常事务。因为是行武出身,所以这一规矩对军队不能轻易涉足朝政,从而稳定王权统治所起的作用,南刻南制领悟的极其透彻到位,加上他们对军队事务的熟悉和自身在军界的声望,也使得执行过程十分顺利,自此卢若铭便将所有精力都投到了政务上。

说来南制的抱怨也不是没有道理,然而他的时间精神都是有限的,生养孩子、供南刻南制玩弄身体、打理王宫事务、规划创建朝政构架,再要他分出心力去安抚南制的情绪,他实在是力有未逮,也没有那份兴趣。身为王后,他自认已经尽职尽责,他接受的这场交易中有责任有义务有承诺有母子亲情,但是夫妻或是情人间的感情却并不包括在内,所以对于南制闹的情绪他始终只是冷眼旁观,甚至心中隐隐还有一丝报复的快意。

法制的改革比较复杂,为此他将改革分成了两部分,首先是刑罚司掌的独立性,然后是立法的独立性。但光是解释其中的厉害关系,纠正南刻南制的原始观念,他就花费了不知多少笔墨唇舌,从自古刑不上大夫解释到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从宁枉勿纵解释到轻口供重证据疑罪从无,到最后他也不清楚俩人是否听明白了,又是否真正理解并赞同,但他却很快看见了一个新的名为刑监枢的独立机构在安槐朝廷的出现,枢密大臣的地位与执政内阁阁老的地位是相同的,二者与军机处大将军一样都直接对王上负责。

那之后卢若铭便开始了立法机构——长老院的全面建立工作。

PS。这是周五份,因故提前上,请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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