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水往敌处流，人往高处走。
但显然，前者比后者会容易很多。
饶是坐着阿巴蛋牌陆地坦克，卡尔也花了将近一整天才回到他最初扔信号棒的黝黑洞口处。
等到二人终于顺着废弃竖井，借着两旁那些凸起的锈蚀支撑杆爬上底巢时，卡尔的肚子已经饿的咕咕作响了。
他可不是什么超人，至少在没开狂暴之力的情况下，顶天了也就只是一个凡人中等偏上的水准。
一开始他还觉得坐在阿巴蛋背后，体验一把“战帅坐骑”很有成就感。
但这种新鲜感很快就被各种疯狂的颠簸，以及周围无尽的黑暗所冲淡了。
都说是看风景，可一片漆黑看个锤子噢。
好在这段暗无天日的路途，终于结束了。
在抵达“地面”的一瞬间，似乎是卡尔背上的设备接入了某個新组建的网络内。
各种提示信息如同雪片般，通过不知道被安装在那里的大功率通讯设备传了过来。
但听着包内嗡嗡作响的提示，卡尔却没有如同阿巴蛋预期的那样，立刻开始“处理政务”。
与之相反，在随手拍下了某个机器侧面的按钮后，周围再次安静了下来。
“真不看看那些消息么？”
对于卡尔行为，阿巴蛋总觉得有些怪怪的。
毕竟卡尔全程就坐在他背后的铁架子上，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至少应该看一眼消息吧？
“这是帝皇的旨意。”
暂时还没想好该如何解释自己和四神关系的卡尔，只能再度祭出百用不厌的大招。
不过经典之所以被称为经典，那肯定是有两把刷子的。
此言一出，阿巴蛋也没了辙。
只能继续跟着卡尔指出的路前进。
一路上，他看到了很多残垣断壁。
见到阿巴蛋对此起了兴趣，卡尔一边安逸的靠在铁框内，一边开始给阿巴蛋讲之前的“暗夜战争”。
“这是之前那场大战遗留下来的废墟……”
当然他对自己的能力做了一些适当的遮掩，问就是帝皇的赐福。
不过即使如此，阿巴蛋也能听出其中的惊险。
三招都是杀招，但凡有一手没接住都是彻底毁灭的结局。
这也再度刷新了祂们在阿巴蛋眼中的印象。
=如果不能保持对于帝皇的信仰，那将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情=
这是阿巴蛋最后得出的结论。
而走着走着，当卡尔口中的故事落下帷幕时，二人的面前也开始出现了熙熙攘攘的人群。
看到阿巴蛋身后的卡尔，他们立刻如同朝拜神使般快速让出通道，并跪于两侧开始朝圣般膜拜。
见状卡尔也没有搞什么矫情的无需跪拜。
这既是一种形式，也是一种必要的精神寄托。
这可不是“一个开明的时代”。
从实用主义的观点出发，如果这种形式上的跪拜能坚定他们心中的信仰，那就是有必要存在的。
当然，那个标注的希望之种进度1%也不是开玩笑的。
卡尔能从这些平民腰间瞅到少许制式平板。
那些平板是用来干什么的，他作为希望之种计划的发起人可再熟悉不过了。
从铁框中翻身而下，他来到了一位正在跪拜的信徒旁边。
不为别的，只是因为卡尔注意到这名信徒身旁放着两摞书籍。
《圣言录》
那是一本在40k广泛流传的信仰帝皇言论书籍。
讽刺的是，最初这本典籍正是出自怀言者原体洛嘉·奥瑞利安之手。
=欢喜吧！因为我为你带来了福音。=
=神明行走在我们当中=
虽然此刻递到卡尔手中的这本《圣言录》早就是被改了无数遍的版本。
但卡尔依旧可以从中体会到这些文字中所蕴含的“忠诚”或者说“信仰”。
他有一种冥冥之中的预感，这本书此刻就该交到他的手上，也必须交到他的手上。
这种命中注定的感觉，让卡尔好奇的将视线暂时从略微泛黄书页上移到那个正在赠送书籍的人身上。
没有华丽衣着的修饰，没有浮夸饰品的装点，唯有一件足以将其罩在其中的“特大号”灰色罩袍，以及一个可以用来挑着书籍赶路的箱子。
至于为什么说特大号呢，那则是因为相对于这件普通的罩袍，里面的那个人实在太小了。
看着眼前这个，称其为“书童”也不为过的少年。
感觉有点怪怪的卡尔，还是决定问一下。
“有人指使你来卖书么？”
少年摇了摇头。
“这些书哪里来的？”
少年指了指旁边他正篆抄到一半的另一本《圣言录》
“那多少钱一本？”
少年仔细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卡尔后，挥了挥手示意不需要钱。
仔细打量了一番少年后，卡尔也没发现啥毛病。
这些问题其实都是次要的。
主要是他需要借机近距离“闻”一下少年身上的味道。
常年混迹四神小圈子的他，对于那些潜在威胁的嗅觉可以说比谁都准。
只要他没“闻”出什么大问题，基本上就稳了。
随手翻了翻剩下的页码，确认没啥缺页少页后，卡尔用背后包内的设备，发了一个临时测试任务。
而作为有着标准平板，时刻处于接单状态的“希望之种计划终端”，某位“打工人”很快就带着平板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
开什么玩笑，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一单。
光凭这一单他就可以彻底还清身上的“债务”。
要不是他眼疾手快，这种天上掉馅饼的机会就差点从他手里溜走了。
接过来人递上来的平板，卡尔随意在上面划拉了几下后便将平板递到了少年面前。
看着递到面前的平板，少年依然没有开口。
从他的眼神里，卡尔读出了一丝婉拒。
=信仰帝皇就是最好的回报=
看懂了少年的意思，卡尔却莫名笑了。
再度将平板往少年面前凑了凑后，他指着上面弹出的信息说道：“难道你不想让更多人信仰帝皇么？”
瞬间，卡尔便从少年那原本波澜不惊的眼中，读出了一丝惊愕。
“拿着去找圣教军的德拉克报道。”
说完，卡尔又顺手从书堆里面抽了一本《圣言录》带走。
那是给阿巴蛋读的。
可刚一转身，卡尔便在阿巴蛋眼里看到了其大脑正在疯狂运转的标志性呆滞。
“德拉克、德拉克？”
卡尔能从阿巴蛋那下意识比出的口型中，勉强读出他的疑惑。
直到卡尔上前拍了拍阿巴蛋，然后指了指手中的另一本《圣言录》后阿巴蛋才回过神来。
但看着阿巴蛋依旧若有所思的表情，卡尔决定给他多一点时间思考。
其实这也并不难理解。
帝皇想要拯救的是整个人类，而人类里面又不止包括阿斯塔特军团。
或者更准确一点来说，想要拯救人类光靠阿斯塔特是不现实的。
而就在卡尔等待阿巴蛋自己想通时，他身后的背包又响了起来。
这次倒不是什么重要军情回报--那些有碍与他“修炼”复苏之风的事件类型已经被他通通屏蔽了。
唯一能让他身后背包响起的只可能是，之前那个少年注册了希望之种终端的账号。
好奇的将其点开后，卡尔愣住了。
因为那个“少年”注册的真名是--凯莉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