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低沉沙哑的声音隔着木门从办公室里传来。
“陆城，请注意言辞，不要在新人面前抹黑上司的完美形象。”
陆城嘴角微微抽动，心里吐槽道：你小子还有任何形象可言吗？
“你先进去吧，我去处理一下这个神侍。”陆城说道。
秦纵颔首，推门而入。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白色办公桌，上面堆放着密密麻麻的文件，在左侧摆放着一个深褐色的书架，室内还放着一个冰箱。
他看着眼前的中年人，头上是鸡窝头，嘴角还留着胡茬子，国字头，给人一种温柔的感觉。
岁月犹如一把杀猪刀，在他的脸上千刀万剐，密密麻麻的皱纹遍布在他那有些消瘦的连上，灰白的头发配上这一身穿搭，隐隐透露着帅气。
“初次见面，你好，我叫陆长空。”中年人慈祥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起身说道：“喝点什么？”
“白开水就可以了。”秦纵来到陆长空面前的那把椅子上，这应该是提前为他准备好的位置。
陆长空拿起一个带着花纹的玻璃杯，在一旁的饮水机接了一杯热茶，上面还放上几片茶叶，放在桌子上。
他淡淡道：“我知道你现在肯定有很多疑问，不着急，我会尽我所能的回答你的问题。”
秦纵沉默了片刻，随后缓缓开口：“古神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人类与古神的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
“其实在最开始，这个世界是古神的世界，神明们四处战斗，掠夺徒弟，收复信徒，其强大的力量险些动摇了世界的根基。”
他拿起一直摆放着桌子上的咖啡，喝了一口润润喉，继续道：“后来，八位至高的掌权者联合在一起，共同制定了《尼克条约》，也就是所谓的停战协议。”
“但是神明们所造成的破坏太大了，世界的灵气慢慢枯竭，一些强大的古神开辟了另一片空间，在里面长眠于此，弱小的古神则消失在时间的长河之中。”
“一直到了黄帝时期，灵气开始复苏，人们之中出现了所谓的超凡者，而那些古世纪的神明也逐渐复苏，想要重新掌控这个世界。”
“所以，我们和古神的关系是不死不休。”
秦纵没有想到他们和古神的关系已经恶化到了这种地步，倒是可以利用这一点杀死白泽。
“如果有人私下和古神联系呢？”
陆长空云淡风轻的回复道：“死罪。”
好吧，看来烛龙的事情是一定不能暴露了。
秦纵继续发问，“毕方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相隔好几年好几年还能派人来暗杀我，并且那么准时？”
他一直很好奇这个问题，按理来说毕方十分虚弱，应该早就陷入沉睡，无法插手现实世界的事情。
如果是提前准备好的话，祂怎么只会派一个区区一阶神侍来暗杀他，这实在是说不通。
陆长空自然是知道秦纵的心中在想些什么，这个孩子对他来说还是显得太单纯了，没法和自己这种混迹多年的老油条相比。
“其实这件事情是属于机密，但看在你是受害者的份上，告诉你也无妨。”
他深吸一口，缓缓道：“我们通过特殊的手段发现，毕方已经不在祂的墓穴里面了。”
“祂……混入了现实世界。”
这个消息足够劲爆，说出来甚至可能会引起整个超凡世界的恐慌。
试问一尊神明混迹于社会之中，就问你怕不怕。
他继续说道：“其实也不用太担心，祂现在的实力充其量只有三阶，属于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那种地步。”
“强行进入人类世界，这种方法通过将自己的血液植入在某具身体之中，然后再夺取他的意识，自己融入进去。”
“这种方法的弊端很大，这样做等同于放弃了祂原本强大的力量，只相当于一个普通的神侍，可能还会再强一点。”
这句话算是给秦纵吃了颗定心丸，不然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那不靠谱的烛龙时不时睡觉，陆城又不可能二十四小时守在他的身边。
“如果你要是实在担心的话，我可以让陆城二十四小时守在你身边。”
“……”
噗！
秦纵刚喝进去的水下一刻全部吐在了陆长空的脸上，“老头，认真的？”
随机反应过来，他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了，“抱歉哈，没忍住。”
陆长空面不改色的从旁边抽出几张卫生纸，然后擦完，露出一丝有些阴森的笑容：“刚才是不是什么都没发生？”
“啊对对对。”秦纵连忙回答道，他不得不感叹陆长空的心里素质是真的强大，都这样了还面不改色。
“最后一个问题，我想知道我父亲的信息。”
这个文体才是秦纵最想知道的，先是得罪一尊神明，又是随处可见他撰写的研究报告，以及到后面的突然失踪，仿佛就如迷雾一样让人看不真切。
陆长空叹了一口气，他就知道逃不过这个问题。
“抱歉，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你。”
“为什么？”
“教主大人不让我告诉你。”
“她算个几把。”
“……”
画面一度陷入了沉寂，陆长空此时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话语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了。
敢这么说那位的，恐怕也只有秦纵一人了。
更何况，那位还一直在监视着自己。
秦纵也意识到了不对，他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刚才那句话不知怎么回事张口就来。
突然，他感受到脑海深处那尊神明虽然是闭着眼眸，但是那微微上扬的嘴角已经出卖了祂。
“卧槽，被坑了。”
陆长空疯狂向他使眼色，但是秦纵此刻的心思完全不在这上面。
刚想着来道个歉，话到嘴边却变成了这样，“我不是嘲讽她，我是说在座的各位都是……几把。”
虽然他已经尽力捂住嘴巴，但是那两个字还是说了出来。
此刻，在另一个空间的烛龙早就笑得前胸贴后背，躺在地上来回打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