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几口酒啊喝成这样

延康坊。

楼云老道在门前搓手等待,看到吕长乐的身影——

老道双眼一亮,道:“嘿嘿,小郎君,老道等你多时了。”

吕长乐又好气又好笑。

这个叫楼云的老道人是真的痴,为了一口吃的,是真拉得下脸面。

关键你还发不了火。

伸手不打笑脸人,人老道这是捧着脸贴你,你怎么好意思凶他?

吕长乐站定,道:“老哥你是真的优秀,够厚黑的,我服了,得,跟我进来吧,给你做点好吃的……你也是个人物了,我发觉。”

楼云直乐道:“哪里,嘿嘿,小郎君真会说话。”

看到吕长乐要去开院门,楼云忙道:“诶,别动,这种粗活让我来。”

吕长乐无奈摇头。

拉开障子门,吕长乐径直走向后院,在后院的平席上坐定,楼云便把茶杯满上,递了过来:“小郎君许是累了,先歇着,喝点茶,吃饭的事我也不急。”

吕长乐有些受用,大方接过茶喝了起来。

心中一动。

此人莫非,舔之道,三段?

恐怖如斯。

佩服,佩服……

吕长乐本就不累,又被舔得很舒服,随即起身,准备去给这老道做个三菜一汤,尝尝鲜,要不然对不起这顿舔。

楼云见他起身,脸色微变:“唉哟,快歇会儿,这才刚坐下。”

吕长乐淡淡道:“我去给你炒三两盘菜。”

“那,老道便不客气了。”

楼云道:“小郎君,辛苦,辛苦。”

吕长乐嘴角跳了跳,走向厨房。

过不多时,松木简案上摆了三菜一汤,水晶咕咾肉,粉蒸排骨,红烧狮子头,以及一钵黄瓜皮蛋汤,一盆米饭。

楼云嘴角垂涎,食指大动,咽了咽喉咙:

“这这这,这些菜,老道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整个长安城也找不出会做这几样菜的厨子。小郎君的手艺简直……”

吕长乐闻不了味儿,被油烟熏得没了胃口,只是坐在一边,斜睨一眼楼云,道:

“喝酒吗?”

楼云喜道:“有酒最好。”

吕长乐走向厨房,从超市里买了两罐冰啤酒,帮楼云打开,道:“这是啤酒,你肯定没喝过,尝尝。”

楼云先闻了一下,嘴角浮上一层喜色,浅浅的抿了一口,道:“好一股麦香味,清冽爽口,好好喝啊,嘿嘿,老道今天有口福喽。”

“那是……”

吕长乐喝着啤酒,心念浮动。

今天不是冲动打那杨异,实在是憋不住了,打完之后又觉得过于鲁莽。

毕竟,现在的实力低微,一切以稳健自保为上策,可是打完之后才发现……

爽得一匹。

就是不过瘾,仔细一想,如今的拳力稳稳的力挽六百石强弓。如此蛮力,一拳竟打不死那杨异,是杨异太肉了?

那可是六百石,一石等于一百二十斤,何其强横。

这时,楼云眯眼,笑吟吟道:“小郎君,似乎有心事?不妨说来听听,或许老道可以帮你解惑。”

也是,这老道保不齐是个高人。

吕长乐点头道:“我有一朋友,双臂有力挽六百石强弓之力,一拳竟打不死一个九品武夫,其中到底有什么道理?”

楼云想也不想,道:“你那朋友想必也是一九品武夫,只是练了一身蛮力,火候不够……如果换了一个八品武夫,同样的六百石,一拳能把那九品武夫肉身锤成胡麻饼。”

吕长乐奇道:“差别竟如此大?”

楼云指了指天,又指了指地,道:

“九品调息,八品御气,七品刚柔,六品神定,每一层都是武夫的关隘,差一个境界,那差得就远了。”

吕长乐问:“那楼道爷知道怎么调息?”

楼云摇头晃脑:

“《九鼎炼身术》说:调息不难,心神一静,随息自然。”

“我只守其自然,加以神光下照,即调息也。”

吕长乐一琢磨。

这个不难理解,心神静下来,自然呼吸,想象额前三寸处有一道神光,使神光随呼吸下沉至丹田,这就是调息了。

于是又问:“调息有何用处?”

楼云眼神一变,如同看到怪物:

“这《九鼎炼身术》是官学的通行本,朝廷允许国子监发行,几乎人人都读过,你,哦,你朋友没上过官学?”

吕长乐道:“我那朋友是一莽撞人,没读过官学,托我问问,你快讲给我听,我好去传给我那朋友。”

楼云夹了一块咕咾肉,细嚼慢咽,娓娓道:

“人体有清浊二气,清气升为异人,浊气散为武夫。异人师自然,不重生身,所以叫羽化。武夫师万物,练的是一幅皮囊,死后只能兵解,还浊气于大地。”

“人嘛,无论异人,或是武夫,亦或者是法师,方士,术士,清浊二气留不住,难免一死。若是留得住体内的清浊二气,定住阴阳五行,那便是仙了。”

“异人是将一身的精华,化为清气上升入黄庭,在一个聚字,身上的精华都入了黄庭,那肉身自然便脆弱不堪了。”

“武夫是凝练体内精华,化为浊气散入四肢百骸,用以稳固肉身,当然是肉体横强。”

原来如此……

吕长乐颇有些通透了:“二者兼顾,岂不是肉身成圣?”

楼云皮笑肉不笑:“几口酒啊,喝成这样,哪有人能肉身成圣,自古那么多人杰,也没听说谁能成个仙,还肉身成圣……”

“诸葛武侯,卧龙如何?可曾听见他冲入敌阵,于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

“不是卧龙无武夫的天资,只因他择了异人一道,便做不了武夫。”

“那些异人、武夫同修者,五品已是极致,越到后来,异人的品级越高,肉身越脆弱,以前练就的强横肉身权当白练,那又何必二者同修,专精一道不好吗?”

吕长乐一字一字听在耳中。

说得是呢。

简单概括起来,异人和武夫的根本区别,在于把一身精气神用在何处,所以必然只能一条路走到头。

吕长乐看向楼云,问道:“那楼道爷是异人还是武夫?”

楼云眼珠子左右一转,道:“我啥也不是,我是废物。”

吕长乐嘴角抽了抽。

楼云话锋一转,笑眯眯地道:“话说到这个份上,老道有一个不情之请,小郎君可愿意听?”

吕长乐抬手示意讲下去,道:“楼道爷请说。”

楼云身体前倾,面容阴沉恐怖:“老道想请小郎君帮忙抓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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