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初见娘子便成路人

个子一般高的三位姑娘,穿着同样的大红衣裙,脸上都薄施脂粉。

看长相,三女可谓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不会是三胞胎吧?

细一分辨,梁岳便看出了不同,脸形虽象,气质各异,身材更是环肥燕瘦,各有千秋。

一个清丽脱俗,温婉可人。

一个冷若冰霜,生熟勿近。

另一个,天底下,就没听说过会被姐夫评价为难看的小姨子。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我梁岳能做三分之一个“天然”,也算三生有幸了。

只是,她们都作新娘子般的同一幅妆扮,这是几个意思?

买一赠二吗?

兴奋得直想搓手,又怕碰到中指,只好作罢。

梁岳跟在丈母娘屁股后面的脚步不由越来越快,一会儿便几乎与她并肩同行。

待二人走近,站最左的那个惊奇地问道:“娘亲,你们怎么一块儿来了?”

声音脆生生的,很明显是顾惜月。

对于这个放言要杀掉自己的小娘皮,梁岳自然好感欠奉。

可便宜丈母娘就在身边,并且刚占了她的屋子,睡了她的床,理亏。

假意堆起笑脸,连忙解释道:“我在院子里随便走走,正好遇到娘亲,听说你们回来,便立即来迎接你们了。”

死色坯,谁问你了!

顾惜月白了他一眼,继续看向文夫人。

“他在我屋床上睡大觉,被我给薅起来了。”

梁岳脚下拌蒜,差点儿一头栽入荷塘,两手撑住栏杆,这才稳了下来。

你…你咋就实话说了呢,多尴尬!

前朝大虞王国乃是西巫蛮族所立,野蛮崇武,尚未完全开化,于男女之防上极为宽松。

大奉取代前朝,反其道而行之,重文轻武。

儒家得势后,三令五申“男女授受不亲”,可移风易俗哪是短时间内便能轻易改变的。

再说了,这压根儿就不符合人性。

一个授了,一个都受了,还让人家男女不亲,这不是闹生分嘛!

“贤婿,我这三个女儿虽非同时出生,却胜似三胞胎。长得更是连老娘我都很难轻易分辨。你可能从三人中,准确地认出你娘子?”

又要考我?

三人都穿着大红衣裙,我还以为,姐妹三个要效仿那娥皇女英,全都嫁给我呢!

“你与印儿虽已拜堂,但毕竟只是个替身,毕竟未经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果你能准确找出印儿,那便说明你们前世有缘,今世有份,这婚事自然继续作数,否则……”

看着如花似玉的三个俏佳人儿,本就颇为心动,一直在暗暗感谢原身的梁岳一听这话,不由有些恼。

怎么着,新人领上床,媒人扔出墙?

况且,我也不是媒人,我可是你小女儿签了婚书的正儿八经的赘婿。

借我冲喜,你女儿苏醒过来,我梁岳这一介凡人,就没用了呗?

不管怎样,先光明正大的饱了眼福再说。

有李奎的先例在,他怕惊动“本始元磨”,产生不可预料的后果。

于是不看她们的眼睛,匆匆扫过脸庞,视线便主要集中在她们胸前。

这右边第一个身形稍为瘦弱,还有一股淡淡的药草味儿,应该便是我那嫡亲娘子顾印月了。

不过,对A?要不起啊。

第二人,2B,身上有檀香遮掩下的血腥味儿,这应该是来亲戚了。

第三人,3C。

想不到,三姐妹中,竟然还是最小的顾惜月身材最好。

3C?好像哪儿不对……吧?

梁岳把视线从她腿上,挪回到胸前。

哦,原来那只芦花鸡,正趴在她胸口里睡大觉呢。

许是怕鸡冷,顾惜月将它贴身兜在了衣衫内。

见梁岳盯着自己胸口没完,顾惜月冷冷地横了他一眼,那意思分明是说:禽兽不如的死色坯,总有一天要杀了你!

目光好像真能杀人的!

前胸后背直冒冷汗的梁岳,打了个寒颤,告状似的看向便宜丈母娘。

当着你的面,你女儿都敢这样,你就不管管吗?

迎上梁岳的眼神,便宜丈母娘却转头给了顾惜月一个赞赏的笑容。

好哇,原来你们早就串通好了的。

婚都结了,喜也冲了,你女儿醒过来了,你却还一再的刁难我。

即便勉强过了这一关,后面还不知你会怎么折腾。

就凭有顾惜月这随时要杀我的小姨子,罢罢罢,这赘婿不当也罢。

眼珠儿一转,走上前,对着二姨子顾怜月拱了下手,“夫婿梁岳见过娘子!”

明月宗石心峰圣女顾怜月,修的是“铁石心肠”,炼的是“太上忘情”,向来不苟言笑,冷若冰霜。

即便如此,见他认错了人,还是被羞了个大红脸。

“哈哈哈哈,你完了,你完了!”

顾惜月畅快的笑声,惊醒了芦花鸡。它从沟壑中伸出头来,第一眼便看见了梁岳。

“哥哥,哥哥,哥哥大!”

两爪一蹬,落到地面,冲到梁岳脚下,便想往他肩膀上跳。

文夫人一把抓起芦花鸡,抱在怀里。

她弯腰的瞬间,虽然只是惊鸿一瞥,梁岳还是忍不住在内心里感叹了一声,没想到,身材最出挑的竟然是她。

这便宜丈母娘,哪象是三个孩子的母亲,四人站在一起,说是嫡亲姐妹也绝不会有人怀疑。

“梁公子,很遗憾,你认错人了,这桩婚事只能作罢。”

芦花鸡没能跳上梁岳肩膀,急得脖子伸向他,直叫“哥哥”。

看着一天没见,仍然光屁股无毛,却足足瘦了一大圈儿的芦花,梁岳在心里再叹口气,唉,人不如鸡,还是这只鸡更念旧啊!

我这是跟破抹布一样,用完便被扔了?

不过,这可恶的文寡妇,名义上至少算是给了我一个机会,至少没有以出门先迈了左脚,便不由分说的将我撵走。

“也好。”梁岳点点头,“楼里还有我的东西,取了便走。”

一穿越来,因为这张脸,不知得了多少青眼相加。

还以为,这大奉跟地球上一样,也是个看脸的社会。

靠着一张脸,轻松吃遍天。

结果,在修炼之人眼里,脸算个屁……没有股!

虽然是自己故意认错的,但毕竟未能真正成就好事儿,梁岳的情绪难免有些低落。

那走向“听雨小筑”的步子,再没了来时的意气风发。

顾印月转头看了下那个极为萧索落寞的背影,一双会说话的丹凤眼,不解地看向文夫人。

娘亲,您老人家怎么突然变封了?不是说好了,找个由头闹一下,熟悉一下,活跃一下气氛,顺便将培元丹赏了他的嘛。

迎上女儿幽怨的眼神,文夫人心软了下来,“梁公子,今年秋闱,若你能高中举人,这婚约自然还是有效的。”

“不必了!”

梁岳头也没回地摆了摆手。

顾印月急追几步,终究还是停了下来,榴齿不知什么时候咬上了嘴唇。

出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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