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军营

咕噜噜……

那水面看似很近,但是实际上确是望山跑死马,最开始的时候是翁魁带着江流儿向上游去,随即江流儿的体力和氧气就不够了。

翁魁不得不拉住他的衣襟往那边游去,就在翁魁也开始乏力的时候,江流儿那里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漩涡,随即就是几个泡泡涌出。

翁魁立刻将他拉起来,拍了拍他的脸颊,此时江流儿已经昏迷了过去,他感受着脸颊上手掌的温度,也只是睁开眼皮动了动。

翁魁只能将他抱在怀里,托举着江流儿奋力向上游去……

黑色的洞穴之中,水流从上方的石髓上低落,在下方形成凸起的尖锥,两个狼狈的孩子从溶洞中间,那一抹清澈可见底的水湾中冒出了头。

翁魁开始大口的喘气,顺便将江流儿面朝上,避免他呛到。

岸边是隔的人生疼的怪石,这块溶洞赫然没有一块平整的地面,要么是向上凸起的尖利石锥,要么就是带着锯齿状波浪起伏的石块。

翁魁将自己的上衣脱下来,拧干了水之后铺在地上,将死沉的江流儿放到衣服上之后,就开始按压他的胸腹部,随着水流被按出来,江流儿终于恢复了神志,只是依然虚弱。

少年侧过身子将体内呛进起去水吐出来,也开始大口的喘气起来,这时他才注意到翁魁此刻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短褂。

“你有半个时辰,我们休息好就走,这里的环境不对。”翁魁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这洞穴本该昏暗,但是此刻伴随着洞穴岩壁上不知名物体发出的淡蓝色光芒,让这溶洞宛若异界。

“我们还在虚界之中。”江流儿挣扎着起身,将脖子上挂着的一颗凹凸不平的石头揪出来,看着上面的斑点,有些丧气的说道。

“你说过春城的虚界是多层的,我们现在是还在里面,还是已经到其它箱庭了。”翁魁站起身检查了一下自己的武器,箭矢还剩下二十来只,短剑两柄,其中和那个甲士对抗的一下让一柄短剑已经有了豁口。

“因该还没有出去。”江流儿小声的说道,似乎也不太确定自己的判断。

翁魁听完,就靠在后面一根石笋上,准备稍稍恢复一下自己的内力和体力,不过一靠上去,他立刻弹了起来。

“快走,这里不对。”翁魁一剑斩开那石笋,那石笋赫然是裹着一层灰色皮质的粉红色虫子,刚才翁魁靠上去的瞬间,那虫子就弹出了一些细小的尖刺准备袭击男孩,只是翁魁时刻保持着内气护体,还有淬炼过的身体,让那些尖刺无功而返。

他一剑斩开那粉红色触手,就好像触动了某一个开关,靠近他们的那些个石笋立刻掀开了伪装,随着表面的皮质被掀开,无数带着粉红色花朵头一样的触手开始群魔乱舞。

翁魁将地下还一脸懵逼的江流儿一脚踹了出去,随后一个巨大的花朵就从地下涌起,江流儿擦着边飞了出去,但是翁魁确是被八片厚嘟嘟的黄色花瓣裹了起来。

他们刚才居然是在那花朵的口器里面休息的,要不是文魁发现的及时,两人估计要被那触手麻痹了然后被吞入其中。

“啊,小哥,坚持住我来救你。”江流儿愣了一下,随即慌乱的从自己包里面掏出了一个烟花筒一样的竹筒,还没等他拉动拉环,那花朵就发出了尖锐如利器划过金属表面一样的鸣叫。

原先厚嘟嘟的花瓣抖动了一下,准备向下潜去的花骨朵也萎了下去,然后在江流儿痴呆的表情里,花瓣软软的瘫倒在周围的地面上,透明的液体四溢,没过了他的脚踝。

“呕~”翁魁踉跄着走出了那中间的重灾区,这花朵里面有迷幻成分,他现在还是感觉脑瓜子嗡嗡作响,就好像被人套着一口大钟敲了一下一样。

看着面前的江流儿都感觉是重影的,脚步也虚浮极了,强忍着困倦,翁魁跪倒在地上,用手指按住自己的下巴下的穴位,呕吐的欲望立刻传达到了大脑。

随着绿色带着苦涩的胆汁也被吐出来,翁魁终于好受了一点。

“你好像有些虚,要么我们先休息休息。”江流儿看着狼狈的翁魁,有些担心的问道。

“不用,快走。”翁魁擦了擦自己嘴角的粘液,起身将手指擦干净,吐上一口吐沫,举起来感受了一下这里面的风向。

“在那边,跟我走”翁魁大步流星就往前面走去,一点看不出来刚才被放出来,此刻他身上的粘液还在散发出一股浓郁的恶臭。

江流儿走到翁魁旁边,小心的避开了一根根向上的石笋,刚才被袭击之后,他感觉那些个东西下面都是一个择人而噬的怪物。

“我们也算是过命的交情了,我叫江流儿,江河的江,流浪的流,儿化音的儿。”江流儿皱了皱鼻子,他也闻道了翁魁身上的恶臭。

“翁魁,荣翁魁。”

“文冠魁首,好寓意啊。”江流儿自来熟的说道,脚步虽然还有些虚浮,但是已经能行走自如了,只是因为屁股上的那个还卡在肉里面的口器,他走的一瘸一拐的好不狼狈。

“是翁城的瓮,固守翁城,莫争魁首。”翁魁难得解释了一下自己的名字,最开始他的名字确实是文魁,父亲希望他可以带着他未能金榜题名的遗憾,去争一争那状元。

只是后面的变故让父亲选择将他的名字改成了翁魁,希望提醒他,莫要争强。只是随着那名字一改,翁魁却开始一路披荆斩棘,最后反而成为了春分的台主,莫名的讽刺。

“你父母一定很爱你吧,要不然也不会怎么给你起名字,我就没有见过他们,但是我猜测他们一定是大英雄,师傅也和我这么说的。”

江流儿跑到文魁面前,笑着说道。

“没见过也好,免得伤心离别。”翁魁叹了口气,他两个世界都很久没有一个能说说话的同龄人了。

对于丘原他是很亲近,但是那是对于长辈的,有些话他说不出口。

对于小李子他们,翁魁则是对于下属的爱护,更多是想起了当初一个在他手下练拳,跟在他屁股后面的毛头小子的影子。

而对于敌人,他大多是抱着拳台上的心态,他会欣赏别人的功夫,会敬佩他们美好的品质,唯独不会和他们做朋友,因为对于朋友他害怕自己下不去死手。

这是他登上春分台之后第一场就学到的知识,所以在他这里,没有什么儿女情长,也没有什么友情和背叛,只有纯粹的厮杀,纯粹到不添加一丝丝杂质的性命赌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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