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Moy16

mommy16

晋江/檀无衣

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当然是洗个热水澡。

梵音洗得慢些,当她穿好衣服走出房间,不知道在客厅坐了多久的白鹿司立刻站了起来:“走吧。”

梵音:“……”

她什么都没问,跟着他出了门。

夏日骤雨,来得迅猛,走得干脆。

经过雨水洗涤的空气格外清新,瓦蓝的天空上漂浮着成片的云,像海面上铺陈的白浪。

下到一楼,见到白锦城,梵音忽然想起上午在病房里见到的那个阿姨,对方误以为白锦城是她的爸爸,显而易见,白锦城默认了这个误会。

看来他是发自真心地把池含白当作女儿来养了,不是随便说说而已。

白锦城带他们去吃烤肉,烤肉店就在同一条街上,直接走路过去。

同行的还有ripplecafé的店长夏可时。

白锦城和白鹿司是大长腿,走得快,梵音和夏可时落后他们一截,也不着急,边走边聊。

“夏姐姐,你在ripplecafé工作多久了?”梵音问。

“从开业到现在,快十年了。”

“哇,那你也认识白爸爸十年了。”

梵音是真的有点惊讶,夏可时看起来也就二十七八岁的样子,没想到她已经和白锦城共事了十年之久。

夏可时笑了笑:“其实我来ripplecafé工作之前就认识他了,但他不认识我。”

人与人之间充满了各种各样的故事,梵音只关心她想知道的:“那你见过白鹿司的爸爸吗?我是说,另一个爸爸。”

夏可时摇头:“没见过,鹿司一直是老板单独抚养的。不过——”她顿了下,疑惑地问:“你为什么觉得鹿司有两个爸爸,而不是爸爸和妈妈呢?女alpha也可以让男omega怀孕啊。”

梵音:“……”

她被问住了。

白锦城和池景铄的关系让她形成了思维定势,她想当然地就以为白锦城是喜欢男性的,而且她上次询问白锦城时的用词也是“爸爸”,白锦城并没有纠正她。

她确实从来没想过让白锦城怀上孩子的可能是一名女性alpha,但夏可时的提问让她意识到,这种可能的确是客观存在的。

梵音觉得夏可时不可能毫无来由地有此一问,于是反问回去:“你是不是见过白爸爸和某个女alpha在一起?”

夏可时说:“那倒没有。追老板的人太多了,男的女的都有,不过老板从来不给他们机会。我唯一觉得有点苗头的,是大概两年前,有个女人来店里找过老板两次,两个人看起来挺亲密的,可惜之后就再也没见过她了。”

梵音敏锐地察觉到,“两年前”这个时间点已经出现过好几次。

第一次,是她刚在医院醒来的时候,白锦城告诉她,他和池景铄从高中时代就认识并相恋,在一起七年,大学毕业后分手,直到两年前才破镜重圆。

第二次,是她告诉郑溢声,江怜南在两年前因家暴过世,作为好朋友的成治碧为此伤心了很久。

第三次,就是刚才夏可时说的那几句话。

但这三件事根本没有任何联系。

除非……

梵音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

她状似随意地问:“你还记得那个女人长什么样子吗?”

夏可时说:“我也就远远地看到过她两次,而且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哪可能还记得。”

烧烤店已经近在眼前了,梵音用另一个问题结束了这段“闲聊”:“夏姐姐,你和白爸爸已经认识十年了,怎么还称呼他‘老板’呀?显得好生疏。”

“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夏可时看着站在烤肉店门口等她们的白锦城,话音里突然多了几分感慨的意味,“像老板这么耀眼的人,如果不刻意和他保持距离,会被他的光芒灼伤的。”

白锦城和夏可时还要回店里工作,所以尽快吃饱后就先行离开了,留下梵音独自面对白鹿司的冷脸。

白鹿司显然也不想和她独处,白锦城他们刚走不到五分钟他也走了,招呼都没跟梵音打一声。

梵音才不在乎呢,她一个人吃得更香。

慢悠悠地吃饱喝足,梵音走出烤肉店,却发现白鹿司在玩店门口的街机。

他不会是在等她吧?

怕她遇到危险吗?

梵音兀自笑了笑。

其实昨天收到那条指令时她就发现了,白鹿司的内心其实没他表现出来的那么冷酷。

梵音没说话,安静地站在白鹿司旁边看他打游戏。

他玩的是格斗游戏,三拳两脚把对手ko,潇洒地离开。

不愧是学霸,打游戏也这么厉害。

梵音急忙跟上他:“你今天怎么了?从早上到现在,你一直在给我脸色看,跟你说话你也不理我。是我做了什么让你不开心的事吗?”

白鹿司还是不说话,看样子是要把装聋作哑施行到底了。

梵音说:“白鹿司,你这样真的很像幼儿园的小朋友,超级幼稚。”

白鹿司依旧无动于衷。

梵音自说自话,就当是消耗卡路里了。

“但谁让我是姐姐呢,我让着你,不跟你一般计较。”

“哎,你仔细想想,我加入这个家以后,你的生活是不是变得比以前有趣多了?”

“白爸爸要忙咖啡馆的生意,你平时一个人在家里,连个跟你说话的人都没有,你该多无聊啊。现在有我陪着你,即使你对我要么冷嘲热讽要么爱答不理,我还是努力地讨好你,还陪你玩游戏——欸,突然发现我好像成了你的舔狗,明明我想让你做我的小狗来着……”

白鹿司终于被她撬开牙关,冷冷地吐出两个字:“闭嘴。”

“又生气了,”梵音露出得意洋洋的微笑,“真是个小气包。”

白鹿司:“你……”

他猛然意识到,她正在用对付小孩的手段挑逗他,而他差点被她牵着鼻子走。

幸好他及时收声了。

“我怎么了?”梵音问。

白鹿司一脸冷漠地继续往前走。

梵音差点笑出声。

弟弟就是弟弟,还是太嫩了点。

经过ripplecafé,上到二楼,梵音说:“主人,我去完成你的指令了。”

白鹿司头也没回,径直上楼。

回到家,白鹿司脱下沾着烤肉味的衣服,直接丢进洗衣机,然后花十分钟冲了个澡。

穿好衣服,坐到书桌前,厚厚一沓试卷就在桌面上摆着。

周末两天,各科加起来发了九份卷子,他才做完了两份。但这只是小问题,关键是分化期才刚开始,他必须每天去医院输液,上午的四节课肯定上不成了,按一周来算,他起码要缺二十节课。

对即将高考的人来说,实在耽误不起。

以防疼痛发作,白鹿司提前吃了两颗止痛药,才拿起笔开始做题。

大概两个小时后,感觉到轻微的疼痛,白鹿司毫不犹豫地又吃了两颗止痛药。

六点多,白锦城来问他知不知道池含白去哪儿了。

白鹿司说:“二楼纹身店。”

白锦城愣了几秒,关上房门出去了。

身体又开始隐隐作痛,白鹿司烦躁地骂了句脏话。

虽然可以忍受,但这样他根本没办法专心做题。

止痛药也不能再吃了,吃多了会成瘾。

白鹿司想到了池含白。

她的信息素对他有显著地安抚作用,她昨晚只在他旁边待了五分钟,直到第二天早上他都没有再痛过。

该死,连她的信息素都在诱惑他。

晚饭是白锦城和白鹿司一起吃的。

父子俩各有心事,谁都没心情说话,默默吃完饭,白锦城就下楼了。

白鹿司收拾好厨房,回房间继续做题,就算专不下心,也要硬逼着自己做。

快九点的时候,白鹿司听到外面有动静,他猜是池含白回来了。

没过多久,响起敲门声,随即传来池含白的声音:“主人,我已经完成你的指令,请你验收。”

白鹿司起身走到门口,停顿几秒,打开了房门。

梵音抬头看了看白鹿司,冲他微微一笑,随即往后退了几步,抬起双臂,缓慢地转动身体,好让白鹿司360度无死角地欣赏她努力了两天的成果。

白鹿司略过她化着浓妆的脸,目光停落在她露出来的一截细腰上。

她的小腹上,纹了两枝玫瑰,两朵含苞三朵盛放,一条青蛇盘绕在红花绿叶间,蛇头吐信,轻吻花朵,细长的蛇身从花枝间伸展出去,经过侧面匍匐到后腰,蜿蜿蜒蜒,再从另一侧绕回前面,纤细的蛇尾触碰到枝叶,刚好形成一个闭环。

白鹿司无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今天上午他才在心里把她比作花与蛇,今天晚上这两个意象就被她纹在了身上。

这惊人的巧合令他感到头皮发麻,神经颤栗的刹那,他恍然看到一幅幻象,缠在池含白腰上的那条蛇活了过来,吐着信子扑到他身上,紧紧缠住了他的脖子。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阅读,明天见=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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