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采石工人

地面世界许多无法回答的奇异怪事,也许在地下世界就能寻找到答案。

这是为什么呢?

或许地生万物,或许地下世界敢说真话。

墨掉刚把大个子埋在土里,站在旁边忏悔的时候,只见一只巨大的黑蚂蚁从墓地里爬出来,围着墓地转圈,不舍得离开,墨掉觉得很奇怪,就小心地抓在手里看。

只见黑蚂蚁腹部有一个小白点,再放大看,原来是冯玉耳绣在西门欢黑衣服上的米白色玄字。

“死亦不移忠诚?”墨掉自言自语地说,“轮回为蚂蚁了,为何还穿着玄字衣服?是忠诚西门欢呢,还是同情冯玉耳?”

墨掉觉得太不可思议了,这地下世界的事怎么如此神秘?

西门欢的人格魅力究竟是什么?

致使他们死后,还对他产生这样的追随与爱慕之情?

墨掉对待忠诚像对待英雄那样。

就把黑蚂蚁放在一片绿叶上,它的精神是一朵迷人的花朵,必须有绿叶衬托。

黑蚂蚁开心地在绿叶上爬行,然后顺着枝叶爬走了。

墨掉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不出几步,又回头看那片树叶,视线穿过树林,看见一位白发老者坐在石头上,旁边还蹲坐着一只大白狗。

大白狗与其说是当年冯玉耳饲养的那只大白狗,不如说是干爷爷养的那条大白狗。

墨掉心里十分高兴,“干爷爷到了?拜干爹如此给力!”

只见白发老者左手握錾子,右手挥舞手锤,叮当声很响,正楔石头。

他身边斜插着一根钢钎。

墨掉情不自禁地朝他们走去。

如果说缘分这个东西是神奇的,毋宁说是修来的,绝不是坐着意念来的。

墨掉盯着石头上那个老者和那只雪白的狗走过去,却始终追不上他们。

正如八月十六日之夜,追不上冯玉耳与西门欢一样。

他走得快,他们便会以同样的步伐向前移动,永远保持着这种环境与距离,仿佛置身于梦境之中。

“这是要带我去哪里?”

见不到他们的真面目,墨掉就越发好奇,就越要追赶,力求与他们见面。

于是启动农民功助力狗腿功,坚韧不拔地追下去。

虽然赶上了,而是他们到达目的地,才停下来的。

原来缘份除了能修,也能追着争取。

放眼看去,采石工人数以千计。

墨掉从老石匠的左边走上去,仔细地打量着他。

无论衣服穿着、言谈举止相貌、钢钎,不仅像一九五八号别墅地下室教功夫的白胡子爷爷,也像炼制战斗一号和随心丸的老仙和上仙,更像无名别墅门口的驼背老者。

墨掉非常吃惊,“难道你们是同一个人?”

特别是那只大白狗,极像高年级冯玉耳养的大白狗,又像教授墨掉狗腿功和嗅觉大法的干爹。

他们的出现让墨掉喜出望外,在地下世界也能见到亲人?

难道是太想念他们,难道是太寂寞,难道是太需要他们的帮助,他们出现了?

还是墨掉产生了幻觉?

不管怎么样,见到亲人,墨掉激动得热泪盈眶,情不自禁地跪在地上。

“干爷爷、狗干爹、干孙子、干儿子这边有礼了。”

那条大白狗仰天汪汪叫了几声。

墨掉急忙扼住食指的第一关节,默念母老虎所授外语大法,开启语言系统,就可以进行交流了。

只听大白狗说道,“谁是你的干爷爷和干爹?看清楚点儿小伙子。动辄攀亲戚容易丧考妣。”

“我认错人了吗?”墨掉望着他们说,“怎么可能?”

“干爹就叫干爹,为什么要叫狗干爹呢?”

大白狗生气地说,“你娃儿侮辱人。”

墨掉诚惶诚恐,担心改变一个环境,他们在考验他。

凡人之心,必是凡人之术。

“万一真是干爷爷、干爹来这里试探我呢?”

思至此,墨掉趴在地上赶紧回答干爹的话:

“当初在一九五八号别墅地下室时,您老人家对我说,您是干爷爷的徒弟,叫您干爹……。”

然后望着老石匠说,“叫您干爷爷。”

“你这个年轻人很有意思嘛,”大白狗说:

“见狗叫干爹,见鸡叫鸡干妈,要是见到鸭、鹅叫什么呢?”

老石匠停下手中的活计,看了墨掉一眼,笑了笑问道:

“为什么叫我干爷爷?”

“干爷爷,您真的记不住我吗?”

老石匠和大白狗相视对方一眼,人摇头晃脑,狗摆着尾巴,分别嘿嘿地笑道:

“年轻人,我们记得什么呢?你就给我们讲讲好吗?”

墨掉不知他们是否真的不记得或有意试探他,并不在乎这些,只要记住他们的恩德就行了。

老石匠站起来说道,“年轻人,你认什么亲戚不好,为什么要拜干爷爷和干爹呢?”

“在地面世界拜干爹之后,个个财源滚滚,学艺之人蜚声中外。”

“还有这种情况?”

“的确如此!”

“那么,为何要奔赴阴曹地府呢?”大白狗问道,“你是不是拜错干爹了?”

“我拜干爹不是为发财致富,也不是扬名立万……。”

“那是为什么?”大白狗紧接着问道,“寒战人吗?”

老石匠伸手拉起墨掉说,“小伙子,干石匠不但辛苦,还挣不到钱。我看你细皮嫩肉的,是城里来的吧?”

“是的。”

“你们城里小伙子爱折腾,是到乡下来体验生活吧?”

墨掉望着老石匠不知说些什么好,只是听到他接着说道:

“石匠这活儿是件危险的工作,轻则擦皮肉,重则伤筋动骨,严重就不好说了。”

“主要是弄得皮粗肉糙不好看,”大白狗接着说道:

“将来连女友都找不到,还是赶紧走吧。”

墨掉走到钢钎插入处,把它拔出来,拿在手中,仔细端详着,果然像干爷爷那根玉蟾钢钎。

于是启动嗅觉大法,闻狗干爹身上的味道。

记得那天夜里,狗干爹在墨掉身上撒有尿液,以便日后相认。

经再三确认,他们身上的气味确实不是一九五八号别墅地下室传授功夫的干爷爷和狗干爹,也不是老仙和上仙,更不是驼背老人。

如果他们出现在这里,干爷爷不会不认干孙子,干爹不会不认干儿子,老仙和上仙身边一定会出现母老虎和黑熊。

不管他们是谁,墨掉还是规规矩矩给他们做了一个揖。

毕竟遇见的是童颜鹤发老者。

谁叫它酷似传授狗腿功、嗅觉大发的大白狗?

谁叫他们酷似传授阴阳眼、农民功、赠送丹药的老者、老仙,上仙呢。

思至此,说道,“师傅,我不是来学打石匠的,也不是来这里工作的。”

“你来这里做什么呢?”

“找人。”

他们听说墨掉在找人,人畜相视一眼。

老石匠无比惶恐地问道,“年轻人,你是来找爹呢,还是找兄弟的?”

墨掉低声说,“找一个女人。”

“找女人?”大白狗惊问道,“是母亲吗?”

“不是!”

“姐姐?”

“也不是。”

“媳妇?”

“她是一九五八号别墅冯华山的千金。”

“别墅里的千金怎么会来到这种地方来呢?”老者说:

“小伙子,我干了一辈子石匠活,还没见过女人来到采石场。你可知哓做我们这行的忌讳女人上山吗?”

大白狗说,“禁忌妇女到采石场采石。”

墨掉不解地问道,“为啥子?”

“妇女到采石场是不吉利的,”老者说,“不仅炮点不响,而且石头楔不开,弄不好还会有血光之灾。”

墨掉越听越好奇,这世上到底有没有这么邪的事?

忍不住问道,“女人来了为啥子炮点不响?石头楔不开?为什么还有血光之灾呢?”

“男人在哪儿放炮响过?男人一辈子也没楔开吧?”大白狗问道:

“月月有期血光之灾,知道我在说什么吗?”

墨掉似乎明白了一点,于是点了点头。

老石匠拍着墨掉的肩膀微笑着说道:

“你这个小伙子头脑很灵光嘛!顺便问一下,你找的女子叫什么名儿?”

“冯玉耳。”

“冯玉耳?”

人畜相视一眼,人摇头狗摇尾,异口同声说道:

“我们没有见过,也没有听说过,这里是不会有女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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