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张镇周道:“张某这个捕头之位早就不想做了。王兄弟与张某打算去投奔张须陀张大人。张某与副将唐万仞有刎颈之交。”

夏绍道:“如蒙张大哥不弃,阿绍愿一同前往。到张大人那里为朝廷效力。”

张镇周道:“那最好不过。事不宜迟,咱们赶快离开。”

王钏莉道:“让我先回去收拾一下吧!”

夏绍道:“家里那些破东西还要它干什么?家里仅有的五两银子已经让我带在身上了。”

张镇周道:“那赶快走。水要可能已经派兵来追我们了。”

张镇周一行连夜赶路,顺路摸到王世充家。

王世充年迈的老母亲竟然躺在血泊中。屋内屋外都被翻了个一塌糊涂。王世充与王青英也不见踪影。

张镇周机警道:“不好,王兄弟他……”说完,向众人招呼一声,准备冲往县衙。

夏绍道:“张大哥,水要有数百民勇,只怕是寡不敌众,还是赶快离开为妙。”

张镇周道:“不救出王兄弟,张某誓不出安乐村。”说完,引众捕快兄弟冲向洛阳县衙。

夏绍无奈地跟着张镇周冲了过去。

县衙内,王世充与县衙的士卒打做一处。

县衙内堂,水要正将王青英逼向一处墙角。这个百姓的父母官兽性大发,猛扑到王青英身上,欲行强暴。

王世充大刀在手,连劈数十兵勇,听到妹妹在房内喊叫,飞身闯入房内,一掌正中水要后心。

水要狂喷一口鲜血,被王世充朝下盘又是一脚,当即毙命。

王世充搂住妹妹飞身冲出,刀之所到,无不血肉横飞。

张镇周的一彪人途经王骆祥员外家门外,就见着王员外与老夫人横死院内。张镇周命众人急速赶往县衙。

王世充力敌数百民勇,还要保护妹妹,分神之下,身上已经添了不少伤痕。

吕鑫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挥剑连劈民勇数十。

张镇周终于率众赶到,也加入战团之中。

民勇无谓为了一个死人县令而上前送死,见张镇周也来帮助王世充,自然纷纷溃退下去。

王世充亲见母亲惨死,岂会放过这些刽子手,挥刀追击。

吕鑫劝道:“王兄弟,他们都是受人驱使,放他们去吧!”

王世充又劈死一名民勇,才停下手道:“要让王某再看到这些兵匪,一定让他们都死无全尸。”

这些民勇吓得屁滚尿流,都逃得无影无踪了。

王世充望着吕鑫道:“吕大哥,这么巧让你撞上。连累你也要和世充一起吃官司。”

吕鑫道:“王兄弟说得哪里话。水贼为官欺压百姓,屠戮生灵,罪无可恕,人人得而诛之。况大哥又无老小妻儿,纵然杀几个坏人,又有何妨?”

王世充拍拍张镇周的肩膀道:“张大哥,你见到石茂没有?”

张镇周道:“石茂一定还在各处寻觅白鹦鹉。”

王世充一掌击碎县衙外的石狮子头,愤愤道:“石茂诱水要某二叔家的白鹦鹉不成,反带兵血洗二叔家,又趁世充不再杀了娘还掳走青英,让水要来糟蹋。此仇不报,世充难以活于世上。”说完,拔腿往各家各户查找石茂。

石茂见水要将王世充母亲杀死,又抢走其妹,按水要吩咐与几名伙计找寻白鹦鹉下落。

夏绍趁张镇周众人不在意,在水要内堂粉壁上题了四句诗:“王法无私人自招,世人何苦逞英豪,充开肺腑心明白,杀却狂徒是水要。”

张镇周手下一名捕快看到夏绍写的诗,笑道:“夏兄,在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思题诗?”

夏绍只是笑笑。

张镇周招呼众人跟上王世充,始终不曾留意夏绍在粉壁上题诗的内容。

夏绍的诗是一首藏头诗,每句诗的第一个字组合起来念就是“王世充杀”。这就是夏绍担心事败,先题诗于此,一切罪责均归于王世充身上。

王世充沿路追击,却偶然发现白鹦鹉栖于一株大树上。王世充飞身上树,利爪疾伸,将白鹦鹉的小爪抓住。

石茂此时与徐俊伟、韩伯宾还有数十名民勇手持火把搜寻到此,见王世充手中的白鹦鹉都一拥而上,欲从王世充手上抢夺。

王世充看到石茂,挥刀直逼石茂。石茂喝令身边民勇齐上死死缠住王世充。

王世充旋动大刀,重下杀手,一淌血水从围上来的人身上喷出。

众人吓得向后退。王世充飞身出得阵外,直追石茂。

暗处,突然一人手持锄刀朝王世充后心挥去。王世充听闻背后风声,后踢一脚正中对方胸口。

王世充回头一看,竟是王房斗向自己进行偷袭。

王房斗偷袭王世充不成,提了锄刀没命乱奔。

王世充顾不上什么王房斗,提气以轻功紧追石茂。

石茂也不知为何跑得比兔子还快,几下功夫就逃到村中。边逃边喊道:“王世充要杀人了。众乡亲快出来制止他,将他交予衙门治罪。”

石茂话音一落,早涌出几户百姓来,都手持扫帚、锄头拦住已快追上石茂的王世充。

王世充也不想与这些人罗嗦,又挥刀一旋,倒运的乡民竟然被王世充旋死几个,这才纷纷吓得躲开。

王世充如今杀意正盛,又岂会轻饶石茂,一脚踢中一名前来拦杀自己的一名乡亲手腕。这名乡亲手持菜刀本欲斩断王世充的脚,却被王世充踢中手腕,手腕剧痛,菜刀横飞而出,继而杀死前面一名拿锄头准备攻击王世充的乡亲。连锁反应,拿锄头的乡亲中菜刀后,手中锄头飞出正中石茂脚踝。

石茂脚踝如遭雷击般疼痛。脚上经脉已断,走不动路,被王世充抢上,一刀刺穿石茂前心。

张镇周、吕鑫、夏绍、王钏莉等人都纷纷赶到。

这些乡民看到他们杀气腾腾都躲进屋内。

王世充已将石茂杀死,报了大仇,又与众人一齐将王骆祥一家人及王世充母亲尸体焚化,用小盒装入。

张镇周安排道:“洛阳镇守使宋蒙秋与张某是故交。我们都到那里寻安身立命之所吧!至于张须陀大人那里,鞭长莫及。”

徐俊伟与韩伯宾见夏绍居然与王世充在一起,都咬牙切齿。

张镇周一行出了安乐村,来到洛阳城。

水要是洛阳安乐村县县令,他的死早已轰动整个安乐村。

众村民都看到夏绍留在县衙内堂的诗句。

王房斗也读过几年私塾的,一眼就瞅出“王世充杀”这四个字,忙喊道:“王世充是杀水大人的元凶。有这首血诗为证。”

众人一看到粉壁上的字,都是用血写成,十分可怖。徐俊伟经王房斗提醒也看到醒目地藏头诗前四个关键字。韩伯宾则插嘴道:“我们应向官府举报。”

水要的几名妻妾也哭哭啼啼,吵闹着要替水要报仇。

这些女人晚上出事时全躲在屋内,故无人遭殃。王世充也不至于连她们这些裙钗都杀。

再说王世充众人来到洛阳镇守使府门外,张镇周与守门两名士卒打了个招呼。

两名士卒进去通报,不一会儿就出来请张镇周众人入府。

张镇周向众人吩咐道:“张某先与王兄弟去拜见宋大人。其余兄弟都到偏厅喝茶。”说完,引王世充前往宋蒙秋内室。

张镇周与王世充进得内室,却见徐俊伟、王房斗、韩伯宾三人也在内室。宋蒙秋则摆步踱来踱去。

张镇周与王世充见了宋蒙秋,都拱手道:“参见宋大人。”

宋蒙秋一见张镇周,笑道:“镇周,别来无恙?”

张镇周道:“宋大人对镇周真是没的说。镇周带了一位兄弟前来。这位兄弟愿向朝廷献上白鹦鹉。”

宋蒙秋一听说白鹦鹉,喜道:“白鹦鹉在何处?”

王世充答道;“宋大人,有许多人都为了白鹦鹉枉死。只怕人多知道不好。”

王房斗与徐俊伟及韩伯宾起身道:“宋大人,正是这个王世充杀水大人的,并从水大人手中夺了白鹦鹉。”

张镇周厉声道:“你们与水要贪官勾结害死王大娘与王员外一家。白鹦鹉原是王员外家的,被你们……”

宋蒙秋望着王房斗、徐俊伟、韩伯宾道:“你们去将水大人的尸首埋了。其余的事,就由本官做主。你们回去吧!“

徐俊伟道:“宋大人一定要治王世充死罪。否则天下难有公道?‘

宋蒙秋笑问道:“水大人对你们有大恩吗?为什么死缠不放?难道是和这位王兄弟有仇?”

徐俊伟三人明知宋蒙秋要开赦王世充,一时也无任何办法,只有怏怏地夹着尾巴离开宋府。

王世充告诉宋蒙秋道:“宋大人,世充将白鹦鹉藏于安乐村的大榕树内。榕树枝繁叶茂可以遮挡许多东西的。世充封了白鹦鹉的嘴,用木笼将白鹦鹉困住,让世充领大人去看。”

宋蒙秋调了百余亲随与王世充一起前往安乐村。

众人一到安乐村,就有五千士卒冲出将宋蒙秋众人团团围住。

宋蒙秋仔细一看是洛阳通守杨文干。

杨文干望着宋蒙秋笑道:“宋大人,本官得知安乐村民王世充杀害朝廷命官水要。本官要带王世充回去治罪。”

宋蒙秋笑道:“杨大人,王世充欲向皇上进贡白鹦鹉,被水要截住,杀其母亲。幸而王世充懂武功,躲过水要的屠戮。但杀母之仇又岂能不报?”

杨文干道:“这些村民怎么和你说得不一样。明明是王世充家中有白鹦鹉而不献,水大人效忠皇上屡劝王世充,王世充不听,反而与水大人为敌,杀死民勇,又杀害水大人,还大胆在墙上题诗,骂朝廷命官为狂徒。今日,本官若不带王世充回去治罪,只怕难以向皇上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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