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卫国公府。
李靖看着已经上满了菜的饭桌，又看了看一旁的空位，怒道：“德謇越来越不像话了，吃饭都不准时了，还有没有规矩了？”
一旁的李德奖吓的缩了缩脖子，老爹不轻易发怒，但发起怒来可怕的很。
红拂女不高兴了，怼道：“不就晚一会儿嘛，值得着这样小题大做！”
面对红拂女这怼人的语气，李靖呼吸一窒，但也只能忍受下来，谁让是自己的女人，自己不疼要让谁来疼？但也不轻不重的说道：“规矩不能坏。”
就当这时，李德謇提着一坛酒坛进来了，入门第一时间李德謇就道歉道：“父亲，母亲，孩儿失礼了。”
李靖还没说话，红拂女就先发制人怒道：“不知道我们都在等你吗？怎么这么不懂规矩。”
李德謇诚恳认错道：“母亲教训的是，都怪孩儿日间贪杯了些，就打算小睡一会，没想到直接酣睡到现在，往后必不在犯。”
面对母子二人的一唱一和，李靖也是无奈，只得道：“坐下吧。”
等李德謇坐下后，李靖又想到刚才儿子的话，不由好奇道：“是什么酒竟让你酣睡到现在？”
自家儿子他还是了解的，即使是喝三勒浆也不至于这样。
说到这个，李德謇明显兴奋起来：“是这样的，今天程处默带来了他家新酿的酒……”
“德謇！”李德謇话才开头就被红拂女打断，顺着红拂女的目光看去才发现李靖的脸颊在不自然的抖动着。
李德謇恍然大悟，老爹这是想到了不堪回首的往事啊，而这个往事还是程咬金家的酒带来的，也是老爹唯一一次失态。
李德謇赶紧补充道：“他家请了新的酿酒师来，这次的酒确实是好酒。”
说话时还不忘打开酒坛的盖子，一股酒香瞬间飘散出来。
“好香呀！”李德奖抽了抽鼻子，他还没有闻到过如此浓郁的酒香。
李靖之前也是听到程家的酒条件反射过度，现在基本恢复，一股酒香就涌入鼻中，还是从未闻过的浓郁酒香，不由也把视线转向了酒坛。
等到李德謇将酒倒进碗里，看到那不含一丝杂质，清冽如水的液体，也是惊讶道：“这是酒？”
李德謇微微一笑，就知道父亲会有这个反应，笑着道：“孩儿当时和你的反应一样，但这确实是酒，还是烈度极高的酒。”
为了加重烈度到底有多高，李德謇道：“三勒浆和这酒比起来，三勒浆就是给小儿喝的。”
这蒸馏酒的纯净的色泽本就令李靖好奇，闻听竟然比三勒浆还要烈更来了兴趣，不由端起碗凑到鼻尖轻嗅一下，然后酒湿薄唇，最后在一小口入嘴在舌尖细细品尝，最后再慢慢吞下。
“这酒不错，烈性十足，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味道颇杂，但也可以称得上是当世不可见的美酒了。”李靖赞道。
虽然对后世的人来说刚出的蒸馏酒的味道太杂很多人不喜欢，但那是品尝过更好的酒的基础上。
凡事就怕比较，以唐朝酿制的包含多种杂质，度数不过20度的酒相比较，蒸馏酒光这四五十度的烈度就足以秒杀。
“这酒据说放置一段时间口味还会变好。李德謇说道。
“哦，真的？”李靖笑着感叹道：“没想到程咬金竟然也做了一件好事。”
另一边，翼国公府，秦叔宝也是左等右等等不来秦怀道，于是派管家去招。
不一会儿，管家独自一人回来，就在秦叔宝疑惑时，管家开口道：“今日程家处默少爷带新酿好酒来与少爷分享，少爷因贪杯多喝了些，因此至今宿醉未醒。”
听到程家的酒秦琼面色不自然的变化了下，显然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但听到自家儿子不仅喝了，还宿醉未醒，惊讶道：“他怎么敢喝的？”
管家如实道：“据那里的下人说，这是请了厉害的酿酒师酿造的新酒，开坛后酒香漂满屋，少爷也是忍受不住，所以才……”
秦叔宝倒是来了兴趣，道：“把那酒拿过来，我也尝尝。”
等到看到蒸馏酒时，秦叔宝同样惊讶，这酒竟然和水一样，若不是闻到这飘香满屋的酒香，他都以为老管家在糊弄他了。
等他喝下酒液，也不由大喝一声：“好酒，老程终于做了一次人事，明天一定要找他请酒喝。”
他就喜欢这种烈性十足的酒，平常他都是只喝三勒浆，但现在发现，三勒浆，那是什么垃圾？
当然，他爱烈酒一是自己喜欢，二是他当年勇猛无敌，大小二百余仗，屡中重疮，留的血都有好几斛了，导致现在身体虚弱，时不时发冷，只有喝烈酒才能让他感受到身体的温暖。
而这蒸馏酒效果更甚，光是吞下肚子，就立马能感受到胃里开始发热，然后扩散至全身，让他有一种浑身舒畅的感觉，这叫他怎能不爱。
同样的，在梁国公府，房玄龄也在发火：“二子越来越不像话了，饭食也敢迟到！”
爱子的卢氏不乐意了：“迟到点怎的？你还想对我儿子怎么样？”
“你……”房玄龄摄于卢氏雌威，也不敢再多说，只能无奈小声嘀咕慈母多败儿之类的。
这时去叫人的管家回来说道：“老爷，二少爷酒醉的厉害，怎么也叫不醒。”
房玄龄不悦道：“这小子又出去鬼混了？他……”
“哼！”身旁一声冷哼传来，房玄龄咽下了还要说的话。
管家继续道：“二少爷今天并未出门，反而是程家处默少爷带着酒上门和二少爷酣快畅饮。”
这次房玄龄还没开口，卢氏先开口了，还是对着房玄龄质问道:“你苛待我儿子了？”
“夫人这话从何说起呀？”房玄龄也是暗暗发苦，这都什么跟什么呀。
卢氏也是有理由的：“你要不苛待我儿子，他至于去喝程家的酒？”
卢氏这话有理有据，房玄龄还真没办法反驳，程家的酒什么货色别人不清楚，他这亲身经历者能不清楚嘛。
但他敢对自家夫人龇牙吗？他只能怒视管家。
管家也心里发苦，他话只说到了一半，结果就被夫人打断，现在老爷又埋怨他，但他能找谁说理去？
管家只能接着道：“听下人说，程家请来了新的酿酒师，酿造了一种新酒，酒香能飘满整个屋子，二少爷喜欢的不得了，就和处默少爷大饮特饮。”
毫不意外的，房玄龄也产生了好奇，实在是以前程家的酒太差，口碑已经差到炸裂，现在竟然出现了好酒，这巨大的反差就足以让人好奇。
而好奇的开始就是那什么的开始……
所以房玄龄也叫人把酒带过来，然后就是真香定律。
类似的事情在永庆坊的各大国公将军府相继上演，一夜之间，蒸馏酒的名字就传遍开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