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篷里静悄悄的，两个人对视了片刻，“咣当”一声响，卡雅把短刀扔在了扎依拉的眼前，然后双手把自己的长发束了起来。
扎依拉看到眼前的女孩，虽然年纪不大，但是满脸不怀好意的神色，不由得心头一颤。
刀子切到肉里肯定不好受。
“你不是拿了我写的传真原件？还……还要我跟你说什么？”扎依拉低声问道。
“我一边让人破译，一边听你口述，不冲突。”索萨重新搬来一张椅子，在扎依拉对面坐了下来，“搞清楚自己的定位，你现在是阶下囚。就算什么都不说，我也有各种办法让你迷失在梦境世界里，说出我想知道的事情。”
索萨清楚用刑只是一种手段，但不一定能撬开训练有素的女兽人的嘴。想让她说出实话，必须先击碎她的心理防线。
虽然提前请来了戴安娜编织出梦境，让女兽人路出马脚，但一来传真上的内容有限，二来未必能准确破译全部内容。
所以，还是得想办法，让她亲口说出藏身于莫雷萨德的真相。
“还不说？我没兴趣跟你聊太久，如果换人来问询，那就不是我这么和颜悦色的了。”
正催促着，有联络员走进帐篷，递给索萨一张纸条。
他只瞄了一眼纸条上的内容，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真打到莫雷萨德附近了？
纸条上清晰地写着，已经可以确认的破译内容包括：
第一，兽族联军已经从东北沿海地区突入到内陆，有小股势力进犯了矮人王国，另外一股势力继续南下。
第二，暂时不清楚先锋军来莫雷萨德的目的是什么，有一定概率是在搜集军需补给品。
第三，莫雷萨德不止一个内应。
索萨去拿了外衣，对联络员说下达了一连串的命令。
“弗兰克，你先别走，有几件事情帮我办一下。”
“回报戴安娜，让她留在我这里，我随时会回来找她。”
“联系安德烈、所罗门，让他们来表演大厅集合。”
“联系城主诺瑞·柏鲁先生，告知他城外有大量兽族军队。”
联络员说：“知道了。”
联络员出去以后，索萨忍住怒气对女兽人说：“真是个天大的惊喜啊，兽人冬季突袭的部队，先锋军已经打到莫雷萨德不远处。”
女兽人听出他语气里的焦躁，小心翼翼地说：“我的手下都只是拿钱办事而已，他们什么都不知道。至于我，我什么都不会说。”
索萨点点头：“既然你是一个训练有素的情报员，我相信你什么都不会说。但我觉得，你还有一些价值。所以，老老实实待在这里。否则，凭我现在掌握的资料，我已经可以把你塑造成一个叛变兽人氏族的变节者。”
扎依拉眉头紧锁，她在掂量着索萨话语里的分量。
“兽人十分珍惜氏族中的荣耀，既然你是灰喉氏族的优秀子嗣，一定不会希望氏族因你蒙羞。”
说完，索萨离开了帐篷，他要去表演大厅见安德烈和所罗门。
……
完成了抓捕任务的列维，回到纸牌人旅馆自己的房间里。
他洗了个澡，又让旅馆老板送了一份午餐到房间里，准备吃完饭好好睡一觉。
然而刚吃完饭，却发现地下三层穹顶的灯光变成了暗红色。
列维从窗户伸头出去，看着外面的景象，有些奇怪。
街区很多人都发现了异常，有的人大声喊道：“有没有谁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旅馆老板跑到外面，抬头看了看亮起的红色灯泡数量，非常冷静地说：“没什么大事，有小股强盗经过而已。相信矮人族的守军，他们肯定能搞定。”
列维喊道：“会不会跟东北边境失守有关？想想你们买的战争债券，帝国打了败仗，是兽族军队打过来了！所以城里才亮起红灯，当做预警？”
隔壁杂货铺老板喊道：“你快闭嘴吧！我买了12万苏的战争债券，现在银行跟我说，兑换期要推迟整整一年，而且本金会损失6成。”
有人喊道：“6成？如果春季反攻失败，本金一分钱都回不来了，老约翰！”
杂货铺老板气得甩了一下抹布，说：“那我也要上战场去，而且在上战场之前，我要把教唆我买战争债券的银行职员全宰了！”
旅馆老板听到列维的话，好像想起了什么，立刻从店里拽出来一个赌鬼，问道：“我听说你前几天出去打猎了？”
赌鬼点头说：“对，我运气特别好，出城的时候天气不错。我步行来到林地里打到了一头鹿。那头鹿让我成功还清了赌债，还结余了不少钱。”
店老板问道：“你有看到什么可以的兽人部队吗？”
赌鬼摊手说：“当然没有，我其实没有出城多远，至多只有5公里远。如果真看到兽人部队，我哪里还有胆量打猎？肯定直接就溜回地下城了。”
“但是……我确实在外面看到了野营的痕迹，林子里有篝火堆，竟然还煮了茶叶。我过去取暖，而且还喝了一点茶水，很不错的味道，不过我在莫雷萨德地下城里从来没尝到过。”
“我还捡了几罐茶叶，都卖给杂货铺了，喂，杂货铺的老板，你还有印象吗？”
杂货铺的老板本来准备回去继续打扫店面，听到赌鬼的话，又怒气冲冲地跑了出来说：“我20个苏收了你四罐茶叶，现在赔本都卖不出去！我自己拆了一罐子，煮起来根本没什么香味，又苦又涩。”
旅馆店老板问道：“能拿一罐给我看看吗？”
杂货铺老板回去拿了三罐茶叶出来，全塞到旅馆老板手里说：“都送给你了。”
旅店老板把茶叶带回店里，他非常认真地准备了一些香料，然后煮了起来。
不一会儿，列维在楼上闻到了一股非常清甜的茶叶香味，甚至有点不像茶叶而是奶油爆米花的味道，他好奇地下楼去查看旅馆老板做了什么。
赌鬼还在一楼玩扑克，也闻到了香味，说：“是这个味道！我出去打猎的时候，喝的剩茶水就是这个味道。”
旅馆老板呆呆地看着一锅茶水说：“这是一种产自另一个大陆的茶叶，煮之前要先焯水，用80度以下的低温水冲泡，再加入一些蜂蜜、奶油、柠檬汁……就不会有苦涩的口感了。”
列维也不跟他客气，倒了一杯热茶喝了起来，口感确实不错。
茶叶罐子是墨绿色的，上面什么文字都没有，更不用说茶叶的做法。说明旅馆老板一开始就知道，这种茶叶应该怎么煮。
他问道：“你认得这种茶叶？”
旅馆老板心情复杂地说：“当然，我认得。以前有个兽人族的客人住在我这里，教我怎么煮这种茶叶。这是兽人氏族的茶叶，他们的部队确实在莫雷萨德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