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千年之计定云南

大明,云南府。

“楚真君!”

早有准备的朱棣,在见到面前多出一道人影后,只稍微有些惊到,就站起身迎接。

楚祯看了一眼他的打扮,问道:“现在是冬天了?”

云南天气挺暖和的,冬天也不需要穿太多衣服。

朱棣笑道:“哪里是冬天,如今已经是开春,我们准备启程回应天府,所以请真君您过来!”

“看来事情很顺利,才半年就安定了。”

“是很顺利,先是段世归降,后有乌撒、乌蒙、东川、芒部等诸多土酋土司请降,如今都在城内,等着见真君您。”

“见我?”

楚祯坐下来,听朱棣讲这段时间发生的事。

他走后,大明军挥师大理,逼降段世,震动云南,诸部大多随之归降,少数仍坚持抵抗的,也被沐英蓝玉等率军击破。

土司杨苴先是归降,后企图趁云南府守备空虚,聚集二十万人进行叛乱,但被驻守的朱棣抵挡,随后沐英回援,将之俘虏,斩首示众。

“这些土司不习王化,时而归降,时而反叛。”

朱棣感叹道:“段世等愿意投降的,也担心去往应天府后被杀,他们也听闻了真君您的名声,故而坚持要见您!”

在劝降段世时,千钧、万钧炮与无人机都发挥了一定作用,段世归降后,多次向朱棣求问,楚真君什么时候到。

“行,那就见一见他们!”

楚祯笑说。

朱棣点头,又连忙拿出通讯纸条,先给应天府发去消息,说楚真君到了云南——其实能发信息就代表楚祯来了。

发完后,朱棣朝他笑道:“元宵过后父皇派来最后一次使者,说让我们驻守到开春,没什么大事就不必再遣人回去,等真君来了再做最后决议!”

楚祯听了,摇头说道:“我还是快些把电台交给你们,以后不必我来,你们就能随时通话了。”

“这电台也能通话?”

朱棣问清楚的什么后,满脸惊喜表情:“有了真君送的这无线电台,以后我在北平府也能每日给母后请安、问候,真君,这电台真是个宝贝!!”

离家的孩子都想听一听家人的声音。

楚祯笑道:“你可以,你其他兄弟就别想每日请安了,一个布政使司也就能分两三部,不可能单独分给他们一部。”

现在老朱分封的诸王还少,以后二十多个藩王,虽然也能给,但楚祯不知道藩王要电台能干嘛,想请安问候用布政使司里的就行。

“多谢真君赠予!”

朱棣听明白了他的意思,笑着行礼道谢。

“先别谢了,出去见他们在说。”

“真君,请!”

两人出了书房。

楚祯在梁王府正殿中坐着等候,朱棣派人去把城内段世等人叫来。

这位梁王已经自尽,以后梁王府可以作为沐英的王府。

朱元璋的信息发了过来,朱棣一边等一边回话,并与楚祯商议好事情。

一会儿后。

傅友德,沐英,蓝玉等将领也相继来到,给楚祯行礼后坐下。

又等了小半個时辰,段世等人来到,乌泱泱的百多号人,皆奇装异服,佩戴各地特色首饰,妆容怪异,与中原大不相同。

楚祯坐在主位,朱棣给众人介绍:“这位就是我大明皇帝册封的应天护国真君,具有不可思议的神力,可保佑云南府风调雨顺,安居乐业!”

朱棣换了种说话的方式。

楚祯看到,至少有二十多个人在给土司各部首领做现场翻译,场面极为壮观。

“侬撒神骏唷科?!”

一个头戴蓝色羽毛帽的土司首领站出来,以楚祯听不懂的话向他询问。

“他在问您是不是神灵。”

一位站在众土司之前,四十岁左右,穿着蓝色袍服的男人替楚祯翻译道。

腔调虽然奇怪,但至少听得懂。

朱棣对楚祯笑着介绍:“这位便是段世,如今任指挥同知,世袭定远将军。”

楚祯点了点头,抬手召出了时空史书。

“啊!”

殿内响起一片惊呼声,段世也不禁瞪大了眼睛,看着这发光的书籍漂浮在空中。

不少土司首领纷纷拜倒,他们信的神灵与眼前的楚真君并不冲突。

其他没有拜倒的,也以敬畏的眼神看来。

“我在今日,奉大明皇帝旨意,代表大明朝廷与诸位定下契约!”

楚祯手持春秋笔,在时空史书的光芒下,如神灵般威仪。

朱棣等人也站了起来,因为楚祯此刻是天使,也就是天子使者。

等翻译把上一句话说给各土司首领听后,楚祯再说道:“大明朝打下了云南府,置布政使司,是要长久的……”

这一些话基本出自朱元璋,楚祯就是照本宣科的读出。

最后说道:“今日定下契约,你们勿要生事端,皇帝依旧任命你们为知府、或通判,与朝廷派下的官员一起管辖云南,没有押往应天府杀害、或暗地里杀头的事。

今日在此,我,应天护国真君楚祯,大明皇帝的第四子燕王朱棣,征南将军傅友德、左右将军蓝玉、沐英,以及大理段家,与诸位一起订下这个契约,如有违背,神灵共弃!”

“如有违背,神灵共弃!”

朱棣等纷纷响应。

其余听懂的土司首领,也跟着一起订下契约。

其余人则是在听了翻译后,再次拜倒,愿遵从神灵与皇帝和他们订下的契约!

楚祯写下一行字后,将纸条撕下,撕碎后扔出,化作刀山火海之景象,片刻后才消失。

众土司首领愈加敬畏。

在古代,借神仙的名头做一些事情,往往能事半功倍。

比如张角。

楚祯不知道他们会信多久,但只要一二十年内少些叛乱,也不枉他演这一出。

夜晚,朱棣在梁王府宴请众人,定下五日后回应天府的事。

段世派儿子段苴仁、段苴义跟随前往应天府,诸土司也派出族内子弟去国子监学习,等云南彻底安定后,他们再亲自去应天府受封官职。

沐英留镇云南。

第二日,楚祯准备去各处看看,朱棣事务繁忙,就不与他一起去了,命一队亲卫跟随。

结果段世知道后,忙派出儿子段苴仁陪同。

“楚真君。”

段苴仁操着一口略显别扭的汉话,恭敬行礼道:“我父亲说我熟悉各地的事情,派我来为真君您做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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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祯看了看他,段苴(音居)仁年纪和他差不多,长得颇具儒风,与云南这边人不太相同。

“行,伱跟上吧。”

楚祯点头答应,与他先在城内转了一圈,再去见了一次各土司首领,保证只要他们在云南府不发声叛乱,他们派去应天府的子弟就不会有事。

中午吃了饭后,楚祯去了城内军营。

比起上次白石河对峙时,此刻的军营热闹得多,人们三三两两的聊天,用石子、木棍等下棋。

人不可能时刻保持高压警惕状态,平常没有训练时,管理不会太严。

楚祯与段苴仁等骑马进了军营,许多人纷纷看过来,并认出了那一队燕王亲卫。

“末将见过真君!”

营中将领得到禀报后,匆忙出来迎接。

楚祯笑道:“我来没什么事,你们忙自己的事情去吧。”

“真君,我来为您领路!”

一位将领站出,正是之前楚祯认识的戚祥,也就是戚继光先祖。

楚祯答应下,路上问他一些事情,得知他如今已经是指挥佥事,且大约会随沐英部下留守云南。

“你想回老家去不?”楚祯问他。

“当然想回!”

戚祥毫不犹豫回答,但马上又说道:“可如今我身负职责,也不符合回去的条件,家中没有父母,也没有几个亲戚,只需把我妻儿接来,让其他家中有父母的人回去孝顺爹娘。”

楚祯看了他好一会,伸手拍他肩膀赞许:“是个好样的!”

戚祥反倒不好意思了。

“楚真君!!”

几个士兵在不远处围观的人群中朝他挥手呼喊,楚祯看到一位“熟人”,就让他过来。

“见过楚真君!”

刘五忙不迭的行礼,脸上堆笑道:“真君,您还记得我不?”

“记得,你肚子好没?”

楚祯笑问。

“早好了,第二天我还抱着一块木板渡河,杀了好几个敌人!记了一功!”

刘五嘿嘿笑道,又朝身旁几人炫耀,说他真认识楚真君!

戚祥笑骂:“被打五军棍还成你吹牛的本事了!有事快说,别耽搁真君正事!”

“真君!”

刘五连忙再拱手行礼,问道:“我是想问,咱们这些人是不是要留在云南?”

楚祯一愣,用眼神问戚祥。

戚祥解释说:“目前留守的旨意还未下达,只是大家都在传,又登记了各人家里情况,父母、兄弟、妻儿等,故而我们都猜,圣上会下旨让我们这些兵长久的留守云南!”

不止刘五,楚祯周围满是兵卒,众多大明士兵都以复杂的眼神看来,等他回答。

楚祯站在原地许久。

他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他们。

若是可以,谁愿意背井离乡?

但眼下,大明需要他们,云南安定也需要他们。

“是守还是走,由圣上降旨,都回去,等圣旨到了再说!”

戚祥见楚真君心慈回答不了,就想要驱赶众人散去。

“等等。”

楚祯抬手制止他,环顾一周,对众人郑重说道:“乡音难改,故土难归,我能理解诸位心情。”

众人安静听着。

“其余大义我也不与诸位多说,诸位请相信陛下,相信朝廷,定然不会忘记大家的功劳!”

楚祯说道:“我以个人的名义,赠送你们二十部电台,让你们能与家里人通话,听一听家里人的声音!”

戚祥吃惊的看向他,众人也都惊讶。

楚祯笑道:“所谓电台,你们可以理解为神话故事里的顺风耳……”

戚祥、刘五等人听得仔细,在听到楚真君说,可以免费让他们隔着千里地传信给家里后,军营内爆发出欢呼声。

吓得一众营将以为是有人作乱,挤进人群后才发现是楚真君。

第二日,圣旨下达,大明二十万军留守云南。

众将士妻儿都将移居此地,没有妻室的,朝廷予以婚配。

二十万军将会在威清、平坝、普定等地建造屯军营寨。

朝廷还将会移人口稠密地方的人,三丁抽一,让他们来云南垦荒定居。

打白石河战役前,楚祯就从史书知道了这事,这也是他对刘五说,朝廷会给他发老婆的原因。

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无奈。

比如,楚祯还知道,朱棣等人抓了一批蒙古、西域的俘虏,按惯例将他们中年纪小的阉割了,即将要送进宫去。

而这些被阉割的孩子中,很可能就有一位日后七下西洋的华夏著名航海家、外交家。

郑和。

楚祯没有去见那些孩子们,因为这时候的郑和还不叫郑和,日后才改的名。

四日后。

“文英大哥,保重!”

即将拔营回应天府,朱棣颇为高兴,又很是不舍的与沐英告辞。

他再朝楚祯笑道:“楚真君,我先回去,回到应天府咱们再喝一杯!”

“一路顺风。”

楚祯点头,目送朱棣领着三万大军离开云南府,路上还会再有数万人从乌撒等地赶来,与他一起回去。

“我也要走了。”

楚祯看向沐英,这位朱元璋的养子将会长期镇守云南,未来恐怕很难再见面。

“恭送真君!”

沐英朝他行礼。

楚祯回了一礼。

段世问道:“不知楚真君还会不会再来云南?”

“我?应该不会了。”

楚祯朝他们笑道:“你们若是去了应天府,或许我们还能见上一面,今日就此别过吧。”

段世与土司各部首领纷纷行礼,等他们抬起头时,已不见了楚真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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