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禾鱼没有把他这句话放在心里。
她认为他不可能做出这种事。
裴宴斯也没有急着证明自己，只是紧紧地抱着她，没有再多说话。
今夜的两人都无比地沉默。
像是在为了那即将到来的分别。
第二天一早，沈禾鱼早早地醒来。
外面的天还没有完全地亮，只是在天地间铺层上了一层蒙蒙的蓝色光亮，是即将破晓时分的天色。
外面的客厅已经传来了响动。
沈禾鱼侧头，看见裴宴斯已经不在自己的身边。
她从床上起身。
这个时间其实还很早。但她想出去看看裴宴斯在做什么。
她只穿了一套冬天的睡衣，拉开卧室的门，就看见男主在总统套房的厨房里忙碌。
他似乎也听到了她这边的响动。
他侧头向沈禾鱼，看来唇边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起这么早？”
他是在给她做早餐。
沈禾鱼一眼就看穿，“怎么亲自做？”在酒店都是有早餐供应的，质量也不是很差。
“总想要为你做点什么。”
裴宴斯说话间，正好完成了手里的早餐。
他煮的是两碗意面。
每一碗都用了极致的心力。
他将意面端到桌上，“吃完带你去看日出。”
禾鱼皱眉，一整天的好心情刚刚开始，似乎就已经被他这句话给扰乱。
她不是很愿意。
裴宴斯一眼就看出来，他微微眯眼，率先坐在了餐桌边，一边给她抽出筷子一边说：“过来。”
对于她想要拒绝的事，他只字不提。
他从来都是这样，拒绝他的，他就全当做不曾发生。
沈禾鱼慢慢走到餐桌边。
这个时间点，女儿还在睡。两人都默契地，谁也没有叫她。
沈禾鱼吃了一口。
他的厨艺没得说。
刚刚有些被影响到的心情，此刻又升了一点上来。
裴宴斯吃得少，基本上都是在看着她吃。她还是和六年前一样，吃饭的时候喜欢往嘴里塞许多食物，将两边的脸颊鼓得高高的。
很像那种储存粮食的小仓鼠。
可爱极了。
沈禾鱼吃得正香，一抬头就看见他正盯着自己看，那眼神幽深如火。
仿佛她不是在吃早饭，而是在脱衣服……
她顿了顿，收起了筷子，“我好了。”
其实是不想再被他这样的眼神看着了。
裴宴斯静静地盯了她两秒，像是要将她给看穿。他不知道有没有看出什么，总之也没有让她继续吃。
只是淡淡地说道：“换衣服去看日出。”
对于刚才她想要拒绝的表情，他只字不提。
沈禾鱼知道是拒绝不了这个男人的。
她乖乖走进卧室里，换了一件保暖一点的衣裳。
外面还是破晓时分的天光。
楼下依稀传来人们的笑闹声，街上渐渐的出现了行人和车辆，稀稀拉拉的选择这座城市有几分孤寂。
沈禾鱼换好衣裳，跟裴宴斯下楼。
裴宴斯很担心出门会不会又遇见男配，幸运的是，总算没有遇见那个总打扰他好事的人。
这里的冬天都是艳阳高照，却并不影响气温低下和下雪。
很像国内的北方。
即便是去看日出，可路面上仍然堆积着一层厚厚的雪。
沈禾鱼的脚步踩上去，能够听见雪被压下发出的簌簌声音。
裴宴斯一直拉着她的手。和之前一样，将她的手塞到自己的衣服兜里，给她取暖。
“等看了日出，明天我们再去看雪，”裴宴斯说着：“我们一起把这儿的风景都看遍，带着咱们的女儿。”
他这句话说得很温柔，语气甚至有些向往。
那一点点的期盼，就连他自己都听出来了。
沈禾鱼不可能听不出来。
她的心震了一下。
裴宴斯什么时候也会期待跟自己的明天。
她不敢去想，也不愿意去想，更不认为他对自己有爱情。她只将如今对他的陪伴，当做三天后分别之前的最后相处。
是以，她也没有多说什么。
毕竟都这种时候了，也没必要扫兴。
“你不拒绝我就当你是答应了。”
裴宴斯说着。
沈禾鱼抬头看了他一眼，有些不明所以，他难道不是应该知道，自己在他面前是没有任何拒绝的余地的吗？
裴宴斯却看着她笑。
是那种真诚的笑，发自内心的。就连一直以来，冷若冰霜的双眼里，都带了浓烈的愉悦。
沈禾鱼不知道的是，对于裴宴斯来说，她这是头一次没有他使用强迫手段，她就答应他的事。
当然意义非凡。
天光已经逐渐亮了。
路上的行人也越来越多。
看日出需要到山里去。
爬到最高的那一处，不仅有会当凌绝顶的感受，还能将最美的日出景象尽数收进眼底。
只是路面雪滑，行动很不方便，沈禾鱼站在山脚下，抬头往上看的时候，看见那高高的山，就已经心生退意。
裴宴斯一直看着她，忍不住哼笑一声，看来她还是娇弱的。
“爬不动，我背你。”他在她身边说。
“谁爬不动了，”沈禾鱼当然不肯认输，这才刚开始还没有呢，怎么可能就在他面前认输呢？
她看了裴宴斯一眼，率先爬上去。
裴宴斯看着她逞能的背影，没忍住哼笑，觉得她这样的行为竟然可爱。
为何从前他没有发现。
他迈开步子，紧紧跟了上去。
“雪滑，你小心些，”他跟在她的身边，关心着说道：“建议你拉着我。这样你要是险些摔了，我还能给你做肉垫子。”
“我才不要。”
沈禾鱼拒绝了他的好意。
来这里的人很多。即便是这个时间点，山路上也已经有了许多人。他们嬉笑打闹着，成群结队，天光渐渐地破开，四周也都升起了人烟的味道。
裴宴斯看着这一切，也看着身处人群中的沈禾鱼，她的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容，虽然淡可却是发自内心的。
那一瞬间，让他有一种跟沈禾鱼也只是拥有平凡幸福的错觉。好像两人永远都不会分开，只是寻常夫妻。
他走在沈禾鱼身后。
起初是在他的身侧，但担心她若摔了，自己来不及出手。思来想去，站在她的身后才最保险。
沈禾鱼还在认真地爬山，忽然脚下一滑，整个人往后栽倒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