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药

哈”

亢长的呼吸声响亮至极,在药物进入体内的一刹那,柳骞就的感官就开始异常起来,剧烈的耳鸣让他很难听清外界的声音,属于自己体内异变的声音却格外清晰。

血液流动的声音变得混浊粘稠,定型的骨骼在重新生长,痛苦仿佛潮水,但却又带着一丝令人着迷的快感。

柳骞的身体微微颤抖,手脚变得肿大,皮肤开始变得松弛并且起了皱。他的眼睛失去了原有的色泽,变得灰暗无光。

不久,他的身体开始发生更剧烈的变化。他的骨骼开始重新组合,肌肉纤维不断膨胀,血管扩张到极限,心跳加速到无法想象的速度。他的视觉与嗅觉、听觉逐渐退化,渐渐失去了对周围环境的感知。

但莫名的,新的未知的感官取代了旧的器官,为他展露出了不一样的世界。

是什么呢?

哔剥——

血肉开裂,一只只眼睛在柳骞的身体各处睁开,猩红的世界于他眼前重塑,强烈的饥饿感在他看到白彦陵的一刹那涌上心头。

“自甘堕落。”白彦陵微微皱眉,眼神更冷。

可柳骞却不着急了,他舔了舔自己的嘴唇,舒展已经近乎两米五的高大躯体,胸膛上的巨大竖瞳微微转动。

“力量……如此强大……又如此可悲。”柳骞喜极而泣,发出了已经变得混乱朦胧的嗓音,“真应该早一点拥抱深溟啊……蹉跎了半生才发现,梦寐以求的东西居然如此轻易就能够拥有!”

他缓缓低下头,漆黑一片的双眼与白彦陵对视:“感谢你让我下定决心,作为回报,我会让你与我融为一体,成为我的一部分,共同攀登世界的顶峰!”

说完,他狞笑着发动了攻击。

柳骞身形一晃,瞬间出现在白彦陵的上方,竟然生生撞碎了白彦陵的御空境,长剑带着炽热的黑色火焰斩向白彦陵。

“无聊的把戏,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你就像蚂蚁一样脆弱不堪!”柳骞从没有一刻感到如此愉快。

白彦陵面沉如水,琴音愈发急促,五指翻飞,灵泉琴的音符仿佛化为了无尽的水流,瞬间凝聚成了一面流动的漩涡,纠缠不休迎向柳骞的斩击。

黑色的火焰与无形的御空境在空中碰撞,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巨响。

空间仿佛被撕裂,溢散的御空境将整片雪林搅的模糊不堪,冲击波肆意扫荡在地面划出了深深的沟壑。

柳骞随手一剑,便差点将白彦陵收束凝结的御空境劈散了。

白彦陵的身体被弹开,犹如一颗射出的石子,划过一道残影,落在了远方。

“羸弱至此,何等可悲……”柳骞没有第一时间追击,只是站在原地感慨,身体的异变还在继续,他却恍若不觉,甚至乐在其中。

白彦陵稳住了身体,见柳骞没有乘胜追击,调整好姿态,没有放松,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琴音凝重和威严。他的手指如飞舞的蝴蝶,琴音如洪钟大吕,一道道音波在空中形成,犹如无形的攻击,向柳骞的方向冲去。

事已至此,防守无用,那就以攻对攻好了。

面对飞掠而来的音波,柳骞身体在空中一顿,紧接着他脸上闪过一抹轻蔑,手中剑刃再次挥出,黑色的火焰仿佛连天都可以烧穿,向白彦陵冲去,一路上所有的音波的消散了。

然而,白彦陵的面色未变,他的手指在琴弦上跳跃,已经不再顾及旋律和曲谱,信手而谈,琴音如海潮般翻涌,灵泉琴释放出一道道无形的音波,与柳骞的黑色火焰碰撞。

“螳臂当车,无意义的挣扎!”柳骞甚至不再防守,他张开双手,大步走向了扑面而来的音波,漆黑粘稠的气在他体表蠕动,轰击过来的音波只能让它们泛起浅淡的涟漪,除此之外毫无用处。

“这里也有妖魔?”

毫无征兆,清冷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柳骞扭头看去,想看清楚来人,可颈部只转动了极细微的弧度,余光便看见一道平平无奇的剑光闪过,随后眼前的世界就开始旋转起来。

“苏兄……”

柳骞的意识消失前,只听见那人说。

“这么弱?刚出关,还以为能尽兴一点。不过这里也出现妖魔了吗?让人有些意外安全。”

可恶…

……

高尔市中心被破坏的严重,街道上充满了破碎的玻璃和瓦砾,仿佛一场台风刚刚路过。然而,这只是两个超凡者在城市中的战斗所留下的痕迹。

一个拥有控制空气的灵性的天生超凡者,代号辰鬼,身体周围环绕着一股凌冽的强气场,他的眼睛里闪烁着阴冷之色。

而他的对手玫蒂,能够使用多种咒言的超凡者,圣裔学院毕业生,高基兰火种课题组的外勤成员,同样阴冷地看着袭击自己的辰鬼。

辰鬼撕扯着一股收束后高频震荡的气流,像一把无形的高周波刀,瞬间将面前的几栋大楼像乐高一样斩开。玫蒂眼神冷冽,她轻轻挥动手臂,低声吟唱,立刻一道火焰从她的掌间涌出,化作一条火龙,冲向辰鬼。

火焰与气流碰撞,产生了一阵高温的冲击波,将周围的建筑物炙烤焦黑。辰鬼一声怒吼,从他的身旁涌出暴虐的气流冲刷向玫蒂,瞬间将周围的环境夷为平地。

两人的攻击在对撞的瞬间,产生了极其恐怖的的余波,让周围数百米的一切都化为了焦炭,炎风舔舐过的墙壁焦黑一片,寸寸剥落,近乎一碰就碎。

然而,这仅仅是两人战斗开始的信号。

辰鬼在气流的牵引下瞬间抵达了玫蒂的身后,交织的风涡绞肉机一样咬向她,却见一道冰墙在她和辰鬼之间瞬间升起,冰屑飞溅,切割声密集的刺耳,但却实实在在抵挡住了辰鬼的攻击。

辰鬼面具下的双眼露出了一丝戾色,他的身侧风压扭曲的几乎让一切都蒙上雾色,短暂的积蓄后,风刃洪流喷薄而出,瞬间将冰墙粉碎。

然而,倒塌的冰墙后,露出的是已经同样积蓄完毕的玫蒂。

玫蒂高亢的呼喝着古老的咒言,她的掌间再次涌出了一片火海,这次的火焰变成了深蓝色,瞬间膨胀到足以淹没一条街道的炎柱对着辰鬼爆发,仿佛要将整条街道燃烧殆尽。

辰鬼一声咆哮,瞳孔中倒映着蔚蓝的火海,不退反进,一股强大的气流将他包裹住,然后向前冲去。

两股超凡之力再次对撞,发出了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整个城市都在震动,从高处看去,就像是一个孩子手中的积木,大片区域被彻底摧毁。

然而,即使在这样的对抗中,辰鬼和玫蒂也没有丝毫疲态。他们的能力在对撞中互相角力。

玫蒂的火焰烧毁了李雷的气流防护,让他的身体暴露在火焰中。辰鬼一声嘶吼,身体被火焰包裹,却奇迹般地没有受伤,一股更强大的气流从他的身体中喷出,将玫蒂向后轰退。

玫蒂在半空中凝聚冰柱将自己截下,屹立于冰柱顶端,吟唱咒言,释放冰霜,一道巨大的冰巨人在她的呼喊下拔地而起,抡起足有五十米长的巨剑砸向了辰鬼

辰鬼并未后退他的身体再次发光,气流在他的身体周围盘旋,极致的风压再现了恐怖的斩击,转瞬间气刃将冰巨人腰斩,随后崩散的气流化为狂风吴晶吹飞出去。

玫蒂在空中翻滚了几圈,几根冰柱从下方的建筑上蔓延出来,伸向她为她提供落足之地,稳住了身体。

她看着辰鬼,眼中闪烁着冷色。

玫蒂居高临下看着辰鬼,第一次进行了完整的咒言吟唱,对于她来说,普通的咒言灵术只需要念出一个音节就行,最简单的甚至可以不用吟唱直接瞬发,

而完整的吟唱,说明她动真格了。

只见无比充沛的蓝色炎流从她的身体中涌出,交织盘旋着升上高天,化作一颗巨大的蔚蓝太阳,宣泄着毁灭性的光和热,并在玫蒂落指后,蓝色的太阳径直砸向了辰鬼。这次的攻击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强大,玫蒂抱着必杀的信念发动了袭击。

辰鬼没有退缩,风场在他的号令下逐渐成型,他要硬抗。

又一次毫不退让的碰撞,大日贯顶,地涌风潮,极致的碰撞发出了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从高处看去,仿佛是火山喷发……

“嘿,朋友,他们打的动静太大了,不如我们去一边玩儿?”

敦尔克眺望着即将波及到自己的焚风,扭头看向自己的对手。

回应他的,是一道袭来的阴影。

“好吧……”

敦尔克无奈一笑:“看来我也只能奉陪到底了,深溟教的洗脑技术真可怕。”

……

“好饿,等会叫个外卖吧,这篇故事也算是完成了,也不知道关于这个故事,他们给出的评价会是什么?”李策一只手托着腮帮子,手指轻轻按下了屏幕上的发送键。

故事发出去后仅仅是一分钟不到,接连不断有提示音响起。

“一个人,你居然冒泡了!我还以为你再也不会出现了呢。”

“就是啊,一出来就发了一个小长篇,够意思呀。”

李策的笔名就叫一个人,没有别的意思,因为他一直孤身一人,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居然还有这么多人记得他,有点意外,又有一些高兴,当一个朋友很少的人,忽然发现一些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面的朋友居然还记得自己,哪怕只是网友,也会由衷的感到高兴。

“高中毕业那会儿有点忙,我还以为会把我踢出去呢。”李策回应着。

“当然不至于,除非主动退出,或者是在群里搞风搞雨,我从来不会主动踢人的。”这条信息是群主发来的,李策露出了一丝微笑:“群主,好久不见了呀。”

“不和你说了,大才子回来了,先看看你的回归之作。”群主的头像一点也不像是年轻人,就是普普通通在路边拍下了一根尾巴草,绿色的毛茸茸的身体耷拉着。

李策被说的有点不好意思,忍不住摸了摸鼻子。

群里陷入了沉寂,所以人都在阅读那篇小长篇,接近一万个字,他们足足看了十几分钟。

李策等的有点心痒难耐,他很好奇这些看过了无数感人故事的群友们在看完这个故事之后,最近会发表什么样的看法?就他个人看来的话,这个故事还真说不上谁对谁错。

“这个故事……”有人第一个开口了。

“看完之后很让人致郁啊!”

“这个故事乍一看颇有苦尽甘来的意思,可是用心去读就会发现写故事的人那种悲观的情绪,显然这个貌似是结局的结局并不是真的结局,很明显就算没有了癌症的阻拦,还会有其他的病症,或者是出轨第三者,车祸火灾,不管发生了什么,总归都是一句话,这是个悲剧。”说出这段话的是群主。

“一个人,细节描写很细腻,让人感觉这就是个真实的故事,笔力见长哦大才子。”

李策收起了手机,低声自语:“细节很细腻吗?因为这就是真实的故事啊……”

李策放弃了叫外卖的打算,他决定自己出去买午餐,顺便散散心。

走出了自己蜗居的事务所,火辣辣的阳光顿时照射在自己的身上,带着一丝灼痛,天气似乎越来越热了,如同蒸笼一般的室外,真的很难让人放弃冰凉的空调间往外面跑,什么郁闷什么心堵的慌,在热情似火的太阳公公面前不堪一击,顷刻间便烟消云散,陈道才走出十几米,便很想打道回府,只不过想想自己都出来了,再回去也不合适。

被太阳晒得有点懵,李策浑浑噩噩的走了许久,回到事务所门外,发现一个小男孩正踌躇不定地打量着事务所的牌子,似乎不确定自己到底要不要进去。

李策打量了一下这个小男孩,大概十二三岁的样子,只到李策腰间,算不上好看,但是那双眼睛特别的干净,干净的让人不敢直视。

小男孩身上穿着一件白T恤,已经被汗水打湿了,他似乎已经在这里站了很久,陈道走上前,蹲了下来:“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呀?你家大人在哪里呢?”李策声音很温柔,再加上那张天生讨人喜欢的老实脸,男孩的眼睛里还有一些警惕,但是也没有直接转身就跑。

“我叫范思敏,爸爸妈妈在医院,妹妹生病了。”男孩低头看着脚尖,手指抓着裤子,似乎有些紧张。

李策笑了笑:“外面很热,你先进来坐坐吧,有什么事情我们进来慢慢说。”

范思敏有些犹豫,似乎在思考李策会不会是坏人,但是最终握紧了小拳头,跟着李策往里面走去。

范思敏不够高,两只手扒着凳子的边缘,正在使劲的往上爬。

李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等待着,等待着范思敏坐稳。

“范思敏,你妹妹生病了?”李策看着范思敏的眼睛,轻声问。

“生病了,生了大病。”范思敏似乎并不知道那个病症叫什么,双手不自觉的想要比划一下,可是又不知道应该怎么比划,只能强调,“很大很大的病。”

陈道转移话题:“你爸爸妈妈在照顾妹妹吗?”

范思敏似乎想到了什么,纤细的眉毛皱得很紧:“在的,可是爸爸妈妈不一样了,妹妹生病之后,每一天,爸爸妈妈的脸色都不一样,我感觉爸爸妈妈变了。”

听到这里,李策忍不住问:“什么意思?我是说,具体的表现呢?”

范思敏脸上露出了一丝难过的表情:“我不知道。医生说妹妹的病很严重,治不好。本来爸爸妈妈虽然偷偷哭,但是……但他们那个时候还不奇怪。”

奇怪是什么形容……

李策微微蹙眉。

“上周三,我放学回来就发现,爸爸妈妈突然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给我的感觉很……很可怕。”

李策眉头紧缩在一起。

“他们有做什么事让你感觉不正常吗?”李策问。

“有,有一次我在医院睡着,后来热醒了,但是没出声,就听见卫生间里爸爸妈妈,他们……他们一直在说什么……神明?还拿出了一根针筒,里面都是黑色的东西,他们想给妹妹打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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