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她的身子你已经尝过味道了

魏思音挣开后,想到刚才被他锁在怀里的那个姿势,心里觉得她堂堂嫡长公主被一个太监在人前这么对待,未免太过羞耻。她目光朝四周望去,发现别人都不敢和她对视,一张娇俏小脸瞬间烧得通红。

可恶的凌寒,一点都不懂事,居然在人前让她丢脸,气死她了!

殊不知,凌寒也用危险的眼神看着她。

可恶的公主,一点都不懂事,居然连招呼都不和他打,一个人跑来这种鬼地方,看来他平时对她还是太温柔了!

两人各想各的,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还是阿离在旁边咳嗽一声,指着那开了很久也没人理的门问:

“我们到底是进,还是不进?”

魏思音还没吭声,就听凌寒极邪气地一笑,然后咬牙切齿道,“来都来了,怎能不进去看看?”

说罢,他迈开腿就往里进。

魏思音心道,坏了!

她跑来这儿就是想知道凌寒是不是和那个圣女“有一腿”,现在他就这么进去了,那不是把她和顾澜的约定都给搅和了?

正不知该如何拦下凌寒,却听到砰的一声!

那两扇大敞着做邀请之态的木门竟是在凌寒走近时,自己又关上了!

在众人面前生动形象地表演了何为闭门羹。

凌寒神色冷郁,他缓缓抬起手,无声地开始聚气。

他倒要看看,这破门挺不挺得住他一掌!

就在他的掌风要落下时,那扇门忽然朝自己开了,躲过了被摧残的命运。

凌寒厉声道,“别跟着!”

魏思音假装没听见,东张西望地抬脚就要迈进门内,凌寒头也不回挥了一掌,那扇门被掌风吹动竟然又关上了。

“凌寒,要走一起走,要进去我们就一起进去,本该同进同退,你一个人瞎跑什么?!”

不仅魏思音着急,就连凌寒带来的随从都急了。

虽然他们督公武功盖世,但那些黑蛊师的害人手段可是阴诡狠毒,万一设了陷阱而督公一时不察,不小心被坑了呢?

督公怎能独自进去!

但还没等他们动作,魏思音就冷着眼眸要伸手推门。

盘在她手腕上的灵蛇没有发出示警,这就意味着这扇门上没有蛊毒。

她用了全身的力气,可门却死死地关着,根本就推不动。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万一凌督公在里面有个什么好歹,你们回去怎么交差?”她转过头凶巴巴地瞪着凌寒那些呆瓜似的随从。

随从们这才回过神来,拔了刀就要砍门。

就在刀要落下时,那门又从里面开了。

不知为何,它发出的嘎吱嘎吱的声音竟然还透出些许委屈的意味,像是个受了惊吓的孩子在颤抖,听着真像是活物。

魏思音嘴角抽搐,她真是服了这门,太有灵性了。

但现在不是理会一扇门的时候,她眯着眼往门内望去,急着寻找凌寒的身影。

可触目所及,只是幽深诡凉的黑暗。

她看了一会儿,然后很冷静地问阿离,“此刻是午后,一整天日光最盛的时候,可这院子里为何一点日光都没有?”

阿离比她更冷静地答道,“因为日光照不进去。”

“主人家这是用了什么手段?”

“公主可听说过我们西域的一个小小传说,有一件至阴至邪的宝物,名为鬼伞?”

“哪两个字?”

“死鬼的鬼,下雨要撑伞的伞。”

这两个人对话时的口吻明明十分平静寻常,可旁边的明镜司番子和鬼面卫们听着,却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他们见过不少人杀人的血腥场面,可什么事情一旦扯上鬼神,而且还是非我族类的鬼神,冥冥之中就有令人畏惧的力量。

魏思音一个美貌娇软的小姑娘,胆子却比这帮男人加起来还大。

因为她自己严格来说,其实就是个借尸还魂的鬼。

只不过,她是借了自己的身子。

要是一个重生之人还怕这些鬼怪邪说,那她真是白死一次了。

“这把鬼伞到底有什么用?除了能遮住日光,还能做什么?”她沉声问阿离,心想凌寒忽然消失不见,是他看到了什么自己深入追踪,还是他陷入了鬼伞的圈套?

阿离摘下青铜面具,忽然就像他养的蛇一样伸长脖子,用他敏锐的鼻子朝里面使劲嗅了嗅。

众人屏住呼吸,等着听他讲述更惊悚的事,却听他道:

“还能遮雨。”

魏思音:……

她额上乍现的青筋跳动了两下,强忍着才没一巴掌呼在阿离身上。

他酝酿了这么久,她还以为那劳什子鬼伞有什么不可言说的神通呢,结果就这?!

“废话,哪吧伞不能遮雨!”她都要被气笑了,“你们西域的宝物,功能都这么朴素的吗?”

起码也得来个什么能摄魂夺舍之类的吧?

结果除了能挡光,就是遮雨?

这哪里是什么邪物,这简直就是实用性工具好吧。

阿离一脸无辜,指着那黑漆漆的院子道,“能遮住日光就很厉害了,你看里面黑洞洞的,很吓人的,你敢进去吗?”

魏思音瞪着他十分凶悍:

“废话,本公主当然敢了!在我们大齐只有小孩子才怕黑!”

她身后,明镜司的人和鬼面卫互相对视。

他们平日里可也是走到哪里都被忌惮畏惧的朝廷鹰犬,此时在公主嘴里,他们赫然都变成了小孩子!

阿离抿着唇,眼里充满震惊。

齐人真的都不怕黑吗?

他在南羌就算是胆子很大的了,但他也是很怕黑的,小时候睡觉还要在床头点好几支蜡烛。

西域的各大氏族虽然彼此之间征战不休,但他们的文化都崇尚光明,奉太阳和星月为神明。

西域人也深信黑暗本身就是最邪恶的怪物,在黑暗中待久了的人会被吞噬灵魂,所以传说中撑开后能为一整座镇子遮挡日光的鬼伞,那是极其可怕的邪物。

南羌盛行巫毒之术,可南羌的毒师都认为日光才是他们的力量根源。

而图珈的黑蛊术虽然是脱胎自巫毒术,但经过上百年的流传和演变,早已彻底违背了南羌人的信仰,发展出了自己的教义。黑蛊师的教义,就是奉暗夜为神,摒弃光明。

所以南羌人对图珈的黑蛊术有着天生的敌意,这份敌意里还藏着深深的畏惧。

就连毒术出神入化的南羌小王子也不例外。

阿离天不怕地不怕,唯一的软肋就是他怕黑。

既然怕黑,他当然也怕能遮蔽日光制造黑暗的鬼伞,这才赖在门口死活不肯进去。

他一直以为除了图珈那些疯癫的黑蛊师,大家和他都是一样的,但现在听魏思音说了这些,他惊讶得差点咬到舌头。

关外不都说齐人是小绵羊,出了关就只有任人宰割的份,他此刻真想冲到这群蔑视齐人的家伙面前,告诉他们别不知天高地厚了,齐人连黑都不怕,不是你们能惹得起的!

魏思音被他呆呆愣愣地样子气得直跺脚,又指着那院子问,“既然这把伞没什么厉害的,你刚才伸着脖子朝里面嗅什么?”

阿离郁闷至极,还没想明白大齐人怎么会厉害到不怕黑这件事,慢了半拍才答道,“我以前也没见过鬼伞,但听说这把伞上要涂抹风干了七七四十九天的尸油,所以我才闻了闻。”

魏思音神色凝重地问,“那你闻出来,是尸油吗?”

阿离老老实实地说,“是有股臭味,但不像尸油,倒是有点像狗屎。反正不是狗屎,就是牛屎吧。”

魏思音彻底无语。

来之前,她以为这个地方有多厉害,那位顾澜嘴里神秘到恨不得能上天的图珈圣女多有本事。

但现在听阿离这么一说,她忽然就为自己曾经有那么点怀疑过凌寒感到愧疚。

她怎么能疑心凌寒背着她和这里的主人暗中接触?

凌督公爱美又喜洁,就连他身上熏的香,那都是高雅至极,他怎么会和一个身上散发着狗屎香味的姑娘眉来眼去?

他的品味绝对没有这么糟!

她沉下眼眸,右手一晃,一把锋利异常的匕首出现在她掌心。

下一刻,她毫不犹豫地冲进院子。

番子们和鬼面卫立即跟上,徒留阿离一人站在门外,踟蹰不已。

他蹲下身子,从地上折了一支小野花,小心地掰着花瓣,嘴里嘀咕道,“进去,不进去;进去,不进去——”

走入院子的那一刻,魏思音的四周陷入一片死寂般的黑暗。

冥冥之中,仿佛所有世间的所有光亮都从她身上消失。

她被独自困在至暗的囚笼,永世不得解脱。

一股极强烈的绝望感从她内心深处升起,毒药一般蔓延开来,惧意像是吃人的猛兽,一点点吞噬着她的神智。

她渐渐的就觉得难以呼吸,不停朝四周张望,可看不见,什么都看不见……

“凌寒,凌寒!回答我,你在哪里!”

她用尽浑身力气,不停地喊着他。

可始终没有回应。

而她的勇气很快消散,在黑暗中被恐惧捂住了嘴,再也发不出声音。

耳旁又隐隐响起蛊惑人心的声音:

“睡去吧,睡在黑暗之中,到达永生之乡。那里没有烦恼忧愁,只有永生的喜悦——”

她的眼皮果然变得沉重,一阵诡异的困意袭遍全身。

好困啊,好想就这么睡去。

但,她还没找到她要找的人,怎么能就这么沉沦?

“装神弄鬼的东西,我都闻到你身上的狗屎味了!给本公主滚!”

魏思音猛地睁开眼,然后干脆狠诀地咬破舌尖,那尖锐的刺痛和浓重的血腥味,让她一下子醒了神。

困意消失不见,周围仍然什么都看不到,但她心神已定,再不受任何蛊惑。

那声音见无法催眠她,又发出一声声诡谲刺耳的吼叫。

魏思音捂住耳朵,气道,“别叫唤了,你想叫死本公主吗?”

再这样下去,她人没疯都要变成聋子了。

一直盘在她手腕上不动的灵蛇忽然咬了她一口。

冰冷的蛇牙刺入她白瓷般的肌肤,清冷的蛇液进入她的血液。

没一会儿,她就听不见那极其难听的噪音了。

而且眼前也不再只是黑暗,只见远处闪烁着微亮的光点。

魏思音的心砰砰乱跳,她有一种本能的感觉,凌寒一定在那里等她!

她抬起腿,用尽浑身力气朝那抹光跑去。

奔跑的过程中,她没遇到任何人,有好几次她都觉得那抹光就在眼前了,可下一刻它又好似离她更远。

这是,鬼打墙?

“凌寒,你能听到我的声音吗?你答应过我,要护我一世周全。难道你凌督公说话不算数,才走到这儿,你就要撇下我?”魏思音冲着那抹光亮喊道,“你还是不是男人!”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那抹光原本还无动于衷,但听到她最后一句话时,却忽然抖颤了一下,好像情绪很激动。

没有哪个男人喜欢被喜欢的姑娘说他不是男人,尤其是凌寒这个假太监。

以往和他耳鬓厮磨时,只要她提起男人这两个字,他就会发狠似的折磨她,无论她怎么解释,他都一口咬定她是嫌弃他的太监身份,非把她逼到上下一起流泪才会罢休。

如今在这个鬼地方,他竟然也没改了这臭毛病,还是一听这两个字就激动。

魏思音嘴角飞快地扬起,又落下。

因为这句话喊出后,她虽然没几步就跑到了那抹光跟前,却看到了走马灯似的画面闪过。

那画面的主角是个看着也就不到十岁的俊秀男孩,他脸上有稚气,但眸光却是冷沉幽暗,那种狠诀和戾气,绝不是这个年纪的孩子该有的。

他跪在一个身着青衫的男子身后。

那男子背对着他,声音很柔,“寒儿,义父送你入宫,让你去薛贵妃宫里当她最亲信的宠宦,你可愿意?”

幼时的凌寒乖顺地低着头,毫不犹豫道,“义父想让寒儿做谁,寒儿就做谁。”

“好寒儿,义父手下这么多孩子,就只有你最听话懂事,最能宽慰义父的心。”福安极宠溺般的口吻,笑了笑道,“你虽然年幼,但凭你的天资,想骗过薛如瑟那个直来直去的蠢货,想必是轻而易举。不过,这样怕是就有些大材小用了。”

凌寒沉默不语,仿佛对他自己的命运漠不关心,心甘情愿无条件服从福安的安排。

“薛如瑟再怎么受宠,她在皇上心中,也不过是先皇后的一个影子。况且她这人又对政事没有野心,白长了一张红颜祸水的脸,却只知道在后宫里陪着皇帝风花雪月,说是后宫不得干政,她还就真的听话了,唉。”

福安摇着头,也不管身后跪着的年幼孩子听不听得懂他的话,自顾自地喃喃自语:

“一个没实权的宠妃,就像画上的美人,咱家只能看,不能用。送你去她身边,真是浪费了。倒是先皇后的女儿,小小年纪就被封了长公主的那一位,还有点意思。”

闻言,魏思音心里狠狠一颤。

她一直都没问过凌寒当初为何要入宫,就凭他背后有福安这个掌权大太监撑腰的身份,按理说不该在薛贵妃宫中受尽欺辱。

福安就收了这么一个义子,就算是为了磨炼他,也没必要送他去一个宫妃那里当不受重视做杂活的小太监受气,还是冒着帮他瞒过未净身入宫的风险。

现在亲眼看到这无比真实,宛如凌寒记忆的画面,她清清楚楚地听见,当时的福安都说了什么。

她心里一直存着疑虑,每一次和他亲密相拥过后,当她靠在他怀里时,她都想开口问他,你当初到底为何进宫,来到我身边,真的是意外,还是早有预谋?

可每一次,她都在开口前打了退堂鼓。

很难形容那种心情,大概是害怕从他嘴里听到谎言,又怕他明白坦荡地告诉她,她念念不忘的初遇,心中一切缘分的伊始,真的就是一场算计。

她甚至觉得,她可以不计较她和他的故事是如何开始,只要之后他对她都是出于真心,那就够了。

可猜疑这东西,会让一个人如履薄冰,又像独自走在悬于万丈深渊的独木桥上。

走得越远,爱意越深,信任也就越摇摇欲坠。

她还是忍不住去想,凌寒究竟瞒了她多少。

他和他义父到底是怎样的关系,这么多年了,他为他都做了什么,他以后真会站在她这一边吗?

走马灯还在继续闪烁。

福安的声音越来越清晰,仿佛就响在她耳边:

“长公主年幼天真,又骄傲任性。她身边不缺伺候的人,若是直接把你送到她宫里,她怕是不会正眼瞧你。所以义父还是先把你送到薛贵妃宫中,等时机到了,自会有人给你制造机会,让你与她来一场偶遇。”

“到时,你是受尽欺辱却无力反抗,卑贱入泥的小内侍;而她是居高临下,纡尊降贵朝你伸出手,拉你出泥潭的贵人。她救了你,让你重生,你感激她,拿她当做唯一的主子,对她死心塌地,那是天经地义。她不会怀疑你对她的好,只会觉得那是你欠她的,然后在她自己都未察觉时,在你给的温柔和体贴中沉沦……”

魏思音的心好像被一只看不见的大手死死扼住,她的呼吸都乱了,思绪漂泊如一叶扁舟在汪洋大海沉浮不已,耳边是幼年凌寒略带犹疑的话语:

“义父的命令,寒儿会遵守。可是,她既然贵为皇上最宠爱的公主,一定不缺对她好的人,就算寒儿对她侍奉得再殷勤,她真会在乎吗?”

福安微笑道:

“她当然会,而且也只能会。

她身边不缺对她好的人,可所有人都是冲着她能给的好处去讨好奉承她。就连皇上和太后对她的好也不是无条件的。她很快就会明白,这世上没有人把一颗真心完完整整地奉给她。

这时,只要你让她觉得,唯有你是完全属于她的人,她能拥有你的心,你就能得到她的心。

有了她的心,她的一切不都是你的了?”

凌寒听后沉默了片刻,露出有些天真,又无比认真的表情,仰着头说:

“义父,寒儿若能得到她的心,定会把她的一切都献给您。”

听到这句话,魏思音脸色苍白,心如刀绞。

就好似最柔软的那个地方被人活生生地剖开,鲜血淋漓。

福安果然是个怪物,他在那么多年前就看穿了她,预知了她的未来。

果然如他所说,她站在大齐最耀眼的位置,享尽荣华富贵,心却是孤独的。

她的父皇和皇祖母都很爱她,可他们还有这个天下要去爱。

她的外祖父和姨母也很爱她,可他们有更爱的人。

这些人都不属于她,她想要那个只属于她的人,却苦苦求不得。

即便是重生之后,她自以为冷了性情,要大权在握耗尽心血去护住大齐的江山。

可她弃了顾沅,却放不下凌寒。

唯有凌寒,唯有他,让她动情,让她哭让她笑,让她牵肠挂肚,让她言不由衷,让她辗转反侧,也让她再次入局,做了别人棋盘上的棋子。

她做过最美的梦,就是和他并肩站在皇城之巅,手牵着手去看那海晏河清的太平盛世。

而如今她眼前,福安的虚影笑意盈盈,他弯腰扶凌寒起来,十分慈爱地抚摸着他的脸,“寒儿,义父的东西早晚都是你的。她的心,是义父送你的礼物。等你拿到手了,义父会教你如何把这一切攥得更牢。”

光阴如梭,白马过隙。

走马灯飞快闪过,魏思音眼前一片模糊,等画面慢下来变得清晰时,凌寒已经换上那身鲜艳如血的绛红色飞鱼服,他的身躯高大挺拔,白瓷般的容颜俊美无暇,默默走在青丝变成华发的福安身边,神色一如年幼时阴郁冷沉。

他望着福安的眼神,也和当年一样忠心不二。

她豁然发现,原来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其实一直没怎么变过模样。

“义父,长公主不止一次试探我,想知道在我心中,究竟是将她奉为主子,还是向着您。”

凌寒的声音正如她熟悉的那般冷冽,却带着淡淡的戏谑讥讽之意,仿佛是在嘲笑她的自作多情。

福安不以为意地笑道,“你的回答,可让她满意?”

凌寒勾起嘴角,他形状完美的薄唇锋利如刀,为本就邪魅凉薄的笑意又添上三分嗜血冷意,“当然,她满意的不得了。”

福安顿住脚步,饶有兴致地转头看他,“她的身子,你也尝过味道了?”

这句话里的轻佻侮辱之意,让魏思音浑身的血液都为之凝固。

她把嘴唇都咬出了血,等着听凌寒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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