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同榻而眠

这个动作让江蕴心弦立刻紧绷,她下意识弹坐起身,“我去重新弄床亲的被褥来。”

“不折腾了,快睡。”

苏明樟直接用手臂压住她往床上躺。

他离家多日,身上的衣裳没了往日里被浸入的檀香味,而是能嗅出些风尘仆仆的味道,袖间有着走林间近路沾染上的草木清香。

江蕴想着他往日里是有极好洁的,于是用腿蹬了蹬,道:“沐浴,我去备水。”

可苏明樟听了,半句话也不会,只把她搂着,倒头就睡。

江蕴:“……”

他这是什么都不打算管了,就连衣裳也不脱了,也没有江蕴担心的手脚乱动等事情发生,直接就是睡觉。

江蕴不知他已经熬过一个夜,不知他连日来疲惫,但此时也感受到几分了。

苏明樟闭着眼,呼吸匀称,江蕴也慢慢安稳下来。

只是她睡不着,心中还在想着江晗所说的画面。

就在她以为苏明樟早就睡着的时候,一只手伸到她眼前,指腹在她眼边抹了一下。

“没再哭了吧?”

耳侧温热。

苏明樟声音懒散,听得出是困极了,但是还撑着没睡着。

江蕴道:“没哭,你怎么还没睡?”

“等你一起。”

江蕴有没有睡意,他不需要看都能感受的清楚。

“这就睡。”

江蕴轻轻回了一声,真就乖乖闭眼睡觉。

苏明樟连日来疲乏,实际上她何尝不是一样,自从萧煜之来捣乱过后,她夜里也没有睡过好觉,今夜更是,这样前前后后一番折腾,情绪起落也大,也乏的狠。

身边人在,有一种久违的安心,仿佛即便处于在混乱的环境也不必太过焦虑。

她身子松懈下来,亦如心境的松懈,整个人变得软散下来。

窗子没有关,时有夜风漏进来呼呼作响,但完全不入人耳,扰不了二人休憩。

苏明樟睡着前,恍惚间都有一瞬觉得不想再与江蕴计较,过去那些时日的不悦过去便过去了,只这样安安静静的在身侧便很好。

然那只是短暂的想法,他记仇又计较的很。

因已是深夜,只又过了两个时辰天便亮了,晨光透进来时,床上人没有半点儿要醒的意思。

若是过去平常,此时苏明樟便会醒来,而江蕴虽还有些困倦地会哼哼两声,但也不会多赖。

但今日二人却睡的很死,也并无下人打扰,江蕴曲着双腿,面朝外侧躺着,苏明樟睡在她身后,下巴抵在她肩头。

直至午时,二人才醒了过来。

江蕴睡的昏昏沉沉,睁眼就是金灿灿的日光照在屋里,她眯着眼,半晌都还没彻底睁开。

“醒了?”

身后人声音沙哑。

江蕴嗯了一声,道:“还有许多正事。”

她说着坐起身来,苏明樟道:“不急,我回头递折子进宫,说府中事务多,多休沐几日。”

苏明樟也坐起身,“先备水。”

横竖都拖了一夜了,那些事也不急了,先好好沐浴才是。

江蕴喊人将水备好,又帮苏明樟备好了衣物后才来唤他。

“你也一起来吧。”

苏明樟走向浴房时对她道。

“去做什么?”

江蕴木木问了一声,苏明樟回头道:“你说呢?”

“相爷沐浴向来不要伺候的。”

苏明樟道:“不要你伺候,你来就是了。”

不要她伺候,她去做什么?

江蕴被他这句话搞得迷茫,但还是跟了去。

苏明樟说不用她伺候,便说到做到,全程脱衣裳等事都没让她搭手,江蕴识趣地背过身去,直到听到身后水声响起,确定他进了水中,才转身问道:“就是为了让我在一旁站着?”

苏明樟仰头闭眼,轻轻舒来一口气后问道:“萧门那个怎么回事?”

原本说好最后再问她的,但苏明樟是忍不住了。

萧煜之处现在自己门口那一幕,说什么也膈应。

他那屋子,就没有别的男子进过,就连程风也只会在院中,不会进到屋内。

他去拿萧门的人,但偏偏萧煜之算是个不可控的,此人思想诡谲,又轻功极好,原先没抓住他也就算了,但实在想不到他去边境时,那小子就在洛阳晃悠,还敢入他的府中。

他拿萧门的人时就知道有这么一条落网之鱼,苏明樟原本想着他既然这么能逃,那就随他逃去,反正他此举为的是先让萧门在皇帝面前供出薛睿来,至于伤了江蕴的私仇,他日后慢慢报。

可萧煜之偏就自己送上门来。

送上门来本是得来全不费工夫,但那小子竟然又去攀扯江蕴,很难不让人怀疑他上次是对江蕴一见钟情了才未下死手,这次又是来偷香的。

苏明樟很确定自己的想法。

江蕴听他这样一问,也算是明白了,他这是急着兴师问罪了。

江蕴撇撇嘴道:“相爷不是不愿听我解释?”

言语间还带着些调侃。

她倒是也够记仇。

“你是觉得我现在在沐浴,不便起来教育你?”

江蕴一噎。

她撞上苏明樟道目光,那眼神告诉她,她若是再嘴欠,他下一秒真的可以直接从浴池中站起来。

江蕴清了清嗓子道:“我细细说。”

苏明樟这才重新闭上眼。

江蕴从最开始说起,道:“他半月前突然深夜闯来,拿匕首抵在我脖子上,问我是否有什么特殊的身份,问为何薛将军要雇萧门来杀我,又问我这背后到底有多大的事,是否能将萧门彻底牵扯进去,他似乎极想让萧门无法翻身,过后又胡言乱语,说自己要接手萧门,经营成钱庄。”

“只是他问我的那些,我一概不知,我怎知薛将军为何要杀我?我与他素未谋面,无冤无仇的……”

江蕴无辜的很,“我说我不知道,他便要以命相挟,跟个疯子一样,我只能随口骗他,说我帮他打听,让他之后再来,原先我是说两三月的,想着你那时也回来了,交给你处理便是,谁说他只给半月。”

“再后来,便是昨夜,刚好半月之期。”

江蕴非常实诚,将事情概括的算是完整,苏明樟听到此,中肯的评价道:“他这半月的日子选的倒是好。”

刚好与他撞上。

但他更好奇一事,问道:“你如何制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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