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想把殷瑾煦偷出来

亓镜走了。

大张旗鼓地来,又悄无声息地走。

不过走之前贴心地为姐姐铺好了路——不仅替亓笙给文王府一个下马威,还得以让姐姐诓了十万两黄金。

“有这么个小舅子,压力很大吧。”殷思珞站在花园里练习射箭,英姿飒爽的女帝陛下将乌丝束成高高的马尾,红色的箭袖劲装掐出还未显怀的细腰。

“铮!”

玄铁箭划破空气,精准地钉在了百步开外的红心上。

“还好。”殷瑾煦给她递箭,“有人对她好,是好事,而不是压力。”

虽然……

的确有时候的确让人吃醋郁闷。

殷思珞诧异看了他一眼,“觉悟够高的嘛。”

殷瑾煦矜持颔首。

“所以你今日没去陪你的心上人,来找我干什么?”

又是一箭。

破空而出的箭矢嗡鸣着钉入刚刚的那只玄铁箭尾羽,瞬间将其一劈两半,再次钉入靶心。

殷瑾煦夸赞:“阿姐的箭法还是这么厉害。”

“少拍马屁。”

殷瑾煦轻咳一声,“想向你借个人。”

“谁?”

“你家阿月。”

殷思珞:“?”

“干嘛?”

“最近人手有点紧,亓缊来交赎金恐怕不会顺利,想让你家阿月帮个忙。”

殷思珞疑惑了一瞬,随即立刻明白了过来。

殷瑾煦主要对付殷籍,殷栖月管朝堂事,二人分工明确,但殷瑾煦面对的到底是殷籍的私兵以及西泽的兵马,人手自然紧缺。

亓缊也是个精明的,被坑了这么一大笔,饶他是文王世子也一时拿不出来,恐怕不会那么轻易掏出来,兴许还会趁机搞事情,的确得防备一下。

但……

殷思珞抱臂看着面前高她一个头,笑得温和的弟弟,挑了挑眉。

她怎么感觉……臭弟弟也要搞事情呢?

殷思珞忽然想到了什么,“你不会是想也坑亓缊一笔吧?”

殷瑾煦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没否认。

殷思珞:“……”

她无语扶额。

欸,她那芝兰玉树的弟弟真的变成黑心的了!

绑票信很快被送到了亓缊手中。

亓缊面色平静,硬生生捏碎了手下的扶手。

亓霖看到这样的大哥都不禁有些胆怵,可他实在好奇:“摄政王这是彻底不装了?跟姜阮阮暧昧不清拉拉扯扯,还对笙儿的亲二哥下死手……”

还要这么多黄金!

可真敢要啊……

十万两黄金,要不是血脉亲缘,亓霖都想直接让殷瑾煦撕票了。

“他又是硬娶笙儿,又是要这么多钱……到底想干什么?想要皇位?女帝怎么不管管他,就这么由着他势力逐渐壮大?”

亓缊盯着面前那张绑票信,没说话。

良久,极轻地笑了一声,但笑容却未达眼底。

“攻城容易守城难。”他将那封信丢在旁边的火盆里,眸光晦暗,“以后,他会全都吐出来。”

亓缊深吸一口气,看向身后的暗卫,“殷籍那边可有什么消息?”

“回主子,暂未。”

“啧。”亓缊有些不耐烦。

殷籍在搞什么,殷国京都都被他围起来了,要攻不赶紧攻?等燕国的救兵么?

就算这么磨蹭,好歹先把答应他的——把笙儿偷出来兑现了吧?

“去催催他。”

“是!”

亓缊很暴躁,一连给殷籍去了三封信催促。殷籍捏着三封信纸,勾了勾唇。

“你说,你大哥对亓笙,是真的在乎吗?”他靠在床边,脸色苍白,腹部绑着厚厚的纱布,隐约能看到洇出来的血。

满室都是苦涩的药味。

姜阮阮会医术,充当了大夫的角色。听到殷籍的话,姜阮阮微微蹙眉,“亓世子不是我大哥。”

“好吧。那你觉得亓缊,真的在乎亓笙吗?”

姜阮阮不是很喜欢殷籍,总感觉这人心机太重,永远都是温和的模样。可是殷瑾煦虽然也气质温和,却光明磊落,而殷籍则完全相反,一副看不透的样子,谁也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

但谷里的生活着实无聊,姜阮阮没有熟悉的人——唯一熟悉的夜九枭还三天两头总是气她,让她不厌其烦,索性跑出来避开他。

所以姜阮阮接过信纸,瞅了两眼。

是她熟悉的苍劲笔锋,一封比一封字迹犀利,内容也无一例外:让殷籍将亓笙带出来。

姜阮阮抿了抿唇。

“……我感觉不在乎。”

殷籍挑了挑眉。

“怎么?”

“没什么。”殷籍笑笑。

只是……这跟孙佩佩所说的那个书中的剧情不太一样。

书里的姜阮阮,可是完全相信文王府的亲情——当然,书里的姜阮阮还是文王府的“真千金”。

她被文王府的所有人疼爱着,哪怕看到曾经也受过宠爱的“假千金”被文王府毫不留情对待,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只觉得是亓笙太过恶毒,被文王府曾经的家人厌恶是自作自受,她的哥哥们跟父母之间的亲情都是最真挚的。

但是现在姜阮阮切身体会到“假千金”的待遇,心境也发生了变化。

剧情彻头彻尾,完完全全不一样了。

难道这些改变,真的全都是孙佩佩那个愚蠢的外来者打乱的吗?

殷籍掩唇轻咳。

就连亓笙突然抛弃了夜九枭……爱上了殷瑾煦,也是如此?

他沉默片刻,让姜阮阮离开了,然后叫来自己的心腹。

“摄政王府那边情况如何?”

“探子说摄政王跟容宁郡主大吵了一架,砸了好多东西……容宁郡主吵着要回燕国,但是摄政王不让,甚至将容宁郡主关起来了。”

“关起来……”殷籍轻声呢喃。

听上去就很不好偷呢。

虽然一切顺利,可是他怎么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

“而且有小道消息……”心腹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说,“摄政王给容宁郡主下蛊了,据说是情蛊。”

殷籍一怔。

对啊,现在的殷瑾煦也跟书里完全不一样。

可他之前一直受孙佩佩的影响,被孙佩佩先入为主给带歪了,竟一直觉得问题出在亓笙身上,是亓笙影响了殷瑾煦。

……可是为什么不是殷瑾煦影响了亓笙呢?

若是他给亓笙下了蛊,好像就能说得通亓笙突然之间的变化了。

但是这样的话,殷籍对亓笙的兴趣顿时大打折扣了。

被蛊操控的亓笙,好像偷出来意义也不大。

草率了。

早知道不那么快答应亓缊了。

殷籍看了眼一旁的三张信纸,若有所思。

他现在倒是更想把殷瑾煦偷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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