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问你?”琴酒的声音听起来非常不屑,虽然没说出口,但内涵大约是“你能告诉我什么有用的”。

“不管怎么说,Rum那边的事情我总是知道的比你多一点?”波本倒是并不在意他的这种态度,“既然组织现在多事之秋,多了解一点对手的消息也没什么不好的吧。”

“Rum和我不是对手,”琴酒说,“就算是,你不是他的手下吗?”

他的语气与其说是怀疑,似乎更像是不在意,那背后的强烈自信感不用出口便能感觉到。

“别这么说嘛,Gin,”波本叹了口气,语气真诚又……暧昧,“你知道我的心一直与你同在。”

这回他倒是成功恶心到琴酒了,银发男人甚至下意识地向后仰去:“你什么毛病?”

“你不会忘记了吧?”波本无辜地笑道,“要我再说一遍吗?我很乐意哦。”

琴酒冷笑:“如果这几个月你就学到了这种东西,那么我建议你快点滚。”

这到底是波本还是贝尔摩德啊,照理说贝尔摩德这段时间应该也很忙……那女人该不会忙里偷闲也想要看戏吧?

琴酒感觉自己猜得八九不离十,贝尔摩德当然乐得看戏,至于波本,当然也乐得恶心他……还真让他给学到了。

现在客房内的场景颇有些诡异。

赤井秀一和诸伏景光两人一左一右靠在客房的门上,小心起见,两人都没有出声,完全在用眼神和口型交流。

哇,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胆子可真大。赤井秀一饶有兴致地眨眼。

大概吧……诸伏景光满脸无奈:我们真的要继续偷听吗?

你不是说波本可能发现你了吗?赤井秀一看起来相当正经:我们关注着,万一他想做什么,可以早做准备啊。

诸伏景光总觉得他只是想偷听而已。

虽然琴酒和他说过这件事,但亲耳听到zer说起……“情话”,诸伏景光还是有种诡异的感觉。

尤其是想到波本很可能是在知道这里还有别人的情况下,故意这么说的……总觉得这位幼驯染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成长了很多啊。

再加上面前这个兴致勃勃偷听的人,苏格兰深感自己果然不是当间谍的料。

心里纠结着,诸伏景光虽然没有离开门边,但也不是很想听下去了,他低下头看着手中的头套,感觉非常棘手:坏倒是大概没坏,但如果要现在用,恐怕得花一点时间,他对自己的技术并不是很有信心。

这屋子自然是有锁的,但屋里这么安静,他们进屋的时候没来得及上锁,现在便没了机会,要是波本突然放弃试探直接冲过来开个门,而他又没来得及把头套戴上,那就只好当场复活了。

赤井秀一拍了下他的肩,用口型说:你要戴这个吗?

诸伏景光想了想,还是点头:实在不行,我就易容出去。

波本很有可能就是因为见到他在车上而来的,琴酒在外面也不是毫无破绽,降

谷零不可能对此善罢甘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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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出面的也只有“苏格兰”了,虽然近距离和zer接触感觉很危险……但也只好这样了。

赤井安抚似的笑了笑,示意道:那我继续监听了。

景光无声地叹气,转过身,靠着墙开始努力,感觉这一屋子只有自己在干正事。

此时,外面的对话还在继续。

波本也不能确定那个疑似来和琴酒见面的组织成员是谁,现在又是否还在屋里,但他的心态很好,虽然在赌,但赌得很轻松。

如果对方已经离开了,那么只能说自己运气不好,但假如对方还在,只是藏起来了……要知道,琴酒这个人一向是很坦然的,就连他的“儿子”都没有在波本面前隐藏过,如果真的有哪个组织成员需要他的完全保密,不管是不是苏格兰,都必然是一条大鱼。

这值得他冒上一点风险。

有之前多次进来的经验,波本对这屋子的构造不可谓不了解,他很清楚哪些地方是可以藏人的,琴酒的客厅家徒四壁啥也藏不了,如果那人还在,那大概率就在客房或者书房里——毕竟琴酒再怎么样也不会让别人进自己的卧室,基于同样的道理,客房的可能性大于书房。

所以如果他不顾后果一些,进来就去开客房门的效果应该是最直接的,不过波本毕竟还没有和琴酒撕破脸的打算,可能的话,他还是想要用迂回一点的方式,最起码,要先合理地提出自己的疑惑,然后再采取行动。

所以在话题向着这个危险的方向发展过来的时候,他一点也没有逃避的意思,还往前推了很大一截——以波本对琴酒的了解,如果这里真的有第二个人,对方应该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于是波本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暧昧了。

“那么,你想要我证明吗?”他俯过身,这姿态与几个月前的那个夜晚几乎一模一样,“我自认为已经学得很好了。”

“是吗?”琴酒看着他的眼睛,神情八风不动。

“你试试不就知道了?”波本微笑着说,“你想要去你的卧室,客房,还是……就在这里?”

琴酒咬牙:“Burbn。”

波本看起来相当无辜:“这可是你自己要求的啊,说起来,还是我比较吃亏吧?”

“还是说……你现在不愿意了?”他暧昧地笑道,“才过去半年而已,不至于这么快就对我失去兴趣吧?”

这么说着的波本心情倒是很平静,他确实是在赌这里还有别人,就算隔音再好,琴酒也不可能在屋里有别人的情况下干这事,不过假如现在真的没有别人在……那也无所谓。

毕竟过去了半年,如果说当初的告白完全是自己也没料到的疯狂之举,现在的波本倒是已经完成了心理建设,他甚至真的去看了一些相关资料……别说,抱着学习的心去看的时候,他竟然完全不觉得羞耻。

反正事情已经这样了,如果真的发展下去,也说不上亏不亏的,所谓抓不到琴酒的把柄就自己制造一个,

这么想着确实能说服自己。

当然,如果这里真的还有人在,又是另一回事了,但琴酒总不会有这种特殊癖好吧?

此时琴酒的脑海中闪过一个问题:对降谷零来说,这个场景被赤井秀一看到,或者被诸伏景光看到,哪个比较社死?

大概难分伯仲吧,谁能想到在组织卧底还有这样的风险。

他略微地俯视着那双距离自己很近的紫眸,半年不见,波本的演技又有提升,此时已全然没了动摇,只余下清浅的笑意,若是不明真相,一定会被这样的眼神蛊惑。

琴酒迎着他的目光沉默片刻,然后抬手,轻轻地覆上波本的双眼。

金发男人下意识向后一退,又生生止住,他开口,声音里满是困惑:“Gin?”

“上次是因为你查了我的过去,”

琴酒平静地说,“这次又是什么?”

波本似乎有点想挣脱,但琴酒按住了他的肩膀,于是他停住,小声说:“就不能是我想吗?”

“你不了解你自己,”琴酒也放低声音,“Burbn,你是个商人,或者赌徒,你从来不做只有付出没有收获的事。”

“那会不会是我想感谢你呢?”波本无辜地说,“你告诉了我很多事情。”

琴酒嗤笑:“你信吗?”

“但是我……”波本似乎有些苦恼,他抬手想要拉开琴酒的手,但是失败了,于是微微地扬起脸,琴酒能感觉到对方的眼睫在自己掌心划过,“我是真心的啊。”

琴酒似乎又发出了一声轻笑,但没有说话,在这过于安静的环境中,某个东西落地的声音显得非常清晰。

波本再度后仰——这一次的轻易成功证实了方才他和琴酒都并未认真,在脱离琴酒的掌控后眨了眨眼,这下看起来倒是真心的困惑了:“什么声音?”

苏格兰的脸色不是很好。

其实他的脸色怎么样,现在并不是很能看出来,头套挡住了他的脸,并且虽然这一易容技术非常的不科学,但在它尚未完全起效的时候,也并不能达成与使用者面部表情完全同步的效果。

但某些情绪确实也并不需要通过神色来传达。

诸伏景光易容的时候非常小心,但他没料到出问题的不是头套,而是那个变声器——当然,比起特别精密的头套,变声器虽然效果拔群,但用起来要方便很多,也不怎么需要保养,但这并不代表他就完全忽视它的存在,所以当连接这个小机器的绑带突然断裂的时候,苏格兰几乎僵住了。

变声器落在地上的声音说不上很响,但却非常清脆,尤其是在安静的室内,接连几声脆响对景光来说简直和钟声一样清晰。

他飞快地把这小玩意捡起来,然后下意识地看向了一旁的赤井秀一。

苏格兰本人并没有在听外面的声音,虽然觉得已经完蛋了,但他还是怀抱着一点微小的希望——比如外面的两位没有听见什么的。

然后他发现说要监听的那个人此刻却并未看向自己,赤井秀一半垂着眼眸,神情若有所思,似乎根本未曾注意到这边发生的事情。

就在苏格兰想要打断对方思考的时候,赤井秀一像是惊醒一般地抬起眼,他对诸伏景光露出一个微笑——不知为何,苏格兰脑海中浮现出了一年多以前,莱伊握住他的枪时露出的笑。

赤井秀一对诸伏景光做了一个“后退”的手势,然后握住门把手,打开门走了出去。

还很贴心地关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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