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子临实在没想到祁原萧会这样回答,噎了好一会儿才说道。
“皇上,臣只是来送虎符的,君臣有别,皇上此举,于礼法不合。”
“君臣有别?”
祁原萧低声笑了笑,穆子临听见这笑声,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感觉。
总之就是有些难受。
祁原萧依旧没有要放开他的意思,只是沉声说道。
“朕是天子,于礼法合不合,朕说了算……爱卿觉得呢?”
祁原萧油盐不进,穆子临这下是真的沉默了。
见穆子临不说话,祁原萧又把人往怀里圈了圈,脸凑到他脖颈处蹭了蹭,轻声道。
“这几日天气不大好,爱卿要注意身体才是。”
穆子临闻言一愣,昨晚的记忆瞬间涌上心头,他心里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难道昨晚真的是……
“嘶……”
穆子临还没有想清楚,脖颈处便传来一阵疼痛感。
是祁原萧在咬他。
“皇上……”
“怀期,你……”
祁原萧松开他后似乎还想说什么。
但穆子临现在脑子有些乱,下意识的就一个使劲挣脱了祁原萧的禁锢。
他不敢抬头看眼前的人,匆匆的行了个礼,便转身落荒而逃。
“臣告退。”
祁原萧没有追上去,只是站在原地一直看着穆子临出了房门。
穆子临慌乱的出了库房,下意识的一路往回走去。
刚走到大门口,迎面便遇到了一个人,看身上穿的官服,这应该就是兵部尚书了。
穆子临这才猛地想起来,虎符还在自己手上。
于是他二话不说就直接把兵符塞到了兵部尚书手里。
随后又规规矩矩的行了礼,这才赶紧离开了。
兵部尚书看了一眼穆子临的背影,又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兵符,一脸懵逼。
皇上不是在呢吗?刚刚还让他去取东西呢。
兵符这么重要的东西为什么不直接交给皇上?
…………
穆子临一路快步的往宫外走,直到出了宫,才稍微淡定了一点。
他抬手摸了摸颈侧,有些疼,应该是破皮了。
穆子临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拿手帕简单的遮了一下,这才继续往回走去。
穆子临没有回府,而是直接出了城。
他来到城外的一处小别院,这是他老师的住所。
当年他离开京城后,他的老师便辞官隐居于此地,再没有回去过。
院子不大,一眼便可以看见院子里躺在躺椅上闭着眼睛晒太阳的老人。
“老师。”
陈元易不过五六十岁,如今头发却已经花白。
他听见声音慢悠悠的睁眼,看见穆子临的那一刻,有些苍老的脸上出现了一瞬间的愣神。
陈元易起身,走到穆子临跟前又仔细的看了看,才试探性的喊道。
“怀期?”
穆子临规规矩矩的行了礼,应道。
“老师,是我。”
陈元易闻言眼眶突然就湿了,他欣慰的点了点头,拉着穆子临到旁边的石桌旁坐下。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
陈元易是穆子临的启蒙老师,此后很多年都悉心教导他,说是看着他长大的也不为过。
如今再次见到恩师,穆子临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感觉。
只觉得五年匆匆而过,那些此生以为不会再见的人再次重逢,或许也是上天眷顾。
穆子临就这样和陈元易聊了许久。
五年里发生的事情太多,就算是挑着讲,也要讲上很久才能说完。
如今再次重逢,陈元易依旧没有问穆子临当初突然离开京城的缘由,也没有问如今为何会突然回来。
只是拉着他的手语重深长的告诉他,当年的事情该放下时便放下,珍惜当下才能真正的释怀。
和当年劝他走出阴霾时一样。
穆子临突然就觉得,好像五年过去,所有人都没有变。
就连他都还和当年一样……
穆子临回去的时候天色已经不早了。
刚回府就听李伯说皇上刚刚派人来过,赏赐了一条上好的狐裘。
穆子临想起今天的事情,心情莫名的复杂。
祁原萧今天的说的那句话,到底是在暗示他昨晚他来过,还是只是单纯的提醒他注意身体?
还有这狐裘。
如今这天气,好像也还用不上。
穆子临想得心烦意乱,反正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索性不想了。
李伯让人将狐裘送到了穆子临房间。
穆子临洗漱完后习惯性的打算去院子里走走,出门时想了想,还是把狐裘也带着出去了。
夜间风凉,带上应该也用得着。
……
过了两日许晏也回来了。
他家不在京城,此次跟着回来只是为了帮穆子临调理身体,如今自然就只能住在将军府。
许晏到将军府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穆子临一早就交代过李伯,所以他一回来直接就被带到了他的院子。
穆子临这两天都没有出过门,许晏溜达到他的院子时,看见他正坐在院子里看书。
穆子临虽然是武将,离了边境,脱了铠甲,一身白色长衫,看起来完全就是一副温润儒雅的书生模样。
许晏毫不见外的走进去坐到了旁边,边自顾自的给自己倒茶,边说道。
“你这是回京城修身养性来了?就你如今这模样,出去谁能相信你是战场上威风凛凛的大将军?”
穆子临放下书,毫不在意的回道。
“好不容易休长假,难道要像你一样出去到处跑?你这刚回来就往我院子里跑,倒真是不嫌累。”
“你以为我想到处跑?这药是给谁采的你自己心里没点数?”
许晏喝了一口茶,又换了个话题。
“欸,你这次突然被召回京,皇上没为难你吧?听说你虎符都被收了,惨呐。”
穆子临闻言微微愣了一下,刚想说没有,就见许晏突然站起来往他这边凑了过来。
“欸,你……”
许晏走到穆子临旁边,伸手扒拉了一下他的衣领,疑惑道。
“你这脖子怎么回事?这是被谁咬了?还是怎么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