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9章 识字

大个眼睛闭着,一动不动。

“你不能死,大个你不能死,你不能丢下我,大个你听见了吗?马车,快点,再快点。”古壶又开始唠叨起来。

回到县衙后院,古壶抱着大个就直奔之前“闭关修炼”的药房,有条不紊的一番紧急处理包扎后,大个总算睁开眼睛,有了动静。

刚把大个救醒过来,侯戈进来了,“古哥,发生了什么事?”侯戈焦急地问。

古壶简单说了在郑家村发生的事,侯戈懊恼地不停地拍打自己脑袋:“都怪我,没跟你去。”

“不怪你!”古壶拉住侯戈,“铃儿怎么样?”

侯戈:“产婆已经来了,说是快生了。”侯戈说着过去抚摸着躺在桌上的大个,“大个,要是我去,你也不会受伤。”

这时,邢影急急地来了,又急又喜地比画着,古壶和侯戈都明白了,她意思是铃儿生了。

古壶和侯戈急匆匆地往外跑,古壶跑了两步又想起躺在桌上的大个,又回来抱起大个放入邢影怀里。

铃儿生了个大胖小子,侯戈高兴得上蹿下跳只差没上房。

平静下来后,侯戈来到古壶面前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

“你干什么?”古壶赶紧把侯戈拉起来。

侯戈满面泪水,说:“古哥,你救了我,又给我一个家,让我当了爹,你——古哥大恩大德,我如何能报。”

古壶一笑,拍拍侯戈的肩说:“你我兄弟,何言恩德?以后日子还很长,还有很多大事等着我们去做呢。走,先去喝酒,祝贺你侯戈当爹,你比我还搞得快啊,哈哈哈——”

两人的酒刚喝到一半,丁主簿突然急急闯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看着古壶,说不出话来。

“噢——丁主簿?如此快就回来了,有事?”古壶忙上前问。

“没——没事,古大人你——你没事就好,我赶路赶得魂都跑掉了。”丁主簿直直地看着古壶。

“怎么回事?你慢慢说。”古壶看出丁主簿一定遇到了什么事。

丁主簿气喘平后,这才把在宁都被人“请”去“吃饭”的事说了一遍,还拿出那个包袱。

古壶听完,把今日遇刺的事也对丁主簿说了一遍,他看着包袱里的白布和麻丝,冷冷地说:“与乌氏这仇,算是结定了,既然捅了马蜂窝,我就没想过要害怕马蜂。”

“在我古壶这里,马蜂不过是膜翅目胡蜂科动物,哼,要蛰死我,没那么容易!”

“你说——什么——动物?”丁主簿和侯戈同时看着古壶,莫名其妙地问。

“噢,就是小虫子,我不怕,喝酒喝酒,丁主簿辛苦了。”古壶忙说。

三人接着喝酒,酒一上头,侯戈和丁主簿轮换着骂着乌氏,古壶却沉默少言。

他在想,那些送到御史台去的,关于乌氏家族与蝉族勾连的罪证,够不够把乌氏权臣扳倒,如果不能,以后该如何对付这冤家。

三人正没喝几杯,就见邢影急匆匆进来,不停地比画着。

古壶已经习惯了她的手语,他一下明白邢影是说大个出事了。

古壶赶紧随着邢影到她屋里一看,大个又一动不动昏迷过去了。

“大个!”古壶的心又提了起来,他急忙把大个抱回自己屋里。

古壶一直守着大个,直到天黑,大个发烧,时而醒来时而昏迷,古壶知道是伤口感染了,他用了几个处方配药,又是清洗包扎又是给它喂药的,可是,效果并不明显。

古壶一直让大个躺在书桌上,他就守在它身旁看书,时不时跟它说几句话。

半夜时分,大个清醒了不少,它看了看古壶,呜咽了两声,突然伸出前腿,用脚爪在桌上划拉着。

“你要写字?”古壶问,“来,我让你真正写一回。”

古壶拿来一张纸铺在桌上,又用毛笔蘸了墨抹在大个的前爪上,大个便在纸上“写”起来。

当“dog”三个字出现在纸上时,古壶一下泪水横流,他把大个的头搂在怀里抚摸着,无不伤感地说:“大个啊,我知道你是你,你也知道,虽然我不是我,可我还是我。”

“兄弟,我们一起离开了那个世界,我离开了我的亲人朋友,你离开了你的狐朋狗友,老天把我们送到这本不属于我们的世界。”

“来都来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去,只能既来之,则安之,你我是这世上相互唯一的知己,我们不能分开,不能,你不能这样吓我,你快点好下来好不好,好不好?”

大个费力地抬起头看着古壶,又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下巴,微微点了点头。

突然,大个转过头,看着书房墙上挂着的古壶摹写的《兰亭集序》,轻轻地叫了两声。

“你个家伙!”古壶突然笑出声来,他擦擦脸上的泪水,“你能写那三个字母就很了不起了,难道你还要写这行书。”

大个盯着那幅字又叫两声,还撑起身,似乎要到那幅字面前。

“好,我抱你过去看。”古壶抱起大个走到那幅字面前。

大个突然高举前爪,在“会于会稽山阴之兰亭”这列字中的“兰亭”两字上点了点,然后转头看着古壶。

“天啊!”古壶惊得差点跳了起来,“你——你竟然认识字?!”

大个对着他点点头。

“不奇怪不奇怪,这不奇怪。”古壶嘴里不停地念叨着,“穿越这种事都能发生,狗认识字这又有何奇怪的呢,不奇怪不奇怪不奇怪。”

如此念叨几遍后,古壶的心绪终于平静了一些,是啊,他和大个,一个魂穿一个身穿,才来时还阴差阳错搞交换了,既然他能拥有大个的能力,大个为什么就不能拥有他的意识呢?

古壶不再惊奇了,可他马上又好奇,为什么大个只指“兰亭”这两个字呢?

“你是什么意思?”古壶抱着大个再次靠近那幅字,这时,大个又一次将要昏迷,可它还是强撑起身,艰难地再次在“兰亭”二字上点了点,然后转头恳求地看着古壶。

“你——难道你要让我带你去兰亭?”古壶灵机一动,问。

大个又点点头,然后再一次昏迷了过去。

“大个——”古壶痛苦地叫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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