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漂亮小寡夫26

恍惚间那些可怕的死亡只是一个梦, 奚容在意识里喊了声阿尔法,连红光都没有闪烁。

就像他做了一场荒诞的噩梦,噩梦中他的丈夫没有赶镖死去,而是平平安安归来, 拿了近百两银子回家, 小两口回家过了年, 小叔子周二郎赶着进京赶考只剩下了夫妻两二人在山上过小日子。

山里什么都有, 盐都收藏在地窖够吃好多年, 连下山去买都不用。

鸡鸭鱼肉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家里还有菜园、更种了稻谷, 只要够勤快怎么着都饿不死。

而有周锋郎在, 别说是饿着了, 只能生活越来越好。

那日子过得如流水一般, 细细碎碎, 也说不出来有什么大风大浪, 若是写成书,不过是卖不出去的流水账, 但是过起来实属有滋有味。

这一年一点也没有下山的意识,每天都过得满满当当的, 奚容都对于家里每件家具的制成很有参与感。

砍了好些树和竹子,桌椅板凳都换了新,那大大的院子少说也有两百平, 堆满了木材。

先是把做了一张崭新的大床, 周锋郎不知是哪里学来的手艺, 做床之前还学了雕花, 那巨大的床铺用了名贵的木材, 雕刻了美丽龙凤图腾, 一笔一划雕得极为细致,这张床足足做了两个月,直到春天过去一半才堪堪做好。

自己去山上弄了些漆调好,油漆好之后晾晒了一段时间。

东厢房不止是床,地面也弄得平平整整的,不仅把土填平了,还铺了一层展平的木地板,木格窗、梳妆台也换了。

这个房间焕然一新,那模样活像大户人家的婚房了。

周锋郎笑道:“去年是穷得要命,成婚的时候没有把房间弄好,苦了容容一整年了。”

奚容有些不好意思,“我苦什么,都是哥哥照顾我。”

要不是嫁给周大郎,他可能在家里被他表哥欺负死了。

说话的时候周锋郎光着膀子在院子里做家具,奚容给他端了一碗茶来,周锋郎一碗喝下,浑身的劲儿又来了。

木工的工具已经被用的一溜的熟,周锋郎把房间做得极为精致,大半年的时间家里的桌椅板凳都换了新,还做了个大大的泡澡桶。

若是大冬天的泡着热水,别提多舒服。

厨房的灶都重新修葺了一个,家里的地面本身都是有些不平整的,如今全部填地好好的,仿佛乡绅家中铺了石板一般又硬又平滑,别说桌椅板凳放得平平整整,就是人在里头走着也舒服得多。

后院的鸡舍迁移到了更远的地方,因为鸡鸭养了好几十只,又养了猪又养了两头山羊,畜生太多了,怕不好的气味传到正屋里熏坏了奚容。

茅房都重新弄了,弄得整整齐齐干干净净。

家里什么都变了模样,连围栏篱笆都重新做了一遍。

将大竹子放在水里好生浸泡,到了时间拿出来一根根破开,将一每根削成一模一样大小的,约一丈,顶部削得又尖又利,贼是进不来的,猛兽也爬不进来,还在外面种了一墙的野蔷薇。

还没做新围墙的时候就种下的野蔷薇,山上的水土好得不得了,风调雨顺的一整年便围着围墙茂盛的生长,那美丽的野蔷薇母株是浅淡的紫色,可见来年开春整墙的绽放开成怎么样美丽。

家里的院子都碾压得平平整整的,从正屋到门口放着一个个平展的石头,还在一旁做了个大凉亭。

遮风避雨的放着白色的纱帘,在里边写字做画又凉快又敞亮。

但是奚容最近也没有那么爱写东西了,家里养了蚕,这一边的桑树许多,周锋郎一大早会摘许多桑叶回来,奚容坐在亭子里一片片的喂蚕,要是没了叶子也会自己去摘。

树下放了梯子,奚容爬的也不高,周锋郎倒是放心。

时常奚容是背着大背篓去摘,家里的农活太多了,虽说周锋郎是做得完,但是他忙忙碌碌特别辛苦,奚容总想帮着做些什么。

一般的重活不让他做,只能是采些桑叶。

家里的蚕越来能吃,

早上采的又不够了,那天下午周锋郎去地里收高粱,奚容去采桑叶,他站在梯子上采了桑叶往远处一看,秋日里的山寂静又枯朽,连鸟都不叫了,奚容的心咯噔了一下,连忙往家里走。

周锋郎做农活还没有回家,奚容等了一会儿,没由来的心慌。

放下背上的背篓,便沿着小路去找。

隐约知道家里的田地在哪个方向,但是没有去过。

如此便一个人走在山里的小路上喊。

“大郎!”

荒山野岭一般,喊一声整个山都有回音,奚容往回一看,突然觉得整个山陡峭极了,来时的路也难走,他回看了一眼,连忙往农田的方向跑。

终于到了一大片的高粱地里,才跑进去,如同迷宫一般的,整个人都淹没在了高粱的海洋里。

奚容走得轻巧,小心翼翼的没有弄坏一根高粱,他知道周锋郎辛苦,家里的粮食都是他两双手满身汗换来的,进去的时候小心翼翼,连痕迹都没落下,如此便分不清自己从哪里来的了。

那日头渐渐下山,艳丽的黄昏天空是一片粉,用不了多久天就会黑,荒山野岭的若是迷失在里头一整夜,夜里凉下来指不定会冻死。

奚容敞开嗓子喊:“大郎,你在哪里啊!”

整个世界安安静静的,仿佛他独自在这里被遗留下来,找不到任何的路。

轻轻的唔唔了一声,便在高高的高粱地里拼命的跑了起来,也不喊了,只想跑出去。

突然间,一只手猛然把他搂了起来。

这一瞬间奚容受到了惊吓,男人的力气非常大,一搂便搂了起来,奚容一心的跑,身体突然腾空吓了一大跳。

回头一看是周峰郎喘着粗气搂住了他。

“你跑什么?我远远听见你喊我,便连忙赶了过来。”

奚容的心跳得厉害,不知是吓着了还是怎么了,说起话来已经带了一丝哭腔,“我找不到你,我好害怕。”

周锋郎连忙把人搂在怀里哄,奚容攀着他肩膀,把他搂得紧紧的,也不嫌弃他一身的汗臭味,在他怀里发了一会抖。

仿佛他是世上无法割舍的依靠,一会儿不见便是想念得不行,连他在地里干活久了都是要分外思恋,想得都哭了,这么大一段里竟然自己走来找他。

周锋郎心里软成了一片,轻轻吻了吻奚容的耳垂,一边的把他抱得紧紧的,一边哄,“容容别怕,我永远也不会离开你,我真是爱死你了。”

来来回回只会说这几句话,说爱,已经是能想到的最好的词语,再多便说不出来,好长一段时间周峰郎都在像,若是自己识字就好了,诗词歌赋、成篇成本的文人辞藻,他一定是个诗人,房间里压箱底的全是夸赞他美丽的小妻子的诗词,把那心底深深的爱意用万种比喻描绘成诗句。

不流传万世也不用被第三个知道,在无数生活琐碎的罅隙里见缝插针的表白,他美丽的小妻子红着脸听着,偶尔瞪他一眼。

可他只是个不起眼的农夫,是乡野间目不识丁 的猎人,出来干的是粗活,说的爱意只是见到直白的爱,无法描绘出是多么的深刻和铺天盖地海浪般的喜欢,不知道奚容能不能感知到他的心意。

奚容不说话,只伏在他肩头看着慢慢收拢的高粱地,周锋郎一手搂着他,一手拿着锄头,他人高大,力气大,搂着人是轻而易举,他美丽的小妻子想念他想得不行,都来地里找他了 。

“都怪我手脚慢,回晚了。”

抱着人连忙往家里赶,急得不行一般的三步做两步走,才进了院子门便把锄头放下,再也忍不住搂着奚容亲吻起来。

亲了不到一炷香就把人亲得气喘吁吁,晚间的日光渐渐消散,暗昧的光里能看见奚容眼底的一片濡湿,他又贴了贴奚容的唇,声音沙哑,“抱歉容容,我满身汗臭味,没有洗澡就抱了你。”

奚容漂亮的眼睛看着他,还没说话就被搂到了屋里,他在堂屋里新做的长椅上坐着,走

过来连忙搂了柴火烧了起来。

动作是风风火火,手脚麻利一如往常,大桶的水一扛便扛了起来,一股脑的全部倒在了大热水铁盆里。

这是家里最大的盆,挺贵,但是烧热水没回能烧一大桶,刚好是满足了家里大浴桶洗两次的分量。

不一会儿水已经烫烫的,把浴桶里灌满了热水给奚容洗,便自己在外冲了澡。

虽是洗冷的冷水,但也用皂角仔仔细细的抹满全是,再洗得干干净净。

匆匆忙忙洗了澡才进他和奚容的房间。

房间里干干净净,每天早上地板都会用干净的布擦一遍,外面的脏鞋子更不能穿进去,周锋郎编了两双漂亮的草鞋,干干净净的放在里头,一大一小整整齐齐的门边,进去便穿上。

屋子里也香香的,不用什么花和香料,奚容像个大香炉似的,他在里面简直香得不行,周锋郎只要是进去,立马要被这个气味香得神志迷糊,一天做了什么活都不知道,只一心想和奚容好。

自己换了干净的衣衫,连忙找奚容的衣服。

那衣柜也是整整齐齐的,找了件舒服的棉素衣,便在门口等候。

等里面奚容喊:“大郎,衣服呢?”

才进去给奚容衣服。

人跟木桩子似的站在一旁,眼睛不自主的往奚容那边瞧,又不敢多看。

奚容自己擦身子擦得也慢,周锋郎立在一旁一动不动,既是煎熬又是难忍,心里又软得不行,怕干干爽爽的衣服被水弄湿了,便一直拿着,等奚容穿好了衣服才出去,连忙是主持做饭。

今天回来的太晚了,只能吃些家里有的菜。

过年封好的腊肉切了半斤,又用青椒炒了两个鸡蛋,在用风干了的香菇煮了个清汤,葱花一洒到也有滋有味。

那腊肉咸香无比,用一斤蒜叶炒香了,每片都是肥瘦相间,一片下去能吃一大口饭。

奚容饱饱的吃了两碗,喝了一碗汤,真是心满意足。

家常小菜,也没有什么大鱼大肉,但就是好吃得不行。

今天早上照了镜子,整个人气色好多了,也没有从前那么瘦。

在院子里走了两圈,周锋郎已经收拾好了碗筷。

厨房打扫得干干净净的,又过来和奚容一起散步。

凉亭里也点了笼灯,院子里有着朦朦胧胧的光线,周锋郎拉着他的手在路上走着,走着走着突然把奚容抱了起来。

他喘着粗气,仿佛忍耐许久一般,终于把人吻住了。

奚容整个人都在他怀里被搂抱着,周锋郎把人搂着才吻了一会儿,又急急忙忙的去了房间。

连把外面穿的鞋子脱掉,连房间里的草鞋也没有穿,直接搂着人到了床上。

房里一直亮着一盏灯,昏暗但也能看得清。

奚容躺在软软的床上,看见周锋郎搂抱着他,狭长的眸子在夜里更深了,浅淡的金色眼睛深得变成了棕色,眼睛里仿佛藏了一团火似的。

他在安静的夜里声音沙哑,“容容,我想圆房。”

没有说什么理由,也不再说什么原因,直接说出了心底的欲望。

奚容都忘记自己是怎么回答了的。

只知道很快就是铺天盖地的亲吻,那亲密的接触让第二种病症仿佛发作了般。

第二天醒来已经是傍晚,周锋郎忙前忙后围着他伺候他。

那粥膳米饭,时时刻刻都备着,温热又新鲜,奚容想什么时候吃都行。

忙前忙后的,什么也不干了,只是守着奚容担心这担心那,就差拿个小袋子把人装进去兜着,时时刻刻带在身上,走路怕摔了,捧着怕捧疼了,含着怕化了。

黏黏糊糊奚容被他腻得不行。

“我又不是小孩子,你去忙你的吧。”

疼倒是不疼,就是有些肿胀难忍,那天晚上奚容直被吓到了,仿佛要杀了他一般,周锋郎生得人高马大的,手也大,鼻子也挺,瞧着人的时候像危险的野兽,那东西如牛马一般,也是当时脑子懵懵的,要是平常估计要被吓到。

周锋郎听了奚容说话犹犹豫豫&30

340;,“我有些放心不下你,怕你难受。”

奚容知道他的秉性,向来是不放心他的,便说:“你干活我都是在旁边的,有什么不放心?”

周锋郎闷头闷脑的点头,“也是。”

在院子里干活是如此,奚容在凉亭里喂蚕,要么是做些木工,要么是做手艺,对于他们的家总有忙不完的活,从前也是差不多这样,奚容在亭子里喂桑叶,他就在院子里干活。

如今,性子还没之前沉稳了。

奚容那模样活像妖精吃饱喝足般的,红润又漂亮,整个人都被滋润得通体舒畅漂亮。

做完活便过来喝些水,然后猛然把奚容抱起来吻。

“宝贝容容快给我亲亲。”

仿佛是奖励一般的,做完事便来亲奚容,因为有了床笫之欢,每次亲都仿佛要吃了他一般,光天化日之下像发情似的,把奚容亲得眼泪汪汪。

去收玉米或者高粱地都带着奚容,一路背到地里,做了一个大伞和鲁班凳子,让奚容在空旷的地方等着,边干活边和他说话。

有时候猛然间又把他搂起来亲。

“都怪容容太可爱,我爱死你了。”

一开始只是亲亲,后来又有了好几次床笫之欢,在外面的时候就更大胆了些。

有一次把人搂在玉米地里吻了起来。

光天化日之下在外面,放眼望去全是高高的玉米,那玉米杆子比周锋郎还高处一大截,仿佛连绵起伏的海一般把人淹没。

周锋郎生得人高马大的,浑身的肌肉没有一丝浪费,既不过分的壮又是漂亮,几乎是完美的力的结合,浑身黝黑,把人那雪白漂亮娇滴滴的小妻子搂在怀里,那是单手就能轻轻松松搂着的重量。

他实在是喜欢他喜欢得不得了,恨不得一整天都耗在奚容身上,要他时时刻刻在他怀里哭在他怀里贴着抱着搂搂亲亲才好。

在外面奚容要更害怕一些,这荒山野岭的,仿佛世上只有他们两个人。

那一整天什么活也没干,把人抱在来又抱着回去,一路上都在抽抽搭搭的哭,周锋郎哄着吻着,想走快点,但是这样又走不快,每走一步奚容的肩膀都在轻轻的颤,可爱洁白的牙齿咬在他肩头,才走到一半,在小树林里又呜呜的哭了起来。

周锋郎把人搂在大树边,又哄又吻,眼见着要天黑了,奚容哭着催促,“快,快些回去了”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终于从大树边走上了回去的路程。

奚容满身的汗,浑身都湿哒哒的,被周锋郎抱在怀里连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闭着眼在周锋郎的怀里睡了过去。

如此黏黏糊糊过了一年,来年还没开春,冬日里才暖和了,山上光秃秃的树长了新芽,周锋郎和奚容规划这院子。

“对面山上有棵桃花树,我去挖回来放咱们院子里种。”

奚容说:“树会不会很大?若是太费力气了便算了,家里的院子里种些漂亮的盆景花草也是好看。”

周锋郎笑道:“我能扛起来的,容容别担心。”

这树来的不容易,三四天周锋郎就在忙活。

早出晚归的,到了第五天,奚容终于看到了那棵巨大的桃花树。

那树至少是千年之久的老树,整个大院子一小半都能覆盖起来。

周锋郎说是在对面山上,这么大一棵树到底是这么扛回来的?

快天黑的时候周锋郎才回来,奚容听见大动静出门看。

树已经到了院子里。

那么大的树,光看着那一个枝丫都能把人砸死,人类在它面前渺小如蝼蚁一般。

周锋郎弓着背在树边有些难受的样子,奚容连忙倒了茶水过去给他喝,周锋郎喝了一口茶水也没有直起背,奚容急得都快哭了,“你怎么这么傻,我去请大夫!”

那树从对面山扛下来,两旁的能碍着这棵树的树都被砍了,周锋郎把那巨大的树扛在背上,是高高立起来仿佛长在他背上似的扛过来,路途中没有一点停歇,就这么硬生生的扛到了家里。

到了家才觉得背脊已经直不起来了,便在一旁歇歇,要慢慢直起来,若是一蹴

而就,会把那脊梁生生折断的。

周锋郎连忙拉住奚容,“别急,一会儿就好了。”

奚容怕碰着他,也不看挣脱他,只看见一天一点点的站直了才放声大哭,“你怎么要这样让我担心!”

周锋郎慌忙认错,手忙脚乱的去哄,连忙把人抱在怀里,“容容别哭,我往后都听你的话,我不敢了。”

亲亲吻了吻奚容的头顶,心里又软又麻,又忍不住弯着眼睛笑。

仿佛装满了全世界一般,帮奚容轻轻的擦眼泪。

“好爱容容呀。”

“容容别担心我了,只有你爱我,我就会好好的。”

那树放了一两天一直没有种,奚容不让他碰,让他休息两日才能动工。

一过两日周锋郎便开始挖坑。

到了晚上终于把那大树种了下去。

干枯的枝丫怎么看都不像活的,但是立春一过,竟然长出了鲜嫩的花苞。

仿佛一夜之间被点染出了颜色一般,粉色的花苞密密麻麻长满了,不过六七日,整个院子都被美丽的巨大桃花树覆盖,把花瓣落了满地,如同下了一场粉色的雪,整个院子都漂亮极了。

周锋郎早几日就开始做秋千,今天终于安装了上去。

像把长椅子一般的做了靠背和扶手,还垫了软垫,人坐在上面摇摇晃晃舒服极了。

周锋郎还做了几块红豆糕揣在怀里,把奚容抱在秋千上轻轻的给他摇。

头顶是仿佛是粉色的云似的,映得奚容面若桃花美丽无暇,他吃了一块糕点,笑道:“你什么时候学了做红豆糕?”

周锋郎瞧见他嘴角沾了些红豆糕的碎糕,便用手帮他捻来,尝了尝,笑道:“今天刚学的。”

“好甜,真好吃。”奚容仰着头对他招了招手,“摇摇晃晃的真好玩,大郎,你坐这里。”

那秋千再坐上周锋郎,恐怕会把奚容挤到,周锋郎听话的走过去,一把把奚容抱在怀里坐在秋千上。

他垂头吻了吻奚容,温柔的笑了起来,“好,都听容容的。”

“这个时节怎么有桃花?”

曹孔在山脚下,突然摸到头顶两片粉色的桃花。

旁边的老农说:“这边气候怪一些。”他顿了顿,又说,“曹爷,您别为难小的了,这山里地形复杂,小的也难以识路啊!”

曹孔:“怎么可能?那么人去哪里了?这山里就没有人能进吗?”

老农说:“说来也怪,前几年还好好的,自打去年开始就难以找到路了,那周家兄弟不是住在上面吗?”

曹孔听见了关键信息,连忙竖着耳朵听。

周大郎好不容易死了,这就是老天爷给他的机会,怎么就活生生一个人不见了?

周二郎去了京城赶考,人也不在,奚容能去哪里,奚家不见回,到处都问遍了,只能是这个。

可是这荒山野岭的,奚容在山里能够独自照顾自己吗?

若是不能,岂不是就是等着他来照顾。

可是这都快一年了,无论如何也进不了山,如今已经找了好几十个附近的猎户带路,这次也是要无功而返?

“周家兄弟怎么了?”

他当然知道一个死了一个去了京城,他最在意的是奚容是否在这里。

老农说:“那周二郎金榜题名,前不久回来报喜来着,也是无论如何也进不去,听说是布了奇门遁甲,他请了精通这方面的人来破,如今还没破开,想来是进不去的。”

那老农突然压低声音,一双干枯的眸子盯着曹孔神神秘秘的说:“听说是鬼打墙。”

曹孔一阵鸡皮疙瘩,冷笑道:“那周大郎占尽了便宜,还有什么不满不成?”

老农说:“听说他那未亡人非常的漂亮,周大郎迟迟不肯归去,是难以割舍。”

曹孔一听,连忙说:“我便是来解开他执念的,若是放心不下,我便娶了,往后好生照顾,周大郎就可以安心投胎了,那未亡人可是在山里住着?”

老农想了想,“有次去打兔子,好像见过一回。”

曹孔已经激动了起来,连忙问:“人怎么样?还好不好?”

“好得很,又找了个男人。”

曹孔睁大眼睛。

怎么会?

是谁?

“我那次见着是那男人带着他去湖边玩,远远见过一回,他男人来这边摘果子还对着我点了点头,瞧着是个有本事的。”

“生得和他那亡夫周大郎很是相似,眼睛的颜色有些不同,或许不是中原人。”

“我老伴说,也挺好,那未亡人估计也是想念周大郎,便找了个相似的。”

曹孔进不了山,还听了奚容和别的男人的事,当下心灰意冷回去。

又过了三十年。

曹孔每年都会来一次,如今年纪大了怕没见到人自己就死了,最近来得勤了些。

三十年前的老农已经故去,他的儿子也已经白发苍苍,见曹孔又来了,便说:“曹爷,又来了?”

“嗯。”

“如今这边还是进不去的,您还是别进山了。”

“我前些日子见了那人一回。”

曹孔连忙问,“怎么样?人可还好?”

“好得很,两口子恩恩爱爱的在湖边钓鱼呢,不知钓到了多少,回去的时候高高兴兴的,两口子有说有笑,我远远的在这边砍柴都听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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