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死对头脑子坏了

宁晏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捡起一块小石子就往密林深处扔过去。

而他一张嘴,唯物主义四个字就脱口而出,不管是人还是什么牛鬼蛇神,都退退退!

这里是那个还不知道名字的王爷圈起的地盘。

带着一支一看就知道上过战场的亲兵还有战马,而对方的身边还不知道藏有多少暗卫。

这安全系数宁晏还是十分放心的。

如果是什么小动物早就被吓走了,所以排除掉一些选项之后,答案就很明显了。

不是脏东西就是他们自己人装神弄鬼。

感受到宁晏的怒气之后,那道奇怪的窥视感就消失了。

密林深处没有动静之后,宁晏又心大地坐下吃着烤野鸡。

这个烤野鸡口感有点焦,宁晏觉得这可能就是晚上燕昭玄手里那一只,因为烤得太久有些地方都黑了。

但对方似乎在上面抹了蜂蜜还有不知名的酸果,就算是烤焦了也没有影响里面的肉质。

而且在没有盐巴这种调味品时,口感依旧十分好。

吃饱喝足,宁晏就看着星空开始思考人生。

原本他以为自己和目前这队人马的那位老大关系似乎没有十分恶劣。

但从那个小暗卫的防备态度,还有方才不知道是谁装神弄鬼故意吓唬他。

宁晏突然感觉事情很不妙。

但偏偏那位的态度很是模棱两可,虽然语气很冷漠,但是从披风、单独的帷帐、还给他留了口吃的,让宁晏不至于饿死。

甚至还有十分合身的衣服。

这些细节又不得不让宁晏感觉整个事情都很奇怪。

宁晏一旦开始思考,很容易就进入状态,连自己脑袋的疼痛都选择忽视了,额头上冒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

他身后似乎又传来了什么动静,但他大脑一片模糊。

第二天清晨,宁晏被四周的声音吵醒,才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在篝火面前靠着树干睡着了。

他看了看面前的篝火,依旧还燃烧着,一整晚都没有熄灭。

“醒了?”燕昭玄看见宁晏站了起来,便走过去道。

宁晏看了看四周都在拆卸搭建的帷帐,顿时明白了什么。

“是要准备回京城了吗?”

燕昭玄看了眼宁晏,双手环抱,满是防备的姿态。

他没有反驳,警告道,“你最好安分一点,不然你过得可没有现在那么舒坦了。”

燕昭玄的话一出口,宁晏立马就联想到了那个暗卫说的“阶下囚”,连忙保证。

笑话,现在有得吃有得喝,自由度还这么大,除了总是被恶狠狠地警告,他要怎么想不开才去作死。

等到所有人的东西都收拾得差不多时,一个亲兵牵过来一辆马车,外表十分低调,但内里却另有乾坤。

“上来。”燕昭玄坐在马车里面,看着宁晏还在原地溜达,再次开口。

宁晏这时候才明白“没有那么舒坦”的“舒坦”两个字,所内含的价值。

马车里面很是宽敞,除了靠外的座位,里面还有一张席榻。

上了马车之后,宁晏在燕昭玄的注视下,同他面对面盘膝而坐。

两人中间还有放着一个小茶几,上面摆放着一碟糕点和茶水。

宁晏看着对方一上来就在闭目养神,表现出一副根本就不想同人沟通的模样。

看着对方闭上眼睛,宁晏也乐得自在。他放轻松,将四周仔细观察了一番。

整个车厢四周都用千金难求的软绸包裹,保暖防寒,还不会磕着碰着。

而他面前的茶几和杯盏也都是有价无市的东西。

宁晏发现自己虽然失去了记忆,但他之前的所学所知似乎没有分毫遗忘。

他看着茶几,视线不知不觉就转移到了那盘糕点上。

“请问我可以吃这个吗?”宁晏小声试探问道。

宁晏等了好一会对方都没有反应。

他不禁怀疑是不是自己声音太小,对方根本没有听见。

“随意。”

燕昭玄终于开口道。

居然不是冷嘲热讽哎!

宁晏有些意外。

他在心中掐了掐时间,起码过了一分钟。

“反射弧未免也太长了。”宁晏小声嘀咕着。

说罢,就拿起糕点,往嘴里塞。

虽然他昨天晚上吃过了东西,但现在确实也有了些饥饿感。

“反射弧是什么?”燕昭玄听见了小声嘀咕,睁开了眼睛,看向了宁晏。

宁晏刚想解释却发现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得明白,他眨了眨眼,故意道,“哎呀,这个我不记得了。”

燕昭玄看着宁晏,没有开口。

但一看他的神态,宁晏就知道对方没有相信。

“我是真的不记得了。”宁晏神色诚恳,见对方也没有很反感自己,打算就此机会好好聊聊。

“你叫什么名字。”宁晏继续问道。

燕昭玄见宁晏执意要演这一出,就冷笑着陪着他演,到是要看看对方在打什么算盘。

正当宁晏以为对方不会回答,准备问下一个问题时,对方开口了。

“燕昭玄。”

“燕昭玄……”宁晏喃喃自语,“有点熟悉。”

但是他试图回忆,头又开始剧烈地疼痛,眼前一阵阵眩晕,太阳穴一直在跳,仿佛下一瞬就要炸开来。

燕昭玄见宁晏情况不太对,连忙喊了之前的老郎中过来。

老郎中赶到时,看见宁晏已经晕了过去,连忙拿出自己药箱里的银针,就往宁晏身上扎。

“王爷,这位公子脑部有暗疾,再加上磕撞,如果他真的失忆了,最好不要太过忧愁思,也不要用脑过度,更不要强迫自己去回忆。”

“他头疼是因为失忆还是暗疾?”燕昭玄敏锐地抓到了重点。

老郎中又把了把脉,“因暗疾产生,因受伤加重。”

燕昭玄神色一凛,皱着眉道,“是什么暗疾。”

老郎中叹了口气,“中毒。”

“我不知道这位公子究竟是什么身份,但对方明显就是冲着想将这位公子毒成痴傻而去的。”

老郎中说完,宁晏似乎好转了不少,颤着睫羽要睁开双眼。

老郎中阻止宁晏坐起来,将刚刚交代的事情又重说了一遍,但暗疾的事情在燕昭玄的指示下隐瞒了下来。

宁晏目送着老郎中离开,又看了看自己的位置,慢悠悠地挪到了燕昭玄的身边躺下。

他仗着自己是个病号,伪装得十分虚弱,问燕昭玄讨要茶水。

燕昭玄看着这拙劣地演技,沉默了两秒之后,还是给宁晏倒了杯水。

宁晏捧着水杯瞬间就笑了,一双桃花眼弯了起来,用闲聊地语气问道,“你和我真的有那么深仇大恨吗?”

“你看我脑袋撞成这个样子,就别为难我了。”

说着,宁晏就开始卖惨——

“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一睁眼就遇到了你。”

“我还什么都不知道,就被你带走了。”

“我想事情真的脑袋很疼很疼。”

“要不然咱们都坦诚一点?”

燕昭玄看了一眼他,见对方的精神状态又恢复了,便没有说话。

但是宁晏就是有种直觉,如果他现在再接着问下去,对方一定不至于还是一声不吭。

宁晏再次眨了眨那双漂亮的桃花眼,翻了身就扒拉着对方的衣袖,进一步试探。

“你理理我。”

宁晏看着对方发现了自己的小动作,立马就将自己的衣袖扯了回去。

他笑了笑,肯定道,“你好像有没有那么讨厌我。”

如果对方真的和他有深仇大恨,绝对不会想要看见自己,更别提将自己放到眼皮子底下“监视”。

同理,如果是厌恶,最好的方式除了眼不见心为静,就是不理睬。

对方将袖子又扯了回去,看起来更像是有种情绪的发泄。

怪幼稚的。

“我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这下,宁晏是真的扎心挠肺地好奇了。

燕昭玄看着宁晏,垂眸不知道想了些什么,然后问道,“你知道你叫什么吗?”

宁晏摇摇头。

“你叫宁晏。”

燕昭玄脱口而出的是宁晏真名。

说完,他就一直盯着宁晏的眼睛,观察着对方。

他知道对方入世以来,用的都是一个叫“沈慕”的假名。

就算是小皇帝不曾知晓这个名字。

这个名字还是他意外发现,是宁晏未进入京城之前用过的。

“原来我叫这个?请问是哪个宁,哪个晏?”

燕昭玄看着对方的眼神中只剩下茫然,便用手指在茶几上写了给他。

宁定的宁,言笑晏晏的晏。

“原来我叫这个!”宁晏恍然大悟,接着又道,“那你还没有回答我,我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燕昭玄看着宁晏的神色不似作伪,带着几分好奇。

“你觉得呢?”燕昭玄反问道。

宁晏见问题又抛给了自己,捂着脑袋装可怜,随便猜了几个。

“好友反目?”

“手足相残?”

“不孝逆徒?”

“总不能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吧?”

燕昭玄不知道被哪个字眼惹到了,嗤笑了一声,俯身掐住宁晏的下巴,逼迫对方如自己对视。

而后一字一顿说道,“本王可以给你个提示,当初从王府不告而别一走了之,可曾想过今天?”

宁晏眼底全是迷茫。

“真不记得了?”燕昭玄冷冷看着他。

宁晏看着对方这种神色,似乎想到了什么。

瞬间头皮发麻。

什么意思?

什么不告而别一走了之?

他在骂我始乱终弃?

始乱终弃?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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