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打死他也不足惜

前一世,沈明筝十五岁及笄那日,周氏没有像别家长辈一样为她准备笄礼,而是一大早就哄她喝下一碗加了药粉的清水,而后在她刚刚失去力气的时候,便将朱家送来的大红衣裳给她换上,等着朱二狗来接亲。

沈明筝清楚地记得,那一天周氏难得的大发善心,让自己睡了一回老宅的床。

那一天的她,无助的躺在周氏为她准备的床上。

浑身瘫软到丝毫不能动弹,酸涩的嘴里也发不出一丁点声音,心里痛苦极了的时候也没有一个人来帮她。

然而令人恐怖的是直到那个时候,她也还没想到自己将要面对什么。

直到申时三刻,临近傍晚时分,村里朱屠户的儿子朱二狗带着一行人,敲锣打鼓的抬着一顶轿子来到沈家老宅,要将她接回朱家。

沈明筝还记得那样一个冬日的暖阳下,朱二狗背对着阳光推门进来的时候,他那肥胖的身体严严实实的堵住了那扇门。

听到他猥琐的笑声,即便是背着光,沈明筝也能感受到从他身上蔓延出来的猥琐与粗鄙。

她拼命的尖叫着,呐喊着,可是不管她怎么努力,喉咙就是发不出一点声音。

她不知道周氏到底给自己喝了什么。

她只觉得当时的自己被笼罩进了无尽的黑暗之中,只能任由眼泪决堤一般从眼角滑落,任由朱二狗那张恶心到满是脓包的脸靠近自己,任由他那双不安分的手将自己从床上抱起,塞进轿中。

沈明筝想起前世种种,心中就不由得开始滴血。

往事的一幕幕就像刚刚发生在昨天一般,深刻而清晰的浮现在她的脑海里。

眼前的朱二狗依然猥琐的笑着,带着一双不安分的手一步步朝她靠近。

沈明筝看他一眼不禁吐得更加厉害起来,眼泪也开始止不住的往外流,身体跟着止不住的颤抖,一如那个被迫成亲的夜晚。

那天晚上,朱二狗一行人吹吹打打的将她抬回朱家,为防她闹,整个拜堂的过程,她都被自己的亲奶奶和她的亲二婶一左一右的挟制搀扶着,草草跪拜了天地便送回了洞房。

至于朱二狗,不等宾客散尽,他便迫不及待的来到她所在的屋子,顾不得她的反抗与求饶,肥猪一样的扑到她身上开始撕扯她的外衣。

就在这时,不知是老天怜悯,还是因为药力渐散,沈明筝身上突然恢复了一些力气。

她拼着全力想要推开朱二狗,他却纹丝不动。

沈明筝没有办法,只能顺手抄起床边柜子上的一个烛台,狠命的砸向了朱二狗的后脑勺。

烛台落到朱二狗脑袋上的一瞬间,发出沉闷又浑厚的响声。

沈明筝只听耳畔刚刚还迫不及待脱裤子的朱二狗闷哼一声,终于停止了手上的动作。

朱二狗满目狰狞的从她身上起来,反手往后脑勺上一抹,就摸到一手鲜血。

看到自己竟然被砸出血,朱二狗顿时仿佛变了个人一般,大发着戾气朝沈明筝冲过来,一拳打在她的脸颊上,直接将她砸落在床上。

沈明筝当时只听得自己的右脸‘咔嚓’一声响,像是骨头裂开的声音,紧接着一种无边无际的疼痛感就从脸上散发了出来。

未等她反应过来,朱二狗又重新抓住了她的两只脚腕,将她从床上拖了下去。

沈明筝从床上落下的时候,脑袋狠狠的磕在了青石板铺成的地上。

一阵眩晕到无法自拔的感觉侵袭而来,她什么都看不见了。

黑暗之中,朱二狗不停地朝她挥舞着拳头,无数铁锤一般沉重的拳头不断落在她身上。

当天晚上,沈明筝被朱二狗打得晕了过去,连朱二狗是什么时候走的她也不知道。

时值冬末春初,天气还十分寒冷,尤其是在夜晚的时候,整个屋子犹如冰窖一般,冷的人止不住的发抖。

而躺在地上的沈明筝,不知道是因为太冷,还是因为身上的伤太痛,抱着双臂蜷缩成一团,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迷迷糊糊之间,她察觉到自己发起了高热。

整个人犹如坠入火炉一般变得滚烫起来。

最难受的时候,沈明筝觉得自己就要死了。

然而,那也不过是她的感觉罢了。

最后不知道是因为老天爷不想收她,还是因为她的伤不至于严重到快要丧命。

总之,在她撑过这严寒与酷暑交织的一夜后,第二天天亮时分,她依旧醒了过来。

非但人醒了,她身上的高热也退了下去。

沈明筝身上的伤还是很严重,尤其是头上散发出来的痛楚格外明显。

她整个人都晕晕乎乎的,心里直犯恶心。

昨晚突然失明的眼睛这会儿也稍微能看见一些模糊的影子了。

沈明筝借着窗外照进来的光,勉强支撑着从地上爬起来,找到桌子上的水壶,‘咕嘟咕嘟’将一壶水全都灌了下去。

等到心里稍微舒服了一点,沈明筝身上的力气便也消耗的差不多。

她勉强支撑着身体爬到床脚,靠在床榻边上,又一次蜷缩着睡了过去。

这一觉,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依稀记得,等她再次醒过来的时候,窗外的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朱二狗又来了。

他已经换下了昨天的大红喜服,头上的伤也已经包扎起来。

他面无表情的从屋外进来,看到蜷缩在榻旁的沈明筝,没有什么情绪的脸上顿时露出一抹狰狞的神色。

沈明筝听到他将房门砸上的声音,浑浑噩噩的她下意识的警觉起来。

只是还未待她有所反应,一双有力的大手就箍住了她的双臂,丝毫不怜惜的将她从地上拽起来扔在了床上。

沈明筝脑海中顿时浮现出一抹不好的意识。

果不其然,就在朱二狗将她砸到床上之后,他又一次伸手来扒她身上已经残破不堪的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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