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孤胆妇女杀手

夜色的柔情在这样的夜晚绽露无遗,难怪说;夜晚是女人**的最佳时机!在南国这样醉人的夜晚,道明臣沉浸在情人般轻柔的晚风和秋鹧鸪的凄迷的呓语中,假如没有那无穷无尽的蚊子的话。

道明臣又一次龇牙咧嘴,因为蚊子已经第n次地光临这个可以公产的好地方了。在这个空旷的山野里,拿枪的战士并不是这里的主宰,这里的王者是这些只要三个就能炒出来一盆菜的蚊子。

任何有热量散发的物体全是可以被攻击的对象。道明臣无法理解那些个越南特工,据说他们能在满是蚂蝗和蚊子的环境下,埋伏守侯很长时间,在以前,道明臣可能会对这样的说法嗤之以鼻,现在总算明白了,敌人的确也是有可怕的地方的。

象蛇一样在地上蜿蜒,时间一长,还真觉得自己有那么点作蛇的天分。我究竟是扮演成蛇的道明臣,还是扮演成道明臣的蛇?一想到这个复杂的哲学问题,道明臣差点撞上一个土包。做事还是不能分神!蚊子的觜咬,时间长了也就麻木了,这不知道是不是人常说的“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氧”?

手中的军刺早已经捏的汗津津的,身后的56式也明珠蒙尘,在烂泥里爬了怎么久,哪里还有杀人利器的味道。胸腔的麻木感觉让道明臣很是感到不爽,但是面对这样的环境也只好拉倒。

去水源的路,他压根就不认识,就和很多找厕所的人一样,人类的天生感觉总会指引我们前进。道明臣面前就是一个小小的水塘,水质污浊的象小时候,用尿去调的家家酒一般的颜色。看到水边的巴根草上占着几条硕大的水蛭,道明臣的心起码放下了一半,这个水源还好没被无聊的越兵下毒。越南的草汁可是太厉害了,那玩意儿在中国的古代剑侠小说里就是名叫“见血封喉”。

只要这里还有无处不在的水蛭,就证明这里还是很安全的,要是下了见血封喉,别说是水蛭,就是水蟒也要翘辫子。

看到了水,道明臣的喉咙越发的发痒,怎么长时间的赶路,又是用一个很特别的体位,果然很吃力!道明臣不禁心中想大骂自己“不就换了位子吗?怎么这么、、、、”(雪芹大大:我又想到王熙凤了!)

一丛又一丛的渡厄草在轻微的晚风中,象少女的腰肢一样轻轻的婆娑摇弋。如果不是远处的若隐若续的枪声,这里的情景倒是象极了上学时老师讲过的“雁荡”。明月的清晖被山体遮住泰半,越发显的这里朦胧婉约。

道明臣观察了一下周围的地形,在侧右方有个30度的坡角,位置坐南朝北,正好象个*一样对着水塘,而这个水塘也恰似挤出的乳汁。“好一个*怀中抱子穴*!”道明臣暗暗喝彩。这个地方要是葬个死人,后人定会大富大贵!

再仔细看看那里的地形,心里又凉了大截,这个怀中抱子,也是狙击手的天然掩体,且不说那里的荒草连天,坡角也是个天然的土木掩体。侦察兵的直觉告诉道明臣,应该等下去。不知道那里是不是真的是否有人埋伏,也不知道是不是敌人。反正在道明臣的这边的草丛想爬过去,草的响声会把自己出卖给任何人,所以只有继续等待。

56式已经从背上取下,纵然泥土把它糟蹋了够,但布衣不掩国色,这么狭小的空间,道明臣还是有点把握让自己活下去的。

决定生存,有时候靠的就是耐心。

下弦月只能在山体的另一边投过来一点幽豆般的光线了,道明臣依然将眼光在反复的扫视。水塘里突然有一丝异常的响声吸引了他的注意,是,水声。不错。

来回找了很多遍,才发现有个人趴在巴根草的边上,整个人看上去就是一个土堆,没有一点异常,如果不是靠的近,如果不是无孔不入的蚊子在围着他绕来绕去,如果不是水壶侧在水中不小心泛了个小气泡,真的是很难发现他。道明臣由衷地钦佩他的本事,居然毫无声息地爬过来,悄无声息地灌水,真是没办法不佩服都不行。

悄悄地将56式的保险拨开,道明臣也在小心翼翼,手指的肌肉因为用力太大,骨节已经开始泛白。

终于结束了打水,这位打水的勇士已经开始撤退,他使用的方法和道明臣居然很有点类似,都是在地上象蛇一样蜿蜒。是自己人!道明臣把准心撤离开目标。这样的匍匐方式是老耿的专利,每个侦察连的战士都经过严格的训练,道明臣看的出来。是连里的战友爬到这边来打水了。想到刚刚自己准备考虑是不是要开枪,心里不禁一阵后怕。

沉哑的空气爆裂声没有然后征兆地响起,弋着火光的子弹一下将战友的大腿撕成了两截。山谷里震荡着古怪的音波和火药味。

有狙击手!

道明臣一下就判断出来他就在那片怀中抱子穴的斜坡上,趴在地上的胸膛甚至感觉的到弹壳褪出枪膛落在地上的震傈。

越南人只有很少的狙击手,他们的战士无一不是枪法很好,能成为狙击手的更是百中无一的高手。而且全是来自苏联的教官的培养。就是给他们一杆帝俄时期的火枪,在这么近的距离,也是一枪就能夺命的祖宗。道明臣深深知道,这些狙击手枪法和自己相比,距离是多大,这些人的枪感无与伦比的好,放下狙击枪,他们也一样是最好的战士。常年面对死亡,使得他们的感官更是敏锐无比,他们是战场上真正的杀手。除了飞行员外,所有的人都是他们的目标。

战友的牙齿在颤栗,虽然没有叫一句痛,战抖的双肩早已经让他的痛苦传递给近在咫尺的道明臣。一条身影飞快的蹿出,刚刚抱住这个受伤的战友,道明臣还没来的及为他们加油,一颗尖锐的子弹就削去了这位够义气的战友的脑袋。

虽然不知道这两个是谁,但是一想到连里那些熟悉的面孔,道明臣的脖子上的龙头更是呼之欲出。斜坡上没有闪过火光,声波的回荡让原本就不大的声音更是掩藏的更好。

“围尸打援”,这是中国人教会了越南人的,现在又用在了中国人自己的身上。

断了腿的战友痛苦地张望,他似乎也知道了那片斜坡的异样,但是漫天的渡厄草挡住了他的视线。绝望的他倒转枪口,对准自己的脑袋,刚刚想自杀,又是一颗子弹将他的肩胛和手臂连接处打的血肉横飞。

“是水银子弹!”道明臣的手紧紧握住了手中的枪,心中的悲愤已经可以将太平洋沸腾。这种在日内瓦公约中明确交代,不可以在战争中使用的子弹。它在穿透后,迸发的水银的强劲穿透力会把所有的伤口破坏的象一只蜂巢。

战友还是没有叫一声痛,因为叫一声痛就会引来战友,就会造成更多的牺牲。夜色中只有那粗重的呼吸在折磨道明臣的神经。第一次面对战友的死亡,道明臣的心在流血。

没有任何的再次停留,一枚接一枚的手榴弹飞出了手,五十米的距离在卧姿的情况下投掷,虽然很多人办不到,但道明臣办到了,这次他也是连光荣弹都扔了过去,对方的水银子弹让留着光荣弹的目的变的毫无意义。

“泼——喇喇”就象夜鹧鸪被惊起一样,手榴弹如同长了翅膀一般,飞向了那一堆草丛。tnt的强大破坏力把渡厄草变的象蓬头野鬼般凄凉。

没有去管狙击手,道明臣先跑到战友身边,把他往草丛里拖。急救包无法挡住泉水般的血流,道明臣再也不管什么危险,夜色里他的呼吸粗重的象头野兽。

“老七!”伤者是捕俘班的老七,平时一起打八十分的牌友,道明臣终于看清了他的容貌,英俊的脸随着生命的流逝,开始显得黯淡起来,“你还有女朋友等你回去结婚,快醒醒!”道明臣徒劳地按住了两个巨大的伤口。

老七的眼睛里掠过一丝柔情,一滴晶莹的泪水划过了生命最后滴落的轨迹。

道明臣疯狂地冲到那片斜坡。五颗手榴弹的爆炸力让这里的情况和原子弹爆炸后的情况接近。斜坡上的两个身影映入眼帘时,道明臣的心开始也接近爆炸。

这个狙击组合的战斗力已经被彻底破坏,他们没有想到吧,这个不起眼的角落还有个人躲藏,而且还能隐忍这么久。

手榴弹的弹片并没有把他们杀死,至少其中还有人还在摸索胸口的手榴弹,那也是光荣弹。道明臣用脚将它踢开,弹片也将这个狙击手的力气和鲜血一样流失。

“又是两个女人!”道明臣俯下身子。其中一个已经被弹片把背部拉开一道大口,脊柱都已经变形,还有一个也是满脸的鲜血,爆炸的气浪卷的她们娇小的身形已经掉转了方向,很幸运,道明臣是扔对了方向,倘若差一点,现在的他也大概已经血肉横飞了。

拣起那杆大狙,上面的红膜星光瞄准镜上全是龟纹,枪口也变形了。摘下这个瞄准镜,揣让自己的口袋。道明臣撕开这个女狙击手的衣服,早已经流失的力气不知道从那里迸发,女狙击手颤抖的手拼命的护住胸口,道明臣把她生满了老茧的指头扳开,木棉衣服虽然结实,但是仍然不能阻挡他的力气。打开一个牛肉罐头,把里面的红油和豆豉夹着牛肉抹在女孩居然滑似凝脂的皮肤伤口上。夜色中,女孩的洁白的身子闪着妖艾的美。

还是水塘边,山麓中巨大的风蚂蚁被牛肉的香味很快勾引来,女孩的嘴里在轻轻的说着什么?道明臣不知道,“是骂我吗?”道明臣把2。56子弹锯出巨大的十字巢,狠狠压进弹匣。准心瞄了瞄左右。

把打好的水壶重新往后甩了甩,调整了一个惯用的姿势。

军刺在子弹上划出的十字,可以让野熊的胸口也会打出下水道。虽然会对精度产生破坏,但道明臣管不了那么多了。

蚂蚁的兹咬让女狙击手的嚎叫变的提高了一个八度,在这样重伤的情况下,这样的叫声已经很难得的算是很高了。

事实证明,越南人的同情心也是很高的,第一批的救援人员到达时,道明臣刚刚把子弹上膛,“半移动侧身靶”的冠军得主怎么会让机会错过,两颗子弹把他们的胸口掏出各自一个大洞。

原来以为他们会停一停,道明臣刚刚换了一个位置,抬头发现,居然有人又拖住受伤的女狙击手在往山角狂奔,火舌把他又撂倒,但是又有人冲出来,用挠钩拖住女狙击手的肩膀继续狂奔,道明臣想继续开火,发现弹壳卡在了枪膛里。气的狠狠地吐了口口水。

连忙闪人,再不走就走不掉了,老七的尸体当然也不能拉下。乱哄哄的石头和地形让他根本无暇去观察,一阵狂奔后,又听到一阵碎步的声音。这样不专业的行进方法一下子被道明臣听出来,躲在山边的旮旯里,当身影划过时,一个飞踹,踹翻一个,后面跟着的刚刚举起枪,一把被道明臣抓住枪口,向上一举,子弹全射到了天上,军刺毫不迟疑的插入了他的眼睛,力量大的已经穿过了后脑。藤帽也被冲击力打的飞出老远。

再看那个躺在地上的,原来有个红十字系在膀子上面。是个医疗护士,难怪走路这么不专业。虽然是女兵,道明臣也没有任何迟疑,锋利的军刺在护士还在喘息的脖子上重重划过。

就象一个破旧的风箱一样,干瘪的肺让女护士的双手抓向了空中,徒劳地想再次获得空气的青睐。

道明臣没有迟疑,辩了一下方向,立刻赶路,还没转过几个山角,已经听到了那身后的如雷般的叫骂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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