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岁

不过————

“远徵弟弟,姐姐这腰……还算好搂吗?”

你冷不丁回头,仰面望着宫远徵,嘴角噙着一抹似笑非笑。

宫远徵一个垂眸,不慎与你四目相接,眼皮一颤就躲了去。

他看天看地,独独不敢看你,却还死鸭子嘴硬,“不,不懂你说什么……”

你眉梢一挑,径直戳穿他,促狭道,“装傻就不对了,宣誓主权的时候,你可没这么害羞啊~”

宫远徵顿时绷不住了,“我,我不过是一时权宜,故意气宫子羽罢了。”

“这样啊~”

短短三个字,被你道来好似九曲回肠。

宫远徵只觉浑身不自在,抬脚就要逃,“好了,我们也该走了。”

说着他便从你身旁经过,不防你突然伸手,揽过他的腰。

“!”

宫远徵身子一僵,连呼吸都停了,大气是一口都不敢喘。

而你其实就抱了一下,只不过松手之际,指尖有意无意地自他腰间划过。

宫远徵顿时像被烫着一般,猛地弹开好几米,望着你时,楚楚可怜得像林间小鹿,“你……你!”

你一脸无辜,“我怎么了?”

宫远徵则脸红得像上了胭脂,“不,不……”

你好心帮他说,“不矜持?”

宫远徵立马炸毛,“你还知道!”

你轻啧了一声,朝他步步逼近。

“远徵弟弟,「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可要不得。”

“更何况,姐姐我啊,除了护短还有个毛病,就是吃什么都不吃亏。”

说着你一伸手,故意又掐了一把人家的小细腰,然后扬长而去。

独留下宫远徵一人,浑身都要冒烟了,其中又以腰间烧得最厉害。

默了半晌,他缓缓抬起那只争强好胜的胳膊,再一次觉得————这手是不能要了!

等宫远徵去到「长老院」,宫子羽都告完状了。

现在长老们一看见这俩货儿,脑瓜子就嗡嗡的!

本来么,「宫门」之中屡犯家规的不是宫子羽就是宫远徵,不过这两人犯错的方向倒是大相径庭。

宫子羽最常犯的错就是以下犯上,顶撞身为「执刃」的父亲,还有时常偷溜出「宫门」并且是去「百花楼」那种地方。

宫远徵则大不同,他是恃才傲物,与宫门有大用的同时又将宫规踩在脚底,任意妄为,除了一个宫商角,谁都看不进眼里。

然而眼下,宫子羽已然是长老们定下的新「执刃」,宫远徵便是不看僧面,也当看佛面。

于是,他一进「长老院」就被训了一顿,大致就是说他该对新任「执刃」客气些。

若是以往,宫远徵早掀桌了,但因为手握宫唤羽假死一事,这会儿终于要知道沉住气。

他眼观鼻鼻观心,耐着性子等长老们训斥完,这才说道,“那些事情不重要,还请长老们借一步说话。”

【哎我去!】

【敢情一句也没听进去!】

三个长老气得胡须都要支棱起来了,而其中又以「花长老」脾气最暴。

他第一个骂出声,“这里又没外人,何事说不得?!”

宫远徵不以为怵,老神在在道,“事关「羽宫」,以新「执刃」的立场,不大方便。”

「月长老」素日里对宫子羽颇为偏爱,一听这话都替宫子羽委屈。

他冲宫远徵不甚赞同道,“子羽虽是「羽宫」之人,更是「执刃」。”

宫远徵头很铁,直接拿昨晚的「解救新娘」说事。

“可新「执刃」是个心软到连「无锋」细作都能放走的人。”

“远徵实在惴惴,若「执刃」再一次心慈手软,可会陷我「宫门」于不义?”

“宫远徵!!!”

这一声都不知是多少人的大合奏,就连脾气最软的「雪长老」也一时拉长了脸,“远徵,你这话实在太严重了!”

“严不严重,不若等长老们听过我的话,再行定夺。”

宫远徵压根没在怕,或者说,等宫唤羽假死一事被爆出,他这点儿不礼貌,还能叫事儿么?

宫远徵实在太笃定,太言之凿凿了。

三位长老凑头商量了片刻,最后决定委屈一下宫子羽,请他先出去。

宫子羽:“!!!”

宫子羽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真被赶出来了?!

就因为宫远徵那么几句话?!

金繁等在门外,见他独自一人出来也惊奇,“「执刃」?”

“「执刃」?!”

宫子羽现在听不得这称呼,“我这「执刃」只怕是徒有其名!”

他说着气不顺,朝空气发了一顿脾气。

不想一错眼,正好看见你躲在柱子后头。

你今早上可一直跟宫远徵在一块儿,那么宫远徵不肯明言的事儿,你怕是多半也知道。

宫子羽想清楚其中关节,二话不说,朝你大步流星而来。

你本就心虚,见状自是吓了一跳,转身就要用轻功逃。

不想宫子羽就防你这一手了,以有心算无心,堪堪抓住你命运的脚腕子,一把将你扯了回来。

你眼看宫子羽和金繁来势汹汹,连忙摇头,“不知道!不清楚!别问我!”

说完你都恨不得咬舌自尽————这嘴太快了,跟不打自招有何区别?!

宫子羽实在是懂得示之以弱,满脸受伤道,“饶姑娘,我以为我们是朋友。”

你闻言顿时一脸难色,“朋友也不能无话不说啊。”

【所以别上来就道德绑架好伐?】

宫子羽直接给你堵墙角了,半是威胁半是请求,“就一点也不能透漏?”

你牙一咬,脚一跺,心一横道,“我只能说,不日自有分晓,你要做的是等。”

【这说了个什么?】

宫子羽和金繁一脸懵圈。

他们见你架势十足,还当你能说出个什么五二三,结果就这?

比天桥下的算命瞎子还不靠谱!

宫子羽紧着追问,“等?究竟是等什么?”

你真不好直言相告,于是只能迂回作案,小心启发,“你忘了我们的初相识吗?”

“……”

宫子羽一愣,就听你意有所指道,“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是选择入局为棋,还是观棋不语?”

宫子羽登时眉头一蹙,“你是要我作壁上观?”

你摊手,“毕竟下棋的已经满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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