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再遇

沈佳佳和朱东泰被直接投入大牢,只见这大牢阴暗潮湿,时不时还有老鼠和虫子跑过。沈佳佳坐在地上,想着今天王五的事,惊魂甫定。

好日子还没开始,她的那么多抱负还没来得及施展,现在却不知命还能不能保得住,不由得流出了眼泪。

“地上凉,你坐我衣服上。”朱东泰说着就要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

“不用,朱大哥,今天之事是我拖累了你,你别埋怨我。我一直在想,如果你没遇到我,就不会有这些事了,对不起。”

“你快别这么说,如果没有遇到你,我真觉得自己这辈子都要白活了。今天这事不怪你,要怪就怪那王五,他自作自受。”朱东泰气愤得声调都高了起来。

他怕吓到沈佳佳,蹲下来温柔地说,“这件事我一人做事一人当,如果有人来问话,记住了,与你没有任何干系。”

朱东泰顿了顿,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个银镯子说,“我找炉子的时候,收拾出来我娘留的一些东西,这个镯子就是她的。她走前说想留给未来的儿媳妇,可惜她再也看不见了。如果我能活着出去,你愿意收下这个镯子吗?”

沈佳佳听到这里不由得心里有些动容,旁人都看得是他们两个一伙,如果朱东泰一口咬定他是受自己挑唆的,怎么也能减轻些罪责。但是朱东泰没有,反而把责任都一个人扛了。

她的心也不是铁打的,这些日子朱东泰对她的好都看在眼里,有时候她也会想,在这个艰苦的世界,如果能有这样一个坚实的臂膀依靠,也未尝不是一个好的结局。

“不用等出去。”说罢,她小心翼翼地接过镯子,戴在了手上。

朱东泰哪里还不明白,沈佳佳这是答应自己了,激动地用结实的胳膊把女人紧紧抱在怀里,恨不得立马就揉碎在自己的身体里。

他看着怀中娇嫩的身子,温柔地说,“户籍的事你不用担心,之前我怕冒犯你,没敢跟你提过。在我们济河县,只要嫁给本地人,就能换了本地户籍。如果他们问你户籍的事,就说我们已经成了亲,还没办手续。”

“嗯。”躺在坚实的怀抱里,沈佳佳轻轻回应。如果他们能出去,她相信这个男人会是个好丈夫。

长生刚从山上下来,就听说东泰哥出事了,当街杀了人,现在和沈佳佳一起被衙门带走了。他顾不得药篓子,拔腿就跑到菜摊那里,现场只剩下触目惊心的一滩血,和被扔得七零八落的菜盆子。

在路过行人指指点点的目光中,他默默收拾了东西,推着板车回家,内心却思绪万千。他就觉得东泰哥爱上沈佳佳不是什么好事,那个断了腿的男人就是前车之鉴。果不其然,这一天还是来了。

在他们这帮无父无母的孩子心中,东泰哥就是他们的大哥,如果不是东泰哥天天教育他们,说不定自己早就走上歪路了,他真的不忍心东泰哥出事。

在杂乱的思绪中,长生不知道自己怎么一步步走回了家。进了家门发现,叶大夫和福子已经早收到消息赶到了,几个人坐在屋里愁容满面。

只见陆逍遥“扑通”一声跪在叶大夫面前,“叶大夫,您在济河县里德高望重,求您救救我娘吧。”

“唉,”叶大夫叹了口气,“孩子啊,不是我不想帮,而是这是杀人的罪,我这张老脸能干什么呢。而且。。”

叶大夫不愿再说,福子心里明白,他们师徒二人本就是避祸才从京城跑到这济河县,平时能躲着官府就躲着官府,更不会主动和官府中人牵扯半点关系。当初官府搜查她们母子三人之时,叶大夫就已经破了自己的规矩,实在无法做得更多了。

“我觉得今天这事有蹊跷。”长生缓缓说到,

“王五几个虽不是什么好人,作奸犯科的事在这济河县城是没少干,可他们打小害怕东泰哥,怎么会主动跑去找东泰哥挑衅呢,这不合常理啊。”

陆逍遥听了猛地抬眼,“这么说,或许背后有人指使?”

“我正是此意,只是不知这幕后之人究竟是谁,又是为了什么。”

叶大夫捋了捋胡须,“依我看啊,想必是因为这个菜摊子。”

“菜摊子?”几人不明所以。

“你们想啊,这一个多月来,几乎全济河都知道这里有个炒菜摊子,还有个卖菜的西施,连那上惯了酒楼的人都要买一份尝个鲜。现在年景不好,手里有闲钱的就那么些人,这家赚得多了,那家赚得就少了。想必是哪家同样卖吃食的不高兴,就出了这下三滥的法子。”

长生点头道,“既是如此,那这幕后之人为了让东泰哥和沈家嫂子做不成生意,定不会轻易让东泰哥和嫂子出来。”

陆逍遥听了,布满红血丝的眼睛露出狠厉的眼神,他攥紧了拳头,他得救娘出来,一定要让这坑害娘的人受到惩罚。

“叶大夫,福子哥,长生哥,我出去一趟,不知何时回来,弟弟和妹妹就交给你们了。”说完便奔出了家门。

“哎,回来啊,逍遥,你去了也没用。”福子忍不住大叫。

今天听到消息,陆逍遥就求着福子哥带他去了趟县衙,想见娘一面问问到底怎么回事,谁知县衙的官兵说命案不准探视,把他赶了出来。

“让他去吧,他在家里心也不宁。”叶大夫劝了劝福子,大家都当陆逍遥放心不下,去县衙门口等消息了。

陆逍遥并没有去县衙。

今天凌晨去请叶大夫时,路上遇到了一队像官兵,却不是县城官兵的人。

一开始他以为这些人要杀了自己,没想到只是把自己带到一处民宅。特别是那个做在软轿里的大人,说起话来温声细语,关心地问了些家里的情况,便放他回去了。

他想,这些人即便不是县衙的官,肯定也是什么官,说不定能跟县衙的人说上话。他凭着记忆找到了那户民宅,在门口不停地敲门,却一直没有人回应。

“他们不是说这几天都要办事吗,怎么这么快就走了?”陆逍遥心中纳闷,如果找不到这位大人,那他可找谁好呢。

就在他发愁之时,突然一个麻袋从天而降,把陆逍遥扣了个严严实实。清瘦的青年在麻袋里拼命挣扎,却被打了一记闷棍,再不动弹了。

等他再有印象,便感到自己被一个壮汉扔到地上,那壮汉正在向人汇报,“四爷,您让我们盯着那老贼的接头点,果然让我们逮着了,就是这小贼,鬼鬼祟祟的在那门口转悠!”

他没有听到有人回应,却感到周围充满了无形的压迫感,随后便有人打开了麻袋。他紧闭双眼继续装死,却听到一个熟悉又清冷的声音低沉地说,“睁眼吧,别装死了。”

陆逍遥自知装不下去了,等他睁开眼环顾四周,自己好像在一户人家里,周围立了几个一看就是练家子的青年,而坐在上位的那个人。。。

他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地喊道,“爹,不,陆叔叔,你怎么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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