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4章 贵妃娘娘的尸体

那双手如铁钳一般,越来越用力。

南烟感觉到自己无法呼吸,整个身子似乎都要碎裂在他的怀抱中。

“皇,皇上……”

她下意识的挣扎,用双手抵在他的胸前,轻轻的推拒着他:“皇上,你怎么了?”

感觉到了她的推拒,让祝烽已经濒临崩溃的思绪更添了一份“失去”的恐惧。

下一刻,那双手更用力的拥抱住了南烟。

她的呼吸已经完全不能继续,眼前原本就一片漆黑,这个时候绽放出了异样的五彩斑斓,好像灵魂都要出窍一般。

“不……”

她窒息着,用最后一分力气在他的怀里挣扎。

“皇上……是我,是我啊……”

她不断的在他的耳边重复着。

祝烽的身子突然又是一震。

他明明什么都听不到,但这个时候,却有一种莫可名状的恐惧感涌上心头,那是他从来都没有过的。

他下意识的想要放开双手。

但这个时候,全身的血气已经涌了上来,即使在漆黑一片的屋子里,这样近在咫尺的距离,南烟也看到他的眼睛赤红,呼吸滚烫,似乎血脉贲张,有一种下一刻就要全身崩毁的感觉。

他……怎么了?

想到这里,她又下意识的伸手抱住了他。

而这样一来,那双手更用力的将她锢紧在怀中,南烟只感觉到自己全身的骨头都在他的拥抱中寸寸碎裂。

就在这时,耳边突然传来了一阵风声。

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感觉到身上的人全身一绷,然后慢慢的软倒下来。

一下子,将她压倒在床上。

“……!”

那双铁钳一般的手臂,终于松开了,南烟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睁开双眼,就看见祝烽昏过去,高大的身躯慢慢的滑到向一边。

而他的身后,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你没事吧?”

鹤衣低沉而熟悉的声音在夜色中响起。

“鹤……衣?”

南烟惊讶不已的看着眼前的人。

只见暗夜中的鹤衣,身上还散发着外面带来的寒气,他的一只手从祝烽的背上收回来,似乎刚刚点中了他身上的几个穴位。

这个时候的祝烽,呼吸和心跳,已经全乱了。

血脉,也几乎在崩坏的边缘。

南烟就算根本不懂医,看到他这个样子,也感觉到他的危急,急忙翻身起来,不顾自己还手脚发软,抱住了祝烽:“皇上!皇上你怎么了?”

“……”

祝烽根本没有办法回应他。

南烟慌得不知所措,又抬起头来看向鹤衣:“他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

刚刚那一刻,她感觉不到祝烽身上任何的气息。

甚至,也感觉不到杀意。

虽然祝烽向来都是一个戾气很重的人,尤其当他杀人的时候,哪怕隔着一堵墙,都能感觉到那种刀锋剑刃一般犀利的杀气。

但是刚刚,她感觉不到;虽然感觉不到,却几乎死在他的怀里。

这让她战栗不已。

她问道:“他怎么了?”

鹤衣扶着祝烽,紧皱眉头,看了她一眼,然后说道:“他,在生死关。”

“……”

只是短短几个字,就让南烟打了个寒颤。

生死关?

什么意思?

难道祝烽现在,已经濒临死亡的边缘了?

为什么会这样?他不是还好好的吗?

似乎是看懂了她眼中的疑惑,鹤衣沉默了一下,然后说道:“这件事,我还暂时没有办法跟你说明,现在,皇上的事,最要紧。”

这个时候,外面又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南烟抬头一看,门外传来了一阵摇曳的火光,像是有人打着火把走过来了,门口一阵人影晃动。

“皇上呢?”

“皇上是不是到这里来了?”

“在这里吗?”

鹤衣回头道:“皇上在这里,你们赶紧来,把皇上送回寝宫。”

外面的人一听,急忙跑了进来。

火光照亮了这间不大的屋子,一看到祝烽昏倒在床上,又看到另一边,还有些衣衫不整的南烟,那些侍卫都吓得低下了头:“贵妃娘娘。”

倒是鹤衣,面色沉凝:“没那么多虚礼,赶紧!”

“是。”

他们急忙上前来,扶起了昏迷的祝烽,几个人踉踉跄跄的走了出去。

眼看着鹤衣也要转身离开,南烟急忙从床上下来,拉住了他的衣袖,看着门外远去的背影,她心急如焚:“鹤衣,你只要告诉我,皇上他——他不会有事的,对吧?”

“……”

这一次,是她认识鹤衣那么久以来,第一次感觉到他踌躇。

那张清俊的脸上,神情凝重的令人不忍直视。

南烟的心也随之沉了下去。

“到底怎么样?”

鹤衣又看了她一眼,然后说道:“在下会尽力。”

“……”

“只是——”

“只是怎么样?”

“可能,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他说着,眉心紧皱,看向南烟,一字一字的说道:“贵妃娘娘,皇上会找到这里来,的确,让在下也感到有些惊讶。”

“……”

“他原本应该是……什么都不记得,对谁,也都不会——留情。”

留情!

这两个字,让南烟蓦地打了个寒战。

“你是说他——”

“……”

鹤衣也知道吓到了她,但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他也无需再隐瞒。

沉声说道:“在来这里的时候,在下真的以为,看到的,会是贵妃娘娘的尸体。”

“……!”

南烟的心跳都顿了一下。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在下要先跟娘娘说,你要做好准备。”

“……”

“这个代价,相当的大。”

“……”

说完,他转身离去。

一阵冷风,忽的从外面吹进来,南烟站在门口,一瞬间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被冻结成了冰块一般。

她觉得,自己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可是,又觉得有些恍惚。

相当大的代价?

多大?

自己在那一天,几乎已经付出了生命,难道这样的代价,还不够吗?

鹤衣所说的代价,到底是什么呢?

她下意识的想要走出去,可是,外面寒风呼啸,冰雪封天,却又像是另一个残酷的世界,让她止步。

就在这时,旁边又闪过了另一片亮光。

南烟慢慢的转过头去,只见秦若澜举着一盏烛台,寂然的站在寒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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