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
凌渝猛地抽开手,拿出手机拨通了电话。
没过多久,两个黑衣男人就推开了房门,直直地朝江不离走了过来。
江不离右手伸进挎包,死死抓住水果刀,只要他们敢靠近,她就不会手软!
这些小动作凌渝看的一清二楚,但也不打算拆穿。猎物濒死的挣扎虽然没什么用,但看起来很有意思。
两个男人也并不打算拖延时间,就在即将抓住女人纤细的胳膊时,江不离举起明晃晃的水果刀就胡乱往两个人身上扎去。
“贱人!”胳膊被划了好几道血口子的男人被激怒,啐了一口唾沫。
江不离趁着男人分神的间隙向门口狂奔,但她早该意识到,门一定被锁上了。
男人越走越近,从一开始疯狂拧着把手,到后来使劲拍打着门求救,一直到最后头发从后面被死死抓住,江不离也没能把这扇通往希望的门打开。
“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沾着血的水果刀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男人粗暴地用布条把江不离的双手背到身后绑住,几乎是把她拎到了凌渝面前。
被推得重心不稳,江不离狠狠往前栽了过去,一个翻身才没有直接栽到凌渝近在咫尺的皮鞋上。
江不离抬眼,凌渝就坐在那里,一下下晃着酒杯,末了一饮而尽。
和她的狼狈不同,凌渝好像永远都是那一副优雅的高高在上的模样。
突然,包厢的门被敲响,服务生端着一瓶酒走了进来。
江不离像是看见了救命稻草,拼命地向他求救。
“先生,先生,您帮帮我…”
服务生自始至终没有看她一眼,只是熟练地开酒,然后将酒稳稳放在玻璃桌上。
“江老师在和你说话呢,她让你帮帮她。”
凌渝喊住匆匆转身离开的服务生,怕服务生没看清楚,还特地帮江不离坐起身来,拨开被汗水浸湿的碎发。
“凌少,凌少我什么都不知道啊,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退下了…”
服务生几乎是跑出去的,人刚离开,包厢的门就又被死死关上。
江不离的心也暗了下来。
“你看,我就算把你绑起来丢在他面前,他也不敢多说一个字。”
说罢,凌渝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手,起身走到包厢门口时又停下脚步,瞥了一眼坐在地上衣衫不整、披头散发的江不离。
“江老师,多保重。”
江不离不知道凌渝要对她做什么,随着视觉被一块黑布剥夺后,她感觉脑袋也昏昏沉沉的。
不知道昏迷了多久,江不离被周身的恶寒激醒,那种冷是深入骨髓的冷,她感觉自己的手指像是被细密的针扎一样,一下下的痛。
望了望四周,都是高大的树木,远处偶尔还会传来不知名鸟类的鸣叫。天上没有一颗星星,西沉的月亮都被遮住了大半,空气里弥漫着泥土的气息,夹杂着水雾的湿气。
快要下雨了。
被绑住的双手已经发麻了,江不离就近找到一棵树,双手绷住绳子,在粗壮的树干上来回摩擦。
皮肤上隐隐传来刺痛,大概是不小心蹭破了手腕,但比起这些,找到出去的路才是最重要的。
终于随着手腕上禁锢的消失,布条也断成了好几节。
“嘶。”
白皙的手腕一下子冒出了一串红色的血珠,一碰就疼的要命。
而此时此刻,凌渝正坐在客房的床边,看着床上刚刚注射了镇定剂昏迷过去的女人。
沈茗馨脸色煞白,红红的眼角还挂着泪珠,任谁看了都忍不住感到同情。
“凌少,沈小姐她今天哭了一整天…”
“安排的人都是废物吗!”因为昏睡的沈茗馨,凌渝刻意压低了声音,但这声呵斥还是吓了佣人一跳。
“少爷,沈小姐的病目前的关键在于养,本就积压了许久,加上这一次的刺激,病症才会突然不可控制。”李医生拍了拍被吓得哆嗦的佣人,上前安抚凌渝。
“我已经配好了药,当务之急是给沈小姐寻一处地方,安心疗养。”
“知道了。”凌渝快步走出房间,烦躁地点了一根烟。
“季风,那个女人那里怎么样了?”
季风沉默了片刻才想起凌渝指的是江不离,便将刚才在监控里看见的一切如实汇报。
“江小姐自己弄断了布条,看她走的路线,应该是越来越靠近主宅了。”
江不离身上的所有东西都被拿走了,她漫无目的,只能凭感觉一直沿着一个方向走。这山上的花草树木她都没见过,锐利如锯齿的叶片划过衣服,很快就留下了血珠和一道口子。
长时间的行走加上没有吃晚饭,江不离体内的能量已经告急,昏昏沉沉间,她感觉自己的脚上溜过去一个冰凉的东西。
借着一丝月光低头看去,江不离脚下黑色的鳞片闪着光,它们还在动,甚至缠上了脚踝。
“啊!”
江不离的心砰砰直跳,心里的恐惧让她想要撒腿就跑,但科学知识又让她强忍着恐惧冷静下来。
江不离一点点往后退,离开了密密麻麻的蛇群,但脚踝上缠着的蛇依旧没有要走的意思。
一人一蛇僵持着,最后一丝月光也被乌云笼罩了。
天要下雨了。
人在黑暗里恐惧就会成倍增长,江不离咽了咽口水,一滴滴汗珠顺着脸颊滴落。
今夜的大雨甚至没有小雨点的铺垫,直接倾盆而落,不知道是汗水还是雨水,刺激着还没愈合的伤口。
不知道在雨里站了多久,脚踝处的冰凉终于消失了。
江不离的腿已经麻了,加上长时间精神的高度紧张,放松的那一刻,江不离直接眼前一黑昏迷了过去。
“少爷,下大雨了。”
季风见凌渝还站在阳台上,赶忙撑开了伞。
今天的雨被风吹的向屋内方向斜,半开放式的阳台自然更躲不过大雨的侵袭。
“把那个女人抓回来,别死了。”
凌渝的声音听起来比这突如其来的大雨还要冰凉刺骨。
“是。”
江不离感觉自己做了个梦,梦里有几束光在晃动,晃的她脑袋疼。
睁开眼却发现自己躺在床上,不知道是不是在黑暗中待久了,江不离觉得天花板上的吊灯快要闪瞎她的眼睛。
“呃…”
刚张口,江不离发现自己的声音哑的不像话,脑袋也重的像个铅球。
“醒了?”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几秒后,凌渝迈着长腿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浑身湿透了的江不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