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相识多年,白江山从不炫儿,大伙儿只知道他有两个儿子,却没见过。

谁也不会把首富少爷和全网黑小明星联系起来。就算首富少爷隐姓埋名混娱乐圈,那也没人敢黑不是?

而这个小明星呢?想必为了翻身,不知使了什么手段,爬上了白江山的床。

白江山啊白江山,多年来你一直经营顾家好男人的形象,没想到背地里却是这样的人渣!

老伙计们看白江山的眼神都不对了。

白江山:“……”此刻只想把不孝子的爪子从脖子上扯下来!

但这熊孩子平时也不知怎么锻炼的,力气大得惊人,他挣了半天竟然没挣脱。

“金主爸爸,谢谢你给我的信用卡,我还从没用过这么大额度的信用卡呢。”白栩幸福地说着,脑袋直往白江山怀里拱。

白江山梗着脖子向旁边躲,可是椅子就这么大,白栩一挤,他就掉下去了。

眼看要摔个屁-股墩儿,白栩抱着他胳膊将他拽回来,顺势噘起嘴,响亮地在他脑门上“叭”了一口。

“爸爸,你真好,我爱你!”

场面一度不堪入目,刘总等人纷纷捂住了眼睛。

白江山脸都气绿了,粗着脖子吼:“你到底想干什么,给我滚出去!”

“不嘛,外面这么大雨,我冒了好大风险才找到你的。”

一面说,一面“娇弱”地扭了扭腰。

白江山鸡皮疙瘩起了一身:“你你你给我好好说话!”

“我要跟你回家!”白栩“好好”说。

众人:“……嘶!”

好家伙,这不就是外面的小三逼宫上位要跟金主爸爸回家吗!

窗外的大雨仍旧哗哗地下着,刘总几人相互之间使着眼色,都觉得应该冒雨离开这里了。

白江山哪敢让他们走,这要是走了,他一世英名就全毁了。

他没好气把白栩拉扒下来:“我还有事,你先走吧。”

白栩噘了下嘴。

看样子又想靠过来,白江山狠狠一提筷子,作势要打,沾着油花的汤水飞溅出来,白栩赶忙向后一退,老实站在了那里。

“外面下雨,我没车。”他咕哝说。

“没车你不会打车?”白江山抡起胳膊想把这熊孩子捶死,但是场面不合适,只得忍气吞声地喊门外的助理:“给他派辆车!”

“我要一辆兰筐基尼Venen,银色的!”白栩立马提要求。

胃口真不小!

四下里一片死寂,众人都想劝白江山,要不这三儿咱不包了?

是个人都能看见他两边牙帮子狠狠鼓了鼓,眼看就要破口大骂了,谁知下一秒他又铁青着脸,朝助理挥了挥手:“给他!”

众人:“!!!”

这还是他们认识的白江山?

兰筐基尼Venen,银色的,全球限量版,有钱也买不到哇!

事实证明,白江山不仅有钱,还有点别的。不一会白栩就拿到车钥匙,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听着那愉悦的关门声,包厢内好一会没人说话。

半晌,作为多年挚友的刘总终于忍不住开口:“弟妹总说你们创业不容易,你倒好,大几千万甩手就给了别人。老弟啊,听哥哥一句劝,小明星是那么好养的吗,今天要跑车,明天就敢上天,你小心把家产赔光!”

可不是?如果这小明星恰好又是自己儿子,那更不好养了!

白江山捂住发疼的脑袋,艰难地扯出一抹笑:“刘总,刚才说换儿子那事儿,还算数吗?”

“你弄了辆泡车?”

白瑭抱着粉红兔,震惊地看着他哥进包间找白江山说了一会话,门口就开来一辆兰筐基尼。

他不懂车,但是这个车吧,造型酷炫,一看就很贵。

这真是白江山给的?白瑭有点怀疑五岁的人生。

白江山作为首富,算不上抠门,但家里财务大权是温清妍说了算,以温清妍的个性,是绝对舍不得花大价钱买跑车的。

白瑭抿了下唇,小小的脑袋瓜里一下闪过许多念头,不过他今天累坏了,想着终于可以回家,立马甩动小短腿,紧紧跟上白栩。

白栩来到车边,按下车钥匙,一声轻响后,线条流畅的银色蝶翼门向上伸展,露出豪华舒适的内部。

白瑭还没见过向上开启的车门呢,顿时眼前一亮。

正想伸手去摸,白栩跳进车里,从容地系好安全带。

随后一脚油门狠狠踩下,“呜哇”一声蹿了出去。

冷冷的冰雨在脸上胡乱地拍,白瑭保持着单手向前伸的姿势,风中凌乱了。

他、他还没上车呢。

白栩开着两辈子第一辆超跑,打开敞蓬,一只手把着方向盘,另一只手高高举了起来。雨势小了很多,细密的水柱顺着指尖淌下,淌进衣领,流过肩胛和背脊,透心凉。

流线型的车身宛如闪电,划破水雾氤氲的雨夜,发动机动情地咆哮,引来无数路人艳羡的目光。

不知道车上有没有加装电台,白栩看着前方,胡乱摸索着开关,结果半天没摸到,喉咙等不及,轻轻哼起了歌。

“美呀美呀美呀,那个美呀,那个美……”

总觉得好像少点什么……

但这不重要!

前面就是高速路口,他打转方向盘,看着头上不限速的路牌激动不已,只消一脚油门踩到底,就能感受超强马力带来的飞翔般的快感!

——谁知这时相邻车道一辆中巴车驶过来,一个四五岁的小孩儿吃着巧克力和他对上了眼。

“……”

干,白瑭呢?!

白栩开着几千万的超跑,灰溜溜又回到了餐厅。

此时餐厅已经准备打烊了,大堂冷冷清清,只有工作人员疲惫地收拾着桌椅。

经理一个劲地埋怨:“你们做大人的,怎么能把小孩扔在这儿不管呢?他也不说自己是谁,早知道他是白总的儿子,刚才我们就带他去找白总了。这倒好,白总离开好一会了……”

“那他现在人呢?”白栩问。

经理指了指角落的一张椅子:“喏!”

白瑭单薄的小身板跨坐在椅子上,背对着白栩,正跟粉红兔嘟囔着什么。大堂惨白的灯光洒在他身上,说不出的凄凉。

白栩从超市购物袋里拣出一盒巧克力,心虚地摸摸鼻子,来到白瑭身后。

白瑭丝毫没有察觉,还在气呼呼地和嘟嘟商量:“他要是来道歉,窝才不会愿谅他。哼,窝要三盒巧克力!”

“三盒没有,我就一盒。”白栩用巧克力盒子捅了捅他。

白瑭一呆,慢吞吞转过身来,眼睛红红的,忿忿瞪着白栩。

白栩咧了下嘴:“要不,回去路上再给你买两盒?”

“……”白瑭胸膛起伏了两下,突然一抬手,将那盒巧克力拍在了地上,然后抡起小短腿,重重踩着地面向门外冲。

白栩嘿了声,心说臭小子脾气还挺大。

他捡起巧克力追上去。

白瑭垂手站在屋檐下,等他开车门,车门一开,立刻爬上副驾,自己系好安全带,留一个后脑勺给白栩。

“还以为你要赌气不坐车呢。”白栩张开五指,压了压他蓬松的头发。

“瘪摸窝!”小孩儿烦躁地拍开他,用力将乱糟糟的头发打理整齐。

即使生气,也是豪门小少爷在衣冠楚楚地生气,个人形象不能乱!

白栩懒得和他计较,发动车子。

“坐好扶稳,走你!”

油门踩到底,狂风瞬间把白瑭刚打理好的脑袋吹成了铁臂阿童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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