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长辈，怎么能让你道歉。”阮阮摇了摇头，“我知道的爸爸，我已经想清楚了，是我的错。”
“瑜川的教育问题当然是我的过失。”顾景轩叹了口气，“你没错，你也是尽心尽力为了瑜川好，出现这样的情况大家都不想的。”
阮阮也叹了口气:“真的不用爸爸道歉，是我太过分了。”
“如果瑜川哥哥真的这么讨厌我的话，我以后再也不会这么烦他了，我可以回避的。”她说着就垂下了头，好似真的难过到了极点。
阮阮真的是内心这么脆弱且悲观的人吗？当然不是！
顾瑜川的病情不稳定，说明之前那套方法不太管用，所以她打算走走极端一点的手段，刺激刺激顾瑜川来让他说话。
不过顾景轩并不知道她的用意，一看阮阮已经被顾瑜川打击到，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焦急道:“不是这样的，瑜川平时就黏你，怎么会烦你呢？”
“这次是瑜川做的过分了，他心里肯定也不好受的，阮阮别太难过了。”顾景轩轻轻拍着阮阮的后背，想要安抚她的情绪。
顾瑜川的病可以交给专业的医生来处理，但是要是因为顾瑜川再让小女儿难过，那就得不偿失了。
顾其琛看自家父亲手忙脚乱的模样，也忍不住开口道:“是啊，弟弟平常就粘着你，都不亲近我这个哥哥，怎么会讨厌你呢。我替他给你道个歉，你别难过了。”
阮阮摇了摇头，还是不愿意接受。
事情好像进了死角，阮阮像是铁了心不再原谅他一般。
顾瑜川终于忍不住道:“我没有讨厌你。”
大家沉浸在震惊里的时候，顾瑜川好像是怕阮阮真的生气，又解释道:“喜欢阮阮，一起上课，找我玩，拼图。”
似乎是太久没有正常开口说话的原因，顾瑜川说话不太顺畅，几个字几个字往外蹦，但是有在努力表达自己的意思。
他在否认阮阮之前的话，他想要阮阮继续和他做好朋友。
“小哥哥？”阮阮也惊讶了一下，她只是想刺激一下顾瑜川，没想到能骗到他开口说这么多话。
“阮阮，对不起。”顾瑜川咬着牙，“好朋友。”
“原来小哥哥没有讨厌我！”阮阮终于破涕为笑，开心地道，“嗯！好朋友！”
顾瑜川这才松了口气，虽然隐藏在头发下的耳尖的红晕还迟迟没有褪下。
顾景轩这才缓过神，又有点怕吓到顾瑜川，小心翼翼道:“瑜川？”
顾其琛也觉得新奇，眼睛里的光都要冒出来了:“弟弟！”
顾瑜川神色平淡地看了他们一眼，只有转向阮阮时才有了点表情:“不生气。”
阮阮点头:“嗯！不生气了！
顾瑜川也点点头，然后就转身快步走回了房间，中间头都没有回一下，好像生怕顾景轩等人再拉着他和他说话。
虽然顾瑜川依旧不太愿意理他们，但是能在公共场合之下说话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
顾景轩兴奋地拉着阮阮的手:“阮阮，你简直就是我们家的福星啊！”
“谈不上啦……”阮阮一边点头应着一边还要自谦。
直到楚燃看不下去了，道:“医生也说了阮阮要静养，还是让她先回房间休息吧，别一折腾再伤上加伤。”
“对，是我疏忽了。”顾景轩也丢下了架子，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快，先把阮阮送回房间。”
“等等等等。”阮阮拦住楚燃准备抱她的手，“小哥哥病情有这么大的突破，当然要找安格斯医生好好交流一下，商量一下下一步治疗啊。”
冒牌的安格斯的助理愣了一下，随之点头:“老师确实有交代要跟进小少爷的病情，他现在应该在隔壁休息，要去找他吗？”
他光顾着着急阮阮的伤了，要不是阮阮提起，他差点都记不起安格斯是谁。楚燃悄悄松了口气，还好他反应快。
“让佣人去就行。”顾景轩示意旁边的佣人去叫人，然后看向阮阮，“还好小阮阮心细，想的周全，我太开心了，都差点忘了要第一时间找安格斯医生。”
“看来家里有个女孩子还是很不错的。”顾景轩呵呵笑着，笑的阮阮都有点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安格斯也知道事情的重要性，不久之后就推开门，步履匆匆。
“你们家那个小姐那么激动，到底是出了什么大事？”安格斯注意到脚上青紫一片还高高肿起的阮阮，“不会是让我来给她看脚的吧？”
“小哥哥的病情出现了很大的突破！”阮阮现在比谁都开心，手脚并用比划着，简单告诉了安格斯刚刚的事发经过，尤其是顾瑜川的表现和开口过程。
“小少爷开口说话了？”安格斯也很诧异，之前顾瑜川愿意跟他简单交流，但是也不曾开口说话，顶多是点头摇头这种简单表示。
而阮阮一个没有学过心理学，不知道如何进行专业引导的人，却能够这么牵动顾瑜川的情绪，让他开口说话。
说没有挫败感是假的，但是更多的还是惊喜，能看到尽可能多的孩子走出自闭就是他的毕生目标，就算他只是辅助作用。
阮阮不知道短短几个瞬间安格斯脑子里飘过了多少想法，她还在开心:“这是我第一次听见他说这么多话，以前都没有过的！”
后面其实还有一句“看来刺激确实有用”，不过阮阮没有说出来。
像是这种情况她逼顾瑜川一把还可以，要是真的把这种方式划进疗法里，天天看着七岁的半大小子被各种刺激……
不合适，这不合适。
安格斯又问了几个细节点，简单记录了一下，然后看了看册子前面的几张笔记，最后在本子的空白处写下两个大字，还夸张地用大圈圈起来。
“阮阮”。
“之前每次小少爷情绪出现大的波动，我都有记录。”安格斯推了推眼镜，气质瞬间不一样起来，“除去故意惹他生气之外，他的感情波动几乎都跟小小姐有关。”
“换句话说，阮阮就是小少爷走出自闭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