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现在人证也出现了，沈浩天僵着，说不出话。
“就在沈慕洛回家之前，他还坐在轮椅上，要靠轮椅行走！”阮阮指着沈慕洛的后脊，“他受到的伤害你从来都没有关心过，反而会给他冠上一些莫须有的罪名，这就是你所谓的父亲吗？”
“我怎么知道你们会碰上这种事情？”沈天浩目光闪躲，他竟然觉得被面前这个小丫头说得有些窘迫，“你刚刚也听到了，他根本不会告诉我这些。”
“那是因为你们都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阮阮也不顾什么礼数了，她现在只想给沈慕洛撑腰，“但凡你这个做父亲的多操心他一点，他也不至于在家里这么难受。”
沈天浩听着她越来越得寸进尺的话语，反驳道:“他在家里有什么可难过的？”
“因为他是一个没有母亲的孩子啊。”阮阮嗤笑了一声。
刚刚贺清瑶的变脸她都看在眼里，认这样的人做母亲这日子能好过？
“你不要在这里妖言惑众！”贺清瑶费了这么大的力气才爬上沈夫人的位置，她就差直接扑上来对人动手了。
“就是，清瑶不在这呢么。”沈天浩有些心虚地瞟了一眼贺清瑶。
“她？有她在还不如没妈呢。”阮阮跟贺清瑶接触不多，但刚刚的表现足以说明很多东西了，“我是从孤儿院出来的，但我知道，沈慕洛虽然不是孤儿，可是他比孤儿还不如。”
起码孤儿不会和关系上最亲近的人每天争锋相对，回到家里要面对冷言冷语，和所谓的父亲母亲比敌人还不如。
这太让人难受了，这不该是一个小孩子该经历的东西。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沈天浩无疑是护短的，又或者只是不喜欢自己也丢脸，“清瑶再怎么说也是长辈！”
“得了吧，就她那个样子还长辈。”煞有其事的摇摇头，“人前柔弱慈母，人后颐气指使，不但不关心沈慕洛还要栽赃陷害他，我都担心她长期下去会出现精神分裂。”
沈天浩失语，他确实没有想到自己会有一天因为家事对外人怼的说不出话，因为他觉得那个外人说的确实都对。
他又不傻，相处了这么久，贺清瑶到底什么性子他不可能不知道，只是目前维持住了微妙的平衡，他也懒得管。
这平衡的代价是沈慕洛受苦，阮阮便站出来打破了这平衡。
“多关心关心他吧。”阮阮见沈浩天不再顶嘴，叹了口气，她的目标又不是真让沈浩天怎么样，“沈慕洛虽然比较要强，但到底还是个孩子。”
很难想象，阮阮一个五岁的小女孩说教着这种话，大家还听进去了。
“我……这些年在一些方面确实疏忽了一些。”沈天浩轻咳一声，看向从刚刚起就一直没有开口的沈慕洛，“沈慕洛……不，洛洛，做父亲的算是给你道个歉。”
沈天浩是多要强的人物？他能主动开口说这种话，就代表他是真的有感触，再要多的就是不知好歹了。
阮阮知道这一点，所以她看到撇过头时的沈慕洛是心急的。
沈天浩感动了就可以低头，但他这些年受的委屈不是几句话就可以带过的，他不可能就这样轻易原谅沈天浩。
“沈慕洛。”阮阮扯了扯沈慕洛的衣袖，小声道，“他毕竟是你的父亲，我最多只能帮你到这里了，你必须得自己表态才行啊。”
沈慕洛看着阮阮，长长地吐了口气。
阮阮在为了他的事努力，他得知趣，得抓住机会，起码不能让阮阮所做的事情都变成无用功。
“原不原谅的话，不用我多说你心里都清楚。”沈慕洛沉声开口，他比沈天浩要矮上一些，但是气势上一点都不输，“我只是觉得挺不值得的。”
“其实很多时候我都想跟你说，要是实在不想养的话，你大可以把我送出去。”送到母亲娘家，送到哪个亲戚家寄养，再不济送去陌生人家就当被领养。
就像他当初住到孤儿院去一样。
要不是为了找阮阮，他才不会这么早回了这个地方。
“你怎么会这么想呢？我怎么可能把你送走。”沈天浩刚受到阮阮的洗脑，已经把自己代入了慈父形象。
“你还不如把我送走。”沈慕洛眼眶都红了一圈，语气也没有之前那么激动，仔细听的话。似乎还能听出一丝鼻音。
或许称作哭腔更为合适。
“看来我确实错了，居然会让你萌生这种想法。”沈天浩叹了口气，他在商业领域是一个无可厚非的强者，但好像确实没有学会怎么做一个好父亲。
“我向你保证，我以后一定不会再做那种荒唐事了，好不好？”沈天浩以前还觉得电视剧里这种哄孩子的语气又脑残又尴尬，他没想到脑残竟是他自己。
大家都静静看着沈天浩，没有人接话。
沈天浩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这么尴尬，他只好归咎于他的承诺还不够，又指着贺清瑶道:“放心，以后你母亲也不会再那样对你了，我保证她会是一个合格的母亲。”
保证归保证，真正怎么做那都是贺清瑶的事了，他负责承诺就行。
“老公！”贺清瑶看着自己这么多年的努力快要毁于一旦，牙龈都快咬碎了，“你怎么能轻易相信和沈慕洛一起玩的坏孩子呢！”
坏孩子们齐刷刷地转头，盯着那个噘着嘴办委屈的女人。
“我们都这么多年了，我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吗？”贺清瑶自以为她的伪装天衣无缝，在沈天浩面前就该是贤妻良母的形象。
“你是什么人你应当比我清楚，你心里又有点数就行。”自己的低头没有得到应和，反而是招来了另一人的诡辩，沈天浩忍不住了，答完就一句就直接拂袖走人。
“老公！”贺清瑶不服气，又不敢追，只能这么嗲着声音叫上一句，看着沈天浩的背影远去。
倒是在场其他人不由自主打了个颤，觉得鸡皮疙瘩都要掉下来了。
这话后面拖着的长长的尾音确实是一般人无福消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