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顾瑜川应了一声,然后又紧闭着嘴不说话。
阮阮敏感地意识到了点什么,试探道:“小哥哥想起不开心的事了吗?可不可以和我说说?”
顾瑜川倒也想说,但是他想的事情就是关于阮阮的,那些疑虑背后的真相可能会是阮阮的伤疤,谈起就是撕开伤疤并在上面撒盐。他做不出来,哪怕这只是一个小小的可能性。
见顾瑜川久久不说话,阮阮又喊了一声。
她不确定顾瑜川是在尝试组织语言构思如何表达,还是表示抗拒才不愿意说话。她猜不到,只能一遍遍地试探来得到结果。
顾瑜川摇了摇头,轻声念着:“我没事。”
阮阮抿着嘴,叹道:“那好吧,你得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了,下次再想到什么不开心的可一定要跟我说。”
“我知道现在的我很弱小,可能帮不到你什么,但是帮你分担难过,安慰你还是足够的。”
顾瑜川就这么盯着阮阮,那稚嫩的童声在心头萦绕,最后变成一颗种子,深深扎进心里。良久,他才点头,吐出一句:“好。”
阮阮知道得到他一句承诺已经不容易了,开导心理的事情急不来,她笑笑,然后跳下了凳子道:“我回房间继续完成功课了,小哥哥练习完早点休息,要注意身体。”
顾瑜川不知道自己除了好还能接什么话,但是总是这一个单调的好未免有些无聊,他索性不说话,点了点头目送阮阮离开。
阮阮走出房门,在锁扣搭上的那声清脆的响声过后,她忍不住长长地叹了口气,一路叹到了房间,然后关上了门。
“很累?”楚燃坐在椅子上,手里是不久前管家送到房间的水果。
“嗯。”阮阮瘫倒在床上,她在楚燃面前总是容易暴露最真实的一面,“自闭症少年的心思太难猜测了,老阿姨有点招架不住。”
“你现在可是五岁半小萝莉,说这话多少有点不合适。”楚燃倾身伸出手弹了一下阮阮的额头,“你自己担下的这份责任,哭着也得继续。”
阮阮当然知道,她也没想放弃,只是跟亲近的人随口抱怨一下罢了。
“你怎么知道我是在顾瑜川那儿?”
楚燃面露奇怪:“那不然呢,你还能去哪?”
阮阮一顿,居然觉得楚燃说的很有道理。虽然已经混熟了顾家构造,但大多数时间她要么在楼下客厅餐厅,要么就是缩在自己房间里,再不然就是去找顾瑜川了。
“开玩笑的。”楚燃看她较真的表情,没好气地道,“我一路从下面爬上来,路过某个窗口的时候,听见仆人聊天,他们说你又跑到小少爷房间了。”
“仆人?他们吃的很多吗?怎么连这也要八卦。”阮阮又想起了沈天浩那句阴阳怪气的话,“要真是这样,明天我就去跟爸爸说,给他们工资减一减。”
“夺笋啊,人家一年也就挣这几个钱。”感叹了一下资本主义的可怕之后,楚燃分析道,“大概是因为顾瑜川的病,你也知道,根据他们的说法,在你来的前一段时间顾瑜川连吃饭都是靠把托盘放在门外的,基本不和人交流。”
“也是,我差点都忘了这茬。”阮阮想起现在的顾瑜川,忽然觉得这个小男孩好像确实改变了很多,在面对别人时的社交态度这一点上就很不一样了。
楚燃越看越手痒,又靠过去敲了她一下,“你这小脑袋瓜是不是越来越不灵光了,你不会在退化吧?”
“……哈?”阮阮抱着头,怀疑地看着他。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就现在的发展趋势看来,阮阮其实也这样认为。
“该不会等哪天我来找你的时候,你就真的变成饭都自己吃不利索的小女孩了。”楚燃夸张地咧着嘴,一脸唏嘘,“想想那个场景啊……”
一个枕头砸过来,打断了楚燃的感慨。
“你要是实在闲的没事做,就去找个牢坐一坐?”阮阮歪着头,看楚燃的眼神像在看一个傻子。
她知道自己只是因为角色生活习惯的原因而导致思维习惯渐渐改变,一到高强度思考的场合她的脑子仍旧很好使。刚没有直接出声骂楚燃只是因为想感慨一下而已,谁知道楚燃随口一句话就能这么气人。
“不了,你的房间比牢里舒服多了。”楚燃拍拍小桌子和凳子,然后比了个大拇指,一脸满意。
阮阮白了他一眼,道:“有这功夫,你不如赶紧去练练你的手速。”
“干嘛啊,练那个好累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楚燃噘着嘴,企图以一个一米八几的成年男性身躯跟阮阮撒娇。
“练不练都随便你,我只是来告诉你一个消息,距离我把比赛和网址透给顾瑜川也就过去几天?人家已经打到三级了。”
“啊?”楚燃的瞌睡一下就醒了,他猛的坐直了身子,“你认真的啊?”
“对啊,刚刚亲眼看到的,他是表示最近没时间所以等级升的不够快呢。”阮阮见终于有件事能自己到楚燃,满意地松了口气。
没时间的意思就是,如果把全部的精力都用在练习上全力以赴的话,这么几天过去,等级也不止三级了。
楚燃颤着手擦了擦汗:“他认真的?他是人?”
他江湖楚大侠圈子里也算是小有天赋的人,但以初学者的姿态刚接触那个网页时,攻破到三级还是花了一两周的时间,就这他还被夸了一圈。
两三天三级是什么概念?这小子就是让特工营的人发现了,不得直接供起来?每日拜上一拜,保佑我今天超常发挥等级提升?
这合理吗?
“对啊。”阮阮耸肩,不予置评。
她就算在特工营也是比较独特的角色,从一进去就是,所以都是有老师专门带着或者自己摸索,没有具体操作过那个练习网页,只从队友们的聊天中窥知一二。
“七岁啊……”楚燃忽然就坐不住了,蹭的站了起来,一边往窗户走一边道,“我真怕哪天你就给我这小子超过我了的消息……不说了,练习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