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她的每一件事他都记得

沈山南见郁欢整个人都处在震惊之中,他大概能明白五年前楚非池看到这份检验报告的时候心情该是怎样的震惊与绝望。

“非池在苏黎世修养了两个月之后回国,因为他触犯军纪,严重违规,开除军籍党纪,军方对外宣称是他主动退伍。”沈山南一直都知道楚非池在从军和从商之间从来不会做任何选择。

除非毫无退路,他绝对不会脱下那一身戎装。

然而郁欢在听到这些的时候,已经没有多大的感觉,她脑海中想的全部都是她和有血缘关系的楚非池有了孩子?

她要崩溃,完全不能淡定下来,“你别和我说这些,我不想听,你也不用拿一份假的dna报告来骗我!”

郁欢完全不相信这份dna报告是真的,因为她不相信林清欢和沈山南会有什么。

“如果非池五年前能有你一半的理智,也不会相信这份报告。”

沈山南眼中全是遗憾,甚至是追悔莫及,可他怎么知道楚非池一个人承受了那么多。

如果不是五年后郁欢重新回到宁城,楚非池可能就要守着这个“秘密”过一辈子,饱受道德伦理的谴责,觉得喜欢上了自己的“妹妹”。

郁欢眼神一滞,看着沈山南的眼神都变了,眼皮微抬,纤长的睫毛翕动。

“它是假的!?”它是假的!如果不是假的,楚非池一定是疯了才会和她发生关系,才会让她怀上孩子!

沈山南不动声色避开了郁欢这个问题,“他带着对你父亲的愧疚,对现实的屈从,开始了他的五年。先前告诉过你,他开了公司,他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工作上,他也不是非要赚那么多钱,他只是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做。”

五年的时间里面,沈山南看着楚非池如何地变得越来越冷漠,变得毫无知觉。

有一次楚非池和他说,舅,其实站在最高处不会觉得冷。

因为习惯。

他孤身一人站在高处,睥睨一切,傲视一切。

他下不去,别人也上不来。

他就像一个行尸走肉,没有喜怒哀乐。

“直到你回来,他才再度回忆起五年前的事情,”沈山南有些无奈的笑了出来,“终于发现有什么不对,于是,他再去做了一份我和你的检验报告。”

最终,沈山南把另外一份报告拿了出来。

郁欢已经等不及沈山南把检验报告递过来,她直接起身几乎是把那份报告抢过来的!

打开直接翻到最后一页,检验结果——父女关系不成立!

郁欢不知道她打开这份报告的时候,手都在颤抖,终于在看到自己和沈山南父女关系不成立的时候,觉得这压了一天才下下来的暴雨都比雨后的彩虹好看!

“我就说,我妈绝不会背叛我爸,看,我不是你的女儿!”郁欢松了一口气。

就算明知郁霁月犯了法做了错事,郁欢也从来没有后悔过成为郁霁月的女儿,他是她最爱的男人,一辈子都是!

“非池看到这份报告的时候,也应该是这样的感觉,庆幸你不是我的女儿,庆幸你们两个没有血缘关系。”

还沉浸在不是沈山南的女儿这件事的喜悦之中,他后面的话瞬间传入郁欢的耳中。

陈曼说:只有你经历过非池经历的事情,你才能明白他这五年是怎么过的。

就在刚刚那短短十几分钟时间里面,郁欢的心情大起大落,绝望激动诧异……汹涌澎湃。

最后,在知道自己不是沈山南女儿,所有的情绪归于平静。

真是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我说他傻,为什么把这件事埋在心中五年,来问我不就好了,让你们白白错过了五年。”

“问了又有什么意义,就算我和他没有血缘关系,我也不会和他在一起。”

沈山南眼眸微动,想到那天他和楚非池对话的时候,他也是这么说的。

就算没有血缘关系,她也不会愿意和我在一起。

“他举报了我爸这件事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他!我爸是犯了法做错了事,但那个时候他是我男朋友,我需要的是一个就算我犯了从依然站在我这边,而不是一个会背后捅我一刀的人。沈先生,我要不起您外甥那么一份沉重的爱。”

郁欢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抱歉沈先生我有点不舒服,可以请你先离开吗?”

见郁欢这样,沈山南也是明白之前楚非池说那句话的原因了。

如果不是郁欢主动改变对楚非池的看法,就算他们做再多,说再多,都不过是无用功。

郁欢啊,犟起来真的是无人能及。

沈山南轻叹一声,脸上有无力改变这件事的无奈和遗憾,“希望你好好想想,非池他很爱你。”

郁欢没有接话,不想再继续那个话题。

虽然沈山南刚才让郁欢的情绪起起落落,她还是把人送到门口。

只是刚要关门的时候,她像是想起来什么一样,叫住了沈山南。

“沈先生,如果先前那份报告不是假的,那谁才是你……”郁欢说完,她自己都觉得后背腾起一阵凉意。

沈山南微微怔在原地,可能到底是自私了一回,他说:“当初非池做了两份dna检验,我和你的,另外一份,是我和你哥的。”

……

雨越下越大,楚非池和杜寒声身上不同程度的湿了。

其实杜寒声很明白,如果不是因为郁欢知道五年前的真相,他一点赢楚非池的机会都没有。

那五年,也不过是楚非池的追悔莫及,否则别说五年,就连五个月,五天,他都没可能和郁欢相处。

楚非池细黑的睫毛上挂着水珠,他眸子深邃,他开口:“我看着郁欢出生,看她小小一团地在保温箱里面。满月酒上抓阄她抓了模型飞机,她蹒跚学步,长了第一颗牙齿。去上学,考了一百分兴奋地拿着试卷到我面前来炫耀。

“她每天上学都会给路上遇到的乞讨的五块钱,就算知道那个人是每天站在那边骗她的钱。后来那个乞讨的不来了,她还差点报警让警察去找他。

“她升初中,班上有男孩子喜欢她,她把那个小男孩儿给她的情书交给老师还教育那个小男孩儿别整天想着儿女私情。

“十二岁,她来例假,哭着跟我说她要死了。我去给她买卫生棉给她上生理课。

”十三岁,她和陈曼在小巷子里面被小混混围堵,我和郁乾两个人把他们揍得再也不敢踏进宁城半步。

“十六岁,她阑尾炎住院,我在医院亲了她,她说亲了就要负责,要嫁给我。她到羊城空七军找我,说我这辈子都摆脱不了她。

“十七岁,她收到航空学院提前批录取通知书,我和她在一起。

”十八岁,我害她家破人亡,她远走意大利。

“二十三岁,她回来。

“未来,有我,有她。”

杜寒声呼吸一紧,像是喉咙被什么东西掐住一样,完全喘不过了气来。

郁欢难过得窒息的时候会和他说起楚非池的事情,从郁欢的只言片语当中感觉出来的是楚非池这个男人从未对她上过心,若是换做另一个女生去缠着他,最后他也会和那个女生在一起。

可,楚非池记得郁欢从出生开始的每一件事。

他不过在郁欢身边五年,除了第一次见面时候郁欢生涩的模样是他脑海中挥之不去的画面。

除了这个,还有别的深刻的画面留在他的脑海中吗?

杜寒声头次觉得,面前这个男人很可怕,城府很深。

“如果你想听更多郁欢过去的事情,一天一夜都讲不完。”楚非池抹了一把脸,那些往事在过去的五年里面,每天晚上都像是梦靥一般出现在他的梦中,是他怎么都不想丢掉的珍贵回忆。

杜寒声不想听,不想听这个男人是如何从小就步步为营,让郁欢一步一步地掉进他的温柔陷阱里面。

而楚非池也没有再说,他转身往黑色的a车上走去,坐进驾驶座,抽了纸巾擦掉了脸上的雨,看到杜寒声还站在外面。

放在车内的手机不知道响了多少遍,他接了起来。

只听到岑姗在电话那头说道:“非池,联名户头办好了,密码是我们的结婚日期加我们的名字缩写。”

楚非池眸子清冷,道:“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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