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五十七号闸机口。”
而后,wesley看着近在眼前的郁欢上了车,往别处走去。
wesley皱着的眉头忽然间舒展开来,他转身,往休息区走去,顺手的,把多余的一张机票扔到了垃圾桶里面。
如果她来,他会让她和他一起去美国。
但她没来,机票,也用不到了。
……
电瓶车一路穿行,到达五十七号闸机口,郁欢匆匆说了声谢谢,便下了车。
已经停止检票,地勤已经把隔离带拉了起来。
郁欢过来也不由分说地推开隔离栏往里面跑去。
“郁副机长,机舱门快要关上了你过去做什么……”地勤的声音被她抛在脑后。
郁欢跑过去,机舱门正缓缓关上。
她加快步伐,在机舱门快要关上的时候,闪了进去。
“郁副机长,你怎么来了?”机舱门已经关上,空乘一脸诧异地看着气喘吁吁的郁欢。
“赶上了。”郁欢靠在门口,努力地把气息顺过来,有一种赶上了她梦寐以求的东西的成就感。
“赶上了就好,你的位置在哪儿,快去坐好吧,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
“我……没有买机票。”郁欢尴尬地说了一声,她现在都不太敢相信她就因为楚非池的一通电话,匆匆上了这趟去巴黎的飞机,她还什么都没有和母亲,和哥哥交代。
“还好,这趟去巴黎的航班上座率不高,头等舱还空了一个位置。”
“好,谢谢你。”郁欢谢过,忽而又问道,“头等舱里面,是不是有位乘客叫楚非池。”
“是的,就是楚先生旁边那个位置空着的。”空乘道,“你和楚先生认识?”
“……”也许,有些事情是天注定吧,“算认识吧。”
说完,郁欢便往头等舱那边走去。
十几步的距离,郁欢却觉得像一个世纪那么长。
到底是为什么,可以在楚非池的一通电话之后,在wesley已经在眼前的情况下,要和他一起坐上去法国的航班?
只是因为hope?
还有别的原因吗?
安静的头等舱,郁欢的皮鞋踩在地毯上被完美地消音。
但任何细微的动作都逃不过楚非池的感官。
抬头,看到郁欢微微有些发红的脸,她来了。
他以为,她不会来。
眼下,飞机开始滑动,她就算是想要后悔,也来不及了。
“坐下吧,飞机开始滑动了。”楚非池淡淡道,似乎并无因为郁欢的到来而更喜悦,也没有失望。
郁欢忽然间觉得自己就因为楚非池的一句话跑过来,太没骨气,太……丢脸了。
一气,郁欢就往旁边的椅子上坐下,要她现在要是在驾驶舱里面,肯定调转机头回去,打开舱门下机!
所以,其实选择权根本就不在郁欢这边。
他一个电话,就已经决定了郁欢会跟他一起上这趟飞机。
只听到旁边的人说道:“你先睡一觉,到了我叫你。”
他声音当中有着说不上的疲惫,可能是因为hope的事情。
但因为刚才的事情,郁欢并没有转过头看他。
问空乘要了毯子眼罩之后,转头靠在椅背上,根本不愿意理会楚非池半分。
而她,真正不想理会的,其实是她自己。
有一种热脸贴了冷屁股的感觉。
等到真的冷静下来之后,郁欢越发觉得自己冲动。
放下wesley在机场,什么都没想地跑到这趟去巴黎的航班上面,而她听的,全部都是楚非池的一面之词。
万一,他说的都是假的呢?
不知道过了多久,郁欢慢慢地把眼罩从脸上拿掉,想着要是他看自己,她就假装去卫生间。
但是拿掉眼罩的时候,发现楚非池正在看一些资料,右手拿着笔,在上面圈圈画画,根本没有注意到郁欢醒过来。
那种感觉就是,她在内心导了一场大戏,然而观众只有她一个人。
无言,郁欢重新靠在椅背上,这回是真的睡着了。
……
飞机到达巴黎戴高乐机场,楚非池把郁欢叫醒。
郁欢没能和楚非池说上任何一句话,下飞机之后他就在打电话,说的是法语。
她先前在法国学飞,会法语,听到他在和对面的人说关于hope的病情,hope排队等了很长时间的心脏,先前同意捐献心脏的家庭,忽然间改变了主意……
听了一些,郁欢自己的手机也响了起来。
一看,郁乾的。
顿时,郁欢紧张得不行,虽然她这么大了,但还是很听郁乾的话,这么堂而皇之地跟着一个男人来了巴黎,先前完全没有通知他一声,她当然会紧张。
“哥……”
“在法国?”郁乾的声音并不像是生气的,但是越发的平静,反而让郁欢觉得有些不安。
“恩,在巴黎,有一个小朋友生病了,我和一个人过来看看她。”郁欢尽量选择一些不会让郁乾生气的词。
“你这么大一个人了,好好照顾自己,别让我和妈为你担心。”郁乾淡淡的说道,“下次去哪儿前,至少打个电话跟我或者妈说一声。”
“哦……好。”郁欢楞了一下,只觉得这完全不是郁乾的风格。
“郁欢。”郁乾的声音忽然间沉了下来。
郁欢一怔,眉心微微地皱着,想着该来的总归会来的,他肯定会怪她……
“一直以来,我对你的管束过于严厉我知道,不单单是因为爸去世前的托付。你是我郁乾的妹妹,如果你受到任何伤害,就是我这个做哥哥的做得不够好。”所以他想多做一点,再多做一点,“我的任何做法都不需要别人来评判对或错。但如果非要说我做的这一切是为了你好,倒也不尽然。”
郁欢默默地听着郁乾说,不知道该如何插上话,或者,不想插,等哥哥说完他全部的内心话。
只是隔着电话,郁欢没能看到郁乾脸上是何种的表情。
“现在,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你记住,不管如何,难过了就回来,我给你撑腰。”私心里,郁乾并不希望郁欢再和楚非池有任何的牵扯,但他说过的话,就一定会做到。
“哥……你今天这样,让我觉得是我做错了什么事,你是不是不打算要我了?”一种莫名的恐惧涌上郁欢的脑海,想来沉默寡言的哥哥今天怎么忽然间说这么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