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女孩

《琴酒和波本通感后》

/系田

【他去牵琴酒的手?】

这绝对是降谷听过最惊悚的笑话。他明明是为了防止两个搜一的警察无辜丧命!

降谷忍不住做个反胃的表情,走近静子想解释,无意间看见柜子上立着的木质相框。

相框里嵌着张泛黄的照片,上面是两个年纪相仿的小女孩。左边那个约7岁,一头乌黑的长发,明眸皓齿;右边的金发如日光耀眼,五官也能看出精致,但最重要的双眼被挖空了,只剩两个窟窿。

也因此一下辨不出身份。

两个女孩的手紧牵着,互相依偎在一起。

静子没听见降谷的脚步,猛一抬头发现对方正直勾勾盯着照片。她脸色骤变,“哐当”一声把相框甩进抽屉反锁。

降谷眸光微动,假装没发现静子的异常。静子拿了那块劳力士,正要拔下柜子上的钥匙,背后忽然传来敲门声。

琴酒声音冷冽:“山崎,你是掉坑里了吗?高木和佐藤准备走了。”

“山崎?你在里面吗?”

琴酒的连连催促莫名让静子慌神,赶忙快走几步开了门,她对着男人面无表情的脸,理理散乱的鬓角:“啊,好了好了。最近家里下水道好像不太好,看来得找人来修。”

降谷趁机再次用钥匙打开床头柜。警察的直觉告诉他,里面的照片或许能成为破案的关键。

琴酒的目光越过静子肩膀,不远处的波本正鬼鬼祟祟做着什么。抽屉即将被拉开发出噪声,静子也很戒备。琴酒皱皱眉,若无其事地拔高嗓音问:

“对了静子女士,你的玫瑰花茶很好喝。能给我点吗?”

静子愣了下笑道:“当然,很高兴你能喜欢。”

说着,她还是下意识转过头。降谷不知何时走到身边,手里拿着把钥匙递给她,微笑:“静子女士,您忘了这个。”

“啊,对对。年纪大了,就容易健忘。”

“不要紧,我们一起下去吧。您那个玫瑰花我也想厚脸皮地要一点。”

降谷看了眼琴酒,对方先一步走了。

佐藤和高木在门口等候,看降谷和琴酒出来时手里拿着放干花的袋子,瞠目结舌。

高木悄悄对佐藤说:“公安的人都那么不要脸吗?”

他声音不大,但琴酒听觉灵敏,回过头冷冷看他一眼,他顿时乖巧得像个鹌鹑。

静子送他们出去,刚一露面,就发现街坊邻居对着之前那面被泼过红漆的墙指指点点。

红漆虽然没了,但流言已经传遍,别所彻案件的余波远未结束。静子面对众人责难的目光,惭愧地咬着唇低下头。

琴酒对这一幕视若无睹,高木却尴尬地咳嗽下说:“天冷啦,大家别聚集在这儿,快点回家吧!”

人们这才纷纷作鸟兽散。

佐藤看看高木,神情复杂。高木属于那种能力一般,但亲和力强的警察。

同等情况下,证人也更愿意向他吐露线索。

“真奇怪啊,按理说静子的邻居不该做到这种程度。”驱散了群众的高木嘟嘟囔囔。

前方的降谷转头看他。

“啊,山崎警官不觉得吗?这起事故虽然影响大,但除了别所彻,没有致死或致残。应该用不着泼红漆吧?”

佐藤接口道:“实际上,天天有人这么做。”

琴酒头没回地问:“都是同一个人吗?”

高木:“不清楚,老小区没装监控。而且静子女士也不让我们查。”

降谷若有所思,琴酒饶有兴致地挑了下眉。

前方,结束了捉迷藏的孩子正乖乖等家长来接。降谷一眼看见那个绿色羽绒服的男孩,旁边站着的应该是他父母。

降谷撇下众人,三两步跑过去,笑容可掬地朝孩子招呼:“玩好啦?伤口还痛吗?”

男孩激动地睁大眼睛,拉拉妈妈的手说:“就是这个大哥哥,大哥哥帮我包扎的。”

孩子父母闻言,赶忙鞠躬道谢。

降谷摆摆手,蹲在孩子面前揉揉他的头发,笑眯眯说:“你那首歌唱得很好听,‘白又白’那首,再唱一遍给哥哥听好不好?”

其他人正好走上来,高木也表情夸张地在旁边起哄:“哇,这么棒啊!我也想听听看了。”

男孩左看看右瞧瞧,像站上大舞台,骄傲地扬起脖子,学大人起范儿唱道:

“静子小姐白又白,

漂亮堪比娱乐圈。

一朝开了美发校,

儿子炸成煤灰灰。

BOOM!

站在你身后的是~谁~呢~”

男孩的童声清脆悠扬,歌谣的内容却让除琴酒和降谷外的人毛骨悚然。

妈妈表情慌张,爸爸眼里怒意凸显,眼看就要一巴掌抽到孩子脸上,佐藤眼疾手快地拦住。她拽着男人的手腕,也没多用力,对方竟无法动弹。

“这位先生,打骂不能解决问题。”

“你谁啊你,我教育孩子你管得着吗?”

佐藤另只手掏出警官证:“我是警察。”

男人闻言咬咬牙,偃旗息鼓。

大人间的争执让男孩恐慌,呆立在那儿不懂自己做错了什么。只是好心的哥哥让他唱歌,他照做了而已。

高木见孩子快哭了,赶忙蹲下来细心安慰:“没关系哒,不要怕。爸爸和大姐姐只是在比谁力气大~你在幼儿园也会跟朋友这么玩的吧?”

男孩愣愣地点头。

“现在,你能告诉哥哥刚才唱的歌是从哪儿学来的吗?”

……

问清了童谣来源,佐藤又再三关照爸爸不能回去打孩子。

虽然也存在天生的恶童,但大部分只是年纪小,需要大人引导着建立是非观。

很可能他们甚至不懂自己唱的歌是什么意思。

等佐藤和高木回神,才发现那两位公安的警官走了。

高木哈出一口白气笑道:“佐藤警官真温柔啊!”

佐藤脸微红,或许是被冷风吹的。她不答反问:“山崎警官该不会是故意让我们听到,好教育孩子吧?”

“诶?那他自己为什么不这么做?他也是警察啊!”

远处,降谷和琴酒并肩走着。

“没想到你也会‘合作’。”

降谷说的是刚才琴酒在卧室故意帮他拖延时间的事。

琴酒瞥他一眼:“我也没想到你喜欢教育臭小鬼。”

“只是觉得歌难听而已。”

琴酒冷哼一声:“你让那两个条子教育完这个,那其他的呢?还不是白费力气?”

降谷用余光打量琴酒,勾唇笑笑:“周围窥探的眼睛那么多,在物业群里一传,家长们就会自动自发纠正自己的孩子了。这么简单的逻辑,你不会不懂吧,Gin?”

身旁的琴酒脚步一顿,如毒蛇般狭长的绿眼似有波澜。对方很快掩住,冷着脸扔下一句“多管闲事”,一马当先走了。

降谷落在后面,注视琴酒的背影,不由发笑。

而后,察觉到这点的他错愕不已,欲盖弥彰地板下脸追上去。

降谷刚进车,还没坐稳,琴酒问:“所以你不惜冒险,拿到了什么有用的东西吗?”

降谷掏出手机:“你看。”

哪怕再次看到双眼被挖空的小女孩,降谷还是忍不住胆寒,看来另外那个应该对她有很深的恨意。

“旁边应该是小时候的中丸静子。”

同样乌黑的长发,椭圆明亮的杏眼。那剩下那个是谁呢?降谷仔细端详,忽然一个不可能的人选闯进脑海。

“贝尔摩德。”琴酒竟心有灵犀般说出他的想法。

“但她们年纪也差太多了。怎么可能有这种合照?”

琴酒意味不明地笑笑,“打个电话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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