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森林黑夜谈心

在太阳落山之前,三人已经到了南方那片山区的中心地带。也是森林的最深处。在这终年无人经过的地方,蚊子都能有手指那么大的品种。

陶林林提前准备了苦茉草,取了汁涂到裸露的皮肤上,这样更能有效的驱除蚊虫。

检查过地形以及环境,陶林林决定今晚就在此处过夜。对于野外生存,她的知识都是从外公身上学来的。

阿峰发现她还从行李袋里取了一株药,先前她说这药可以治蛇咬伤。

她将那株药涂在石头上,还涂了好几处。阿峰再问,她就说这药可以治蛇咬伤也可以防蛇。

森林深处,不排除有这种蛇类存在。

“对了,今晚我们得住树上。所以得先把晚餐解决。”

霍玿延点了点头,给了阿峰一个眼色,眼色便打猎去了。他并没走远,手弩连发两次,两只野兔就到手了。

附近刚好有水源,他将兔子杀洗干净回来,霍玿延和陶林林已经生好了火。兔肉上抹了料,便放到火上烤,没一会儿就飘来肉香。

这一顿尽是吃肉,陶林林一个人吃了一整只。当然也是阿峰和霍玿延特意让给的。

“野兔肉虽然好吃,但我已经怀念米饭的味道了。唉,做这大夫我容易吗?”

尽管如此,她还是吃饱了这顿。得养足精力面对接下来的事。

她发现自进入森林,霍玿延的话就不多。又不同于往常的高冷。有时候还一个人望着林子发呆。

她将这种现象归于他身上的余毒原因。他太期望能治好,又不得不去想万一治不好要怎么办?这是一种心理的自伤自愈过程。等过了这段时间他就会恢复。

一个人,纵是高高在上,也会有他自己的哀伤。这是属于霍玿延的哀伤。

太阳还没有彻底消失前。陶林林便告诉霍玿延和阿峰,今晚他们得住在树上。不能生火,也不能睡地上。

“森林里的野兽一般在晚上会出来觅食。我可不想成为他们的食物。”

然后,她指着那棵参天大树树顶的枝干说,“我们上那里去,那里有月光。”

霍玿延和阿峰抬头看去,虽然挺高,但上去并不难。树干上长满树枝以及各种依附而生的不名植物,十分方便攀爬。

原想着陶林林可能会困难一些,所以让她在前。但事实证明,陶林林没有依靠他们任何人,仅靠自己的力量就爬到她挑选为最理想的栖息之处。

“幸好这棵树够大,不担心掉下去。但是晚上不能睡觉。万一掉下去就完蛋了。”

树杈虽然坚实,但面积并没有那么大,三个人挨在一起还是有些挤了。索性阿峰想了个办法,一掌劈了一根手臂粗的树干架在两根树杈上,他往外挪了些,让霍玿延和陶林林也坐得舒服些。

可是漫漫长夜要怎么熬呢?陶林林想了个打发寂寞的办法。那就是猜谜。

“哥俩一般高,每天三出操,人人都需要,团结互助好。”

霍玿延和阿峰想都不用想,就齐齐说道:“筷子!”

陶林林朝他们翻了个白眼,“小小玲珑一条船,来来往往在江边,风吹雨打都不怕,只见划浆不见帆。”

阿峰看向主子,“鸭子。”

霍玿延望了望天,不作声。心里却是在想,这么幼稚的谜谁要猜。

陶林林还要说,就被霍玿延打断了。“你现在应该讲一讲七思和天荫究竟是什么?如何取?”

陶林林眨了一下眼……无趣。

她依然没说,望向头顶的月光,这会儿她的心里也压力很大。万一计划没有所想的那么顺利,万一计划失败赔上她们三人的性命……

到时又该怎么办?

她侧过身子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缓缓的吐出来,心里却仍是不轻松。

霍玿延看到了她的异样,心下有些不知何感。只是微微皱眉。陶林林无聊的摘了张大树叶,慢慢的用手撕,一点点的往下扔。那边阿峰折了根手指大的树枝,轻轻拍着脚旁边的寄生树,也是极为无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陶林林感觉旁边的霍玿延动了一下,他的手已经从她背后绕过来,抱住她的手。额头上是他的另一只手,将她拄后拉,让她靠在他怀里。

这是……

“睡觉。”

霍玿延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低沉又带着难以抗拒的命令口吻。树枝又晃了一下,阿峰已经起身,去了另一个树杈,以便监视四周保护大家安全。

陶林林心跳加快了好一会儿,同样,她也感受到了霍玿延的心跳。她并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感觉,单从稍有过快的心跳上判断,她能感觉到一丝不同寻常的异样。

她悄悄的吐出一口气,心跳渐渐平静,不知不觉竟泛起了一丝甜蜜。忽然又感觉她和霍玿延的关系有些说不清了。

或许是天色还早,她并没有睡意。想来,霍玿延也不可能睡得着。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片刻的安静后,霍玿延回道:“如果是假设性的问题,那就不用问了。”

陶林林怔了怔,有种被看穿的感觉。但她还是坚持问出口。

“如果我失败了,没能给你找到最重要的两味药,你会怎么样?”

“我说了,假设性……”

“请你回答我。”陶林林的口气有些执拗。同时,他感觉到腹部上的他的手紧了紧。

又等了好一会儿,她以为他会就此不再吭声的时候,他的声音里带了些疲惫。

“我会活不过三十。”

陶林林怔惊的偏过头昂了昂,看着他:“你知道?”

这种等待死亡的感觉,该是一种多么巨大的折磨啊!

他低下头,认真的对上她的眼,就这样看了好一会儿,才轻轻苦笑,“原来你也知道。”

“我……”

“是上次我发作时吗?”

陶林林叹息一声,重新将头枕在他的胸膛上,透过叶缝看到一小块星空,“是的。”

好一会儿没听到他的声音,她才试探性的问道:“你真的不知道你是如何中的毒吗?”

而他所想的确是,陶林林所说自己会医术,确实不假。也确实非表面所在。一个凭着脉相就能断定他活不过三十,这样的大夫世间没有几个。

但也因此,她想到了另一个问题。

“你是不是应该先回答我。你为什么如此深藏不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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