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大新生为期一个月的军训要开始了。
学生们都被一辆辆大公交车拉到了市郊的基地。
楚思沁是第一个去厕所的，回来后哇哇大叫，“啊！你们无法想象那个厕所是什么样儿的！就是水泥浇灌的槽，隔一米一个槽！大通厕，什么隔档也没有！也不能冲水！什么……什么都混在一起！味道好难闻！”
听着嗷嗷地一片，宋清聿倒是淡然。
怎么说呢，五宝庵也是最近几年才在“清洁厕所”推行后才重新建了现代化的厕所。
从小到大，她都是用的“槽”。
只不过，可能干净程度要好一些。
看着其他人又苦又愁的脸，何芳笑了，“我小的时候，村里家家的厕所连水泥槽都没有呢！直接是泥土里挖的坑。”
末了她说：“反正就一个月时间，忍一忍就过去了。”
再娇气的姑娘，也只能叹一声，认同了何芳的话。
否则，不忍还能怎么办呢？
一间宿舍住三十个人，铁架床薄褥子，剩下的领了物资自己收拾。
宋清聿默默地摆放好所有东西，换好了衣服，站在了宿舍外面看着一个个朝阳般的同学们忙进忙出。
等她们收拾得差不多了，来了两个女教官，其中一个手上拿着一沓密封袋，另一个拿着个大收纳箱。
“把你们带的所有电子设备都自觉交上来。过了今天，一旦发现擅自使用任何电子设备的，一律以违纪扣分。”
宋清聿把已经关机的手机和笔记本都上交了。
关机之前她给大贵发了个信息：【军训。手机上交了。有急事可以去斗兽场找白晚棠。】
之后的军训，宋清聿都规规矩矩地按照教官的指示训练，不突出，也不落后。
偶尔的十五分钟或半小时的休息时间，她都搬着小马扎，挤在人群里听他们讲话，只在被问到时才回应一两句。
看其他会唱歌或者跳舞的同学表演的时候，她也跟着拍手尖叫。
甚至，多少还有些羡慕。因为，这些才艺，她一样也不会。
一天天过去，军训已过半。
这天，教官宣布今天的军训任务是打靶。
宋清聿一听，心里来了劲儿。这可是从没接触的东西啊！
特别是想到自己的一身功夫，面对一颗子弹还能躲。要是百米外隐藏的枪口呢？要是铺天盖地的围击呢？
只怕是武侠剧里的顶级高手也被打成筛子了。
宋清聿对唱歌跳舞没兴趣，但是她对保命的技能非常地有兴趣。
有时候她也会想，太惜命是不是不够大侠？
到了打靶场。
男生女生各一边。每边都有十杆枪十个靶。
身高跟宋清聿差不多的凌瑾，一直都跟宋清聿排在一起。
“清聿，我有些害怕。”凌瑾小声说。
“啊？不应该兴奋吗？”
“枪声吓都要吓死人了。”
“没事儿，你就当挤沐浴露。”
挤沐浴露？这是什么比喻？凌瑾觉得要是真这么写作文，估计宋清聿也考不上t大了。
有教官记录着他们的打靶成绩。
说是还有个小小的比赛。
宋清聿这人还有个缺点，就是争强好胜。
不说有比赛还好，既然说到了比赛，那就得斗志昂扬全力以赴。
争不争第一不好说，因为宋清聿只扔过石子儿，没打过枪。
小时候只有五宝镇首富之子江隽喆得到过一把带子弹的玩具枪，可是他只有一包少少的子弹。
他很大方地分给了宋清聿十颗子弹。
后来，子弹没有了。他们只有扣空枪。
终于轮到宋清聿了！
摸到步枪的那一触，宋清聿觉得这就是她的亲密战友！激动得手都有些颤。
稳了稳心绪，宋清聿按照教官的要求握好了枪，开始瞄准百米外的靶心。
教官口哨声响。
宋清聿扣下了扳机。肩感受到了来自枪的微微后挫力，这让宋清聿更加兴奋。
第二枪，第三枪……第十枪。结束。
之前没有听到教官报过成绩，这一轮，他却开了口：“宋清聿！十枪，枪枪十环！”
“哇！清聿，你好厉害啊！”凌瑾听了教官报的成绩，不免低声惊呼。
宋清聿微微昂了昂头，笑了笑。
从打出去的第一枪，宋清聿就知道，自己在保命这项大技能上，绝对是有天赋的！
打枪还有瞄准器，扔石子儿全靠眼呢！
打过之后，她觉得打枪还没有打石子儿难。
最后，女生组选了十个总分最高的十个人，再比一轮，选出前五，然后和男生组比。
宋清聿毫无悬念地又以十枪百环夺得第一。
因为军训纪律严格，男生组这边并不知道女生组的成绩。
男女混合决赛前，原地休息十五分钟。
男生组这边选出来的五个人，其中有一个叫宁靖维的，长着一张正气的国字脸。
他是男生组里打靶成绩最好的。
“靖维，你绝对是咱们这一届的打靶王啊！”
“就是，差三分就是满分了！厉害。”
这一群人旁边的一个聊天圈，有个人撇了撇嘴角，有些不屑。
这个人，就是江隽喆。
他一直伸长了脖子往女生组那边看，可惜什么都看不到，连宋清聿的身影都看不到。
“隽喆，你在找谁？不会看上哪个女生了吧？”
说话的是江隽喆的同班同学兼室友章泰，有着一双大大的眼睛和一对大大的招风耳。
“我在找宋清聿。”
“就是你说过的那个很厉害的发小？”
“对，就是她。”
“嗐！这一看过去，都是一样的衣服一样的帽子，哪儿能分得清谁是谁。等军训结束了，回学校了不就能见着了。”
“不用。一会儿就能看到她了。”
“你怎么知道？”
“她会上场打靶的。等会儿我指给你看。”
“你就这么肯定她能进决赛？”
“她要是不能进，我给你洗一个月袜子！”江隽喆信心满满，脸上还带着些骄傲。
“真的啊，不许反悔。”
“绝不反悔。你不知道，她小时候扔石子儿有多厉害！一把，十五个，个个都可以击中指定的不同目标。我打靶虽然不咋地，但是我觉得这比打石子儿简单。”
章泰对江隽喆竖了大拇指，“嗯，你牛x ，你是第一个觉得打枪比打石子儿简单的人。”
“一会儿等着看吧。”江隽喆笑了笑。
他对宋清聿的信心，是十几年时间堆积起来的。
这堵相信的高墙，坚不可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