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一场病来何处去

老妈来的可真不是时候啊!

我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才九点而已。

她回房间不久就给我道了晚安,我不习惯睡这么早,就拿了罐可乐,坐在床上打起了游戏,完全不像明天就要期末考试的样子。

夜至深更易动情,十一点多的时候,我才起了困意,放了首歌就准备闭眼睡觉。手机在枕边突然亮了起来,我揉揉眼,拿起来看了眼。

李清梦居然还没有睡,她让我把门开开,说是一个人睡不着,我想了想,还是不回的好,就闷头继续睡,结果敲门声就轻轻响了起来,很轻,但每一下都像在敲着我的心,叩叩叩,叩叩叩……在夜里格外听的清楚。

“小梁子,我知道你没睡,快来给我开门!”

看着她给我发的消息,我有些纠结。忍不住揉了揉耳朵,敲门声还在继续……

“别闹,快回去睡觉。”我没有忍住,就给她回了消息,结果消息刚发出去,她直接就……就扭开门进来了。

几乎是一瞬间,我就坐起来缩到了墙角。她把钥匙放到了桌上,反手锁了门,转身就要往我床上扑。

“你干什么?丫头!回你房间去。”我抱着枕头缩在角落里,紧紧地靠着墙,她装作没听见的样子,坐到我床上就脱起了丝袜。

“你是要做禽兽呢?还是做连禽兽不如的人呢?”她把丝袜扔到一边,朝我爬了过来,嘴角似乎还带着若有若无的笑。

“我……那肯定是做禽兽了。”我无奈地抿了抿唇,选择躺平在原地,她见我不动也不说话,顿时没了劲儿,拿脚蹬了蹬我,躺到一边看着我也不再说话了。

我俩就这样看着对方,昏黄的台灯亮着,略微暧昧的光落在她脸上,像一颗熟透了的樱桃一样令人垂涎欲滴,她朝我凑了凑,轻轻挽住了我。被温软的腰身紧贴着,我整个人就像泡在了满是欲药的温泉里,痛与乐并存着。

“丫头……这次寒假我想去你家见见阿姨他们。”我只想随便说点什么,缓解这让我难熬的状况。

“好啊,你不怪我吗?”她说的是骗我要转学的事,我莞尔一笑,刮了刮她的鼻子,抽出手关了灯,把她紧紧揽在了怀里,接着说道:“不怪,我家丫头能有什么坏心思,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去学校呢。”

“嗯……嘿嘿,你给我讲个故事吧?我睡不着……”

“嗯。”我看着天花板,思索了一会儿,笑着开口道:“从前有一只鹌鹑,它不像别的鹌鹑一样,它既不在早上下蛋,也不在中午下蛋,更不在下午下蛋,就只在晚上下蛋。”

“所以我们为了区分它,就给它的蛋取了个名字。”

“你知道我们叫它什么嘛?”

“叫什么?”李清梦把腿搭在我身上蹭了蹭,我笑着凑到她耳边,轻声轻语道:

“晚鹌鹑蛋……”

“好啊,你居然敢骂我。”她勾着我的脖子轻轻笑着,整个人缩在我的怀里,不老实的手在我胸口摸来摸去。我往后退了退,直至靠着墙才停下了来,她见状得逞的笑了起来,又往我怀里蜷了蜷,闭上眼这才沉沉地睡了过去。我睁着眼,和夜色相视了很久,无言以喻此时内心的感受。等她的呼吸声均匀地铺落在我胸前时,我才有了些许睡意……

若有如此温柔乡,睡到地老天荒也可行啊。

一觉醒来已是天明,她慵懒地趴在我身侧,光洁玉腿就耷在我身上,我摸了摸她的脸,软软糯糯,有一点温热,看样子睡的很沉。老妈早已经把饭做好了,还给她准备了牙刷毛巾。“猪丫头,起来吃饭了。”

我推了推她,猛然觉得有些不对,因为她浑身都很热,是滚烫的那种热。摸完她的额头,我不由倒抽了口气,眉头一下子捆成了麻花,急忙下床给她弄了条湿毛巾敷上。拿出手机打了120后,又跟去买菜的老妈打了个电话,背着李清梦就急匆匆地下了楼。

“喂,老师,我想请个假……”班主任听到我焦急的声音,忙问我怎么了,我看了眼背上已经开始痛苦嘤咛的她,四下张望了一番,纠结着跟班主任说清了缘由,随即又给李清梦的妈妈打了个电话……

救护车来的很快,但路上有点堵,我坐在车厢里,看着担架车上的她,心疼和焦急像是无根的枝一样疯狂蔓延。来不及在心口周转的情绪都堵在了一起,心跳的每一下都很沉重,沉重到无力去崩溃……

“疼……”她紧闭着眼,疼的直摇头,我心疼地跪在担架车旁,低下头抵在她手背上,她的手颤抖的不像样子,我抬起手摸了摸她的脸,要命的烫。“丫头,丫头……忍住,就快到医院了,丫头……”怎么会突然这样,明明昨天还是好好的,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

要是我不带着她出来,或许就不会这样了吧?一时间,强烈的自责和愧疚一起涌上心疼,打通了我郁闷不堪的心绪,却带着我的心一路往下沉去,沉至什么都听不见的地方,四周都是她痛苦的模样,都是我无能为力的窘态,都是我对她深深的愧疚……

救护车突然堵在了路上,一动不动。我茫然地看了看一旁的医生护士,手被李清梦紧紧地攥着,我看到她的脸色逐渐从通红变到苍白,两瓣紫白的嘴唇都疼的快被她咬破了。但是车依旧没有动,这是出了家门的第三个路口,却也是我的绝望十字路口。

“前面出车祸了!”

司机焦急地喊道,随即就听到了下车声,一旁的医生看向李清梦的眼神也充满了担忧。

我听到司机的话,满脑子不敢相信,张了张嘴,脑子里猛的空了起来,一旁的医生护士想要安抚我,说什么我也没听见。我低头看了眼面前躺着的她,攥了攥拳头,吸了口气,跟一旁的医生说道:“开一下车门,我要下去!”

“我们可以绕路,也能很快到的……”医生话还没说完,就被我拽了起来。

绝对不能绕路,绝对不能绕路……绕路要绕好大一圈,那么大一圈要好久的……那么大一圈……那么远,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她都那样疼了……我慌乱地拽着医生给我开了门,跳下车前看了她一眼,收了收心疼,踉踉跄跄地走到了车前。

所谓的车祸不过是一个三轮车撞到了一辆小轿车上,并没有人受伤。三轮车旁,一个老大爷正坐在地上哭着,另有一个男人站在他旁边骂骂咧咧地打着电话。我快步走上前,趔趄一下差点摔倒在地上,那男人扭过来和看热闹的人们一样一脸疑惑地看着我,看着我猛那么一下跪在了他们身前。周围看客们也都拿出手机拍了起来,似乎真就看到了稀奇事。那男人以为我是老大爷的亲人,不耐烦地扭过了头去,就差把我一脚给踢开了。

我苦涩地笑了笑,弯下身哀声求道:“两位麻烦先让一下路吧,让救护车先过一下吧,”我重重地给他们磕了个头,眼泪鼻涕都混在了一起,“求求你们了,她快忍不住了……求求了……”我抵着冰凉的地面,脑海里满是她苍白无力的脸,还有唇上那渗出的点点血红,彻入心扉的痛让我放下了所有。那男人愣了愣,好像这一下才看到一旁滴呜滴呜叫个不停的救护车。

周围看热闹的人也都受我感染,纷纷又叫嚣着让他们先让道,人命要紧,倒真起了好心,又似乎是再为自己的行为买单。老大爷的三轮车已经撞的不能再开了,他们一群人就抬着给它弄到了路边,小汽车这才得以让出道路。我仍旧瘫坐在一旁,空洞洞的身体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挖走了一样,连抬一下手都是奢侈。救护车司机让我上车,我摇了摇头,起身晃到路边,让他们先走。

后来我缓了许久,扫了个单车,到医院时老妈和李清梦的妈妈都已经到了,见到我姗姗来迟,老妈本想说些什么,但是被李清梦的妈妈给拦了下来。我没顾得那么多,简单的打了个招呼后,就疲累地坐到了长椅上,往后一靠,余光扫过急救室那几个字时,我再也没忍住,茫然无措地哭了起来。

“辰淮啊,梦梦这里有阿姨和你妈妈就够了,你们今天不是还要考试吗?你快回学校去吧!”她妈妈似乎也不忍看到我在这儿哭,就提出让我先回学校去。

我没有吭声,眼睛看着不停摩擦的手,不知疲惫不知所谓,仿佛这样泪水就能断的更干脆。

那一刻,我感觉真的快要失去她了。铺天盖地的不安朝我压来,把我从昨晚的天堂狠狠压到了地狱之下。

“对不起……对不起……如果不是我要带她出来,她也就不会这样了……对不起阿姨,对不起……我想在这里等着……等她出来我就走,好不好……”我捂着脸蹲在地上,说什么我也要看到她平安无事才能走。

一直等到十点多,急救室的门开的一瞬间,我整个人都松弛了下来,起身揉了揉发晕的脑袋,医生走出来看了我们几个一眼,目光最终停在了李清梦母亲的身上。

“请问你是病人家属吗?”

老妈扭过头看了我一眼,随即就拽着我往一旁走去,起初我还想挣扎两下,直到老妈说出那句这一切都是因为我,我才停止了挣扎,任由她拉着我往外走去。我只能看到医生像是在训斥李清梦的妈妈一样,什么也听不到,拐过一个拐角,就连看都看不到了。

“回学校去,给我好好考试,考不好就别再去打扰人家了!”老妈指着门口让我走,我顿时有些不知所措,可惜央求在此刻无用,因为老妈一巴掌抽在了我犹豫的脑袋上,接着一句话彻底打碎了我的心:

“我要是清梦的妈妈,我也绝对不会让女儿跟一个学习学不好,做事一团糟的人在一起的!儿子!回学校去!”

我怔怔地看着老妈,老妈红着眼吼完后就转身回去了,留着我一个人在门口,人来人往,我像个小丑一样失魂落魄,享受着从台上到台下,从天堂到地狱的落差,以及它可怕的附属品——悲悸。

后来我回了学校,赶上了第二场考试。她那两天都没有来,我在不尽的忐忑中捱过了期末,再放学回到家时,老妈跟我说李清梦已经没什么事儿了,人已经跟着她妈妈去广东找她爸爸了。

我到阳台上给她打了个电话,无人接听,再打过去,是她妈妈接到的。

“喂,辰淮啊?你考试考的怎么样啊?”

“还行,阿姨,那个……我能跟清梦说几句话吗?”

“对不起了辰淮,这个不太行,梦梦最近刚恢复过来,身体不怎么舒服,老是失眠,刚才好不容易睡着了,你有什么话跟阿姨说就行,阿姨替你跟她说。”

“阿姨……”我咽回去了好多想说的话,张了张嘴,轻声道:“您就跟她说,是我的错,让她好好的就行,别太想我……别想太多,我在家会好好的,她也要好好的。”

“辰淮啊,阿姨能看出来,你是个好孩子,梦梦在这边还要待很久,短时间不会回去,你不要太担心,好好学习,千万不能耽误了学业,”她转了转语气,接着说道:“梦梦也应该跟你说过我们家,你和梦梦之间的差距太大了……你是个聪明的孩子,阿姨相信你能听明白阿姨的意思。阿姨很喜欢你,但阿姨不喜欢和梦梦在一起的你……你的话,阿姨会替你转告给她的。”

挂了电话,我低着头看着手机,屏幕上李清梦笑的依旧那般灿烂,可入目的尽是那日她不堪痛苦的模样,似乎就在我眼前浮现着,若隐若现,惹人心疼无限。熄了屏,我忍不住揪了揪心,回房间躺在了床上,她的丝袜仍旧在我枕头下压着,我枕着枕头闭上眼,好像她就在我身边一样。翻出枕边那本书,第一页赫然写着一行字,不知道李清梦是什么时候写上去的,字迹歪歪扭扭,想必是她睡前摸黑写的吧。

“梁辰淮,你快快变优秀,我等不及了,我想快点嫁给你!”

短短两行字,像是用光了她所有的力气一般,我忍不住长叹一口气,合上了书,窗外不知不觉已是雪花纷飞,我这才想起来如今已是冬来寒暮朝天白,在窗上描了她的名字,搬来了靠椅,坐观冬雪一派,拿笔和书来,且将就着卷子写吧,这满卷的题也算是我对她无声的告白吧……

等我变得足够优秀……等我配得上我的丫头……等我,且等我。

当时不知道的事情有很多,看不透的事情也有很多。就像我从来没有想到这居然是我们两个关系和人生的转折一样,也没有想到这个转折竟然是她提前就给我埋下的伏笔。那些从来没有想过的事情最终都会浮现出来提醒你,作为一个赶路者,想的太少是不行的。

寒假还未结束,就传来了武汉爆发新冠疫情的讯息,原本两个月的假期被无限期延迟,眼看开学遥遥无期,在家上网课就成了我唯一能感知到她存在的事情。因为自此李清梦就很少再跟我联系了,我能感受到她的疏远,不知是为何。每次看着空空的手机屏幕,总有一股深深地无力感隔着屏幕,从不知道的地方传了过来,直击我的心房。老妈也很少在我面前提她了,就像晨曦终会淡去的雾一样,我的世界正在逐渐将她淡化。

“丫头啊丫头……你现在到底怎么样了?我好想好想你啊!”我埋头苦想了半天,最后在班主任的磁性讲解下,抱着手机顺利的睡了过去。

疫情的严重终于被我们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是一月底的事儿了。每天看着手机上的新增报告和她的久而不应,我越发地彷徨,看着窗外,空气虽然格外的好,但是我哪也去不了,春节匆匆忙忙地给这一年画了个句号,我在擦去了窗上她的名字,匆匆在上面也画了个句号,虽然第二天我又会重新给她写上……

老妈给她织的围巾已经在柜子里放了好久好久了,她最近也总是一副愁容。似乎这个家只有锦淮是最开心的……

我在网上买的钢琴晚了半个月才发过来,趁着还没有完全封控,我和老妈把它取了回来,取的那天下着雪,我又走到了那个熟悉的十字路口。因而想起来那天下跪的视频被人给发到了网上,我还因此得了一面锦旗。熟悉的风吹来,似乎带着她的味道,但仔细一嗅,却只剩下了刺寒,慢慢刮着鼻腔,直入心肺。北风啊,你若是肯温热三分,我定要寄思念于你,让你把它带去她的身边,可寒风怎念温柔,这思念注定遥遥无期,去无回路。

钢琴抬回家后,锦淮说也想学,老妈就在网上给我们两个订了课,我不怎么弹,那把吉他就够我玩的了。书房里已经好久没有进新书了,我跟老妈说要在书房学习,吃饭睡觉都在书房,老妈以为我是一时兴起,就没太在意。

孰不知少年人一句认真的喜欢,要用一辈子来承担。

一月的某一天,锦淮去我房间里拿靠枕,无意间看到了我房间里李清梦的照片,就跑来问我。“哥,这个人是嫂子吗?”

“嗯,”我把照片拿了过来,放在桌上轻轻抚了抚,“她是个很好的姑娘,她也许会是个很好的嫂子。”

“哥,那你跟我讲讲你和嫂子的故事呗。”锦淮捧着脸,坐在高脚凳上,双腿摆着,两眼满是好奇地看着我。

我拿来吉他,拉开了窗帘,外面已经没有雪了,但是我连家门都出不了。坐在书桌弹一首纸短情长吧,就当是回答锦淮的问题了吧!

“怎么会爱上了她,并决定跟她回家,放弃了我的所有我的一切无所谓,纸短情长啊,道不尽当时年少……我的故事都是关于你啊……”

李清梦啊,我的故事都是关于你啊!

“哥……是你追的嫂子啊?”

“嗯,我刚好心动,她刚好留意,我们刚好遇见……”我收了吉他,班会一会儿就要开了,班主任每次都要求开摄像头,我不愿意错过见她的机会,锦淮也跟着凑到了我身边,小脸使劲儿想挤进我的屏幕里。

“哥,嫂子比照片里还好看诶!好漂亮啊!”

“嗯……”我看着屏幕里的她,眼里一层喜悦一层失落,相互裹着,使我的眼中满是犹豫……她对我的冷落已经让我不安了许久,我和她的关系忽冷忽热,就像两块磁铁一样,离得近时,如胶似漆,离得远时,冰冷无力。

班主任静了音,让我们看ppt,我犹豫了一会儿,看了眼身旁的锦淮。“锦淮,会弹钢琴吗?”

不一会儿,花之舞的韵律就从她的房间传了出来,我坐在锦淮身旁,听她弹着略微生疏的调子,轻轻点开了麦克风。

“李清梦,你还好吗?”一语出,弹幕即刻纷飞……

“我很幼稚,并且是第一次谈恋爱,所以我不知道两个人之间该如何相处才是最好,如何处理彼此的矛盾才是最妥当的,如何处理自己的秘密才是最合适的,我也不清楚该怎么跟你说说想你爱你,李清梦……我想你懂得比我多,你跟我说一下,这都要怎么办,我们两个该何去何从,你回应一下我好不好,我受够了这样的感受,几乎每一天,我都像是被抛弃了一般……”班里人的评论如潮水般涌上屏幕,我停了停,悲伤逐渐涌上心头,锦淮的弹奏仍在继续,我压下满心的悲,接着说道:“你要是有什么苦衷,可以跟我说……”话还没说完,班会就结束了。

李清梦给我发了条消息,很长很长:

“和你在一起的时光真的让我很开心,但现实的很多事情我们都无法决定,我来广东不久后,陈央也来了,是我妈妈让他过来的……我妈妈和我都很喜欢你,你也是知道的,但人往往都是易变的。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对我那么好,在这里的时候,我偶尔会替我们感到惋惜,为我感到不值。我看不到你为我做出的改变,我看不到你在靠近我的路上勇往直前的模样,看不到我想看到的模样。跟你说这些,只是想让你少一些负罪感,你不要多想。你让妈妈转告我的话,我也收到了,我明白你的意思,毕竟我们才认识没多久……所以,别回头,走就走的洒脱些吧,别再让我有机会讨厌你了,小梁子。”

“勿念,李清梦。”

我看了好久,锦淮的曲子已经弹了三遍,她问我还要不要继续弹,我摇了摇头,看着手机上的消息,脑袋不住的嗡嗡响。

“你病养的怎么样了?阿姨她跟你说了些什么?我想我们之间肯定是有什么误会。”消息转了半天,变成了一个惹眼的红色叹号。我心里猛的一揪,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一样,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抽了过去。眼前一昏,抱着手机就蹲在了地上。

“哥,你怎么了?”锦淮被我吓了一跳,蹲在我跟前轻拍着我的背,似乎要把我最后的倔强都给拍碎了,我揉了揉眼睛,跟她说了没事之后,失魂落魄地走到阳台上,看着楼外楼下,打开窗户,听着风声,我扶着窗沿,看着外面的天,突然好想抽根烟。

“哥,你干嘛!”锦淮的声音突然响起,我这才发现自己半个身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探出了窗外。她把我往里面拉了拉,看着我失落的样子,哇的一声就哭了。

“你干什么啊哥!是不是我弹得不好,嫂子才不要你了……啊呜呜呜……”

我抱着锦淮,小丫头被吓的哭了起来,哭的很让人心疼,她肯定是误以为我要轻生了。“乖,哥怎么会那么做呢,哥只是觉得闷,快要闷死了,就想透透气……”

说着说着我也哭了出来,锦淮是个很聪明的女孩,她猜到了是李清梦的事。

“李清梦是个坏女人,她都让我哥哥哭了!”她跟程君悦抱怨的时候总喜欢让我听到,我对小丫头的心思很欣慰。可在内心的角落里,李清梦依旧是那般纯洁。只是不曾被人再提起罢了,我问过老妈关于李清梦的事,因为老妈从放假开始就没有再提及过她,不过老妈似乎是怕我想不开,说什么都不肯说。

那一段时间,我整日整夜的失眠,锦淮天天弹曲子给我听,介绍程君悦的种种给我,我对小孩子不感兴趣,但应锦淮的要求,我与悦悦还是进行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友好“表演式”交流。

我似乎又恢复了往常那样,把日子过得平静如水,毫无波澜。

二月初,锦淮过生日,我给老爸打了个视频,一家人也算凑在桌上吃了个团圆饭。姚汐月不知道是怎么知道的,竟也打电话来祝福。

“梁辰淮?我被隔离了,好巧不巧欸,就在你家楼对面……”

我拿起一个馒头,起身走到阳台上,锦淮在我身后紧跟着……姚汐月果然就在对面,憨笑地朝我挥着手。

“哥,她也好漂亮啊!”锦淮也凑到了我身旁,挥着手回应着对面,我把她按了回去,转身看着姚汐月,轻声问道:“你怎么会在这儿?”

“想见你……所以我就来了!”

她坐在窗台上,在窗上画了个心,朝我嘻嘻笑了笑,转身挂了电话,留下不明所以的我一脸懵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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