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名侦探
卡关查攻略并不可耻。
齐木楠雄承认他确实对佐藤很在意, 但这并不是喜欢。
佐藤只是恰好来自另一个世界，又恰巧能力和身份特殊，他稍稍上点心也是理所当然的。
夏油杰只是一个外人, 在他的视角看来齐木楠雄的行为和言语很矛盾，会误会也是理所当然。毕竟对方只是一位十六岁的少年, 对于人与人的关系还没有更加深刻的感悟, 只会把关系停留在单一的“朋友”、“恋人”、“家人”等这类标签上。
“人与人的关系是复杂的。”齐木楠雄忍不住多说了些, “我关心佐藤是因为我认为他是我的同伴。”
这类感情并非爱恋。
夏油杰没想到齐木楠雄会这样答复, 不由得陷入沉思，他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却想不出来。
门口传来咋咋呼呼的声音打断他的思绪，一位穿着侦探服的少年推开了门。
这位便是江户川乱步。
夏油杰曾在做任务时见过他一面, 没想到穿侦探服是这个人的个人爱好，这年头奇奇怪怪的人真是越来越多。
江户川乱步一进门就注意到两位来客, 他打着哈欠, 眯着眼说要吃什么什么甜品，坐到两人对面的座椅上, 慢悠悠地戴上眼镜，他才睁开那双碧绿的眼眸，静静地看着对面的齐木楠雄和夏油杰。
“不好意思我迟到了。”江户川乱步吃了一口桌上的点心，“你们要问什么呢？”
夏油杰一听对方变得正经的声音, 不动声色看了眼齐木楠雄，这两人的声音有几分相似。
齐木楠雄直白说道：“查一件事, 咒术高专有关。”
“咒术界啊……”江户川乱步盯着夏油杰，“啊，原来是这样, 你就是咒术界最近失踪的那位学生吧。”
夏油杰眨眨眼, 他原本以为武装侦探社只是以报酬高低来接委托, 却没想到对方却是站在自己这边。如果是对方站在咒术界那边，见到他也没必要透露高专在找他，直接喊人来抓便是最明智的举动。
江户川乱步捏了捏甜点，一些碎渣落在桌面上，他说：“怎么办呢——咒术界那边的人也在找你呢。”
“江户川先生想要什么？”夏油杰面色缓和，他不理解对方为何要帮助自己。
“那当然是乱步大人看你们比较顺眼，那群人态度太傲慢了，完全不把乱步大人放在眼里！”江户川乱步气呼呼地说道：“你们可要给我买双倍的粗点心！！！”
夏油杰应下，对江户川乱步的观察力感到佩服。
“你们想问什么事？”见夏油杰对他客客气气的态度，江户川乱步这才满意，“你们咒术界的事都好麻烦。”
夏油杰犹豫着是否要说未来记忆的事，齐木楠雄却从包里取出一叠厚厚的资料。
“这是咒术界这三年有异常评级的任务，以及上面因为做任务死亡的外聘人员信息，还有和各校交流、活动的记录报告。”
夏油杰：“……”
咒术高专老底都要被齐木楠雄被挖空……
这到底怎么做到的？这些资料到底怎么在短时间里弄来？以及这三年来……死去的外聘人员有这么多吗？
这些都是太宰治提供的资料，虽然要齐木楠雄潜入咒术高专也能办到，但非常麻烦。刚巧港口黑手党背后一直在盯着咒术高专，也有个别异能力者看不爽咒术师，这些不算特别重要的资料通过特殊途经获取也不是难事。
齐木楠雄也是在收到这份资料时，才清晰地明白这咒术界真是不受待见。
内部学生看不爽高层，别的势力也没想着靠这个情报和高层做交易或者收取报酬，他终于明白为何咒术高专外聘的异能力者和超能力者干不长久。
“根据这些资料，麻烦乱步先生能否帮忙找一下是谁将未来的记忆泄露给咒术高专吗？”齐木楠雄直言不讳，他就是想看江户川乱步对此的反应。
江户川乱步抬眼瞥了一眼夏油杰，而后眯着眼笑道：“果然，你是那位叛变白兰的咒术师啊，这下一切事情都说得通了。”
“什么意思？”夏油杰有些不明白。
“只要是拥有未来记忆的人，就不屑与咒术高专合作，所以大家通风报信是不存在的。”江户川乱步迅速翻看这些资料，抽出一张资料，上面是一位长相朴素的人的照片，“这位异能力者大部分都是接保镖任务，能力是追踪线索，可他却一起帮忙祓除了因龙头战争而生出的咒灵。”
“那次任务我也参与，这位保镖的追踪能力很有用。”夏油杰看了眼信息，这位保镖在七天前因为一次祓除任务猝死，评估者最终得出结论是死于咒灵的诅咒。
本来是挺正常的意外，但江户川乱步点出来，他的死亡就显得十分可疑了。
江户川乱步说：“结合那次任务时间，还有当时催生咒灵的一些人，这位保镖的‘追踪能力’实际上完全查不到咒灵的所在处。”
夏油杰微愣，“江户川先生的意思是……”
“他隐瞒了能力，恐怕连咒术高专的人都没发现。”
夏油杰看了眼保镖参加的任务，其中有一个任务内容是去一个医学交流讲座当保镖。
“这个交流讲座……”是家入硝子去年参加过的医学讲座。
——“那次连着好几天通宵最后我都没力气点烟了。”
他想起家入硝子的话语，那次交流讲座会不会发生什么事？
“你去查查那次参加讲座的人，便能找到真相。”江户川乱步眯了眯眼，“虽然我看出来了，但没有能说服你们的证据。”
“我相信江户川先生的能力，能否告诉我们吗？”夏油杰又说：“我改日会请你吃一家甜品店的新品。”
江户川乱步满意地弯起嘴角，“咒术界的‘医护人员’本就很少，这个讲座里面必然有一位拥有未来的记忆，彭格列这样强大的家族后期肯定会拉拢各界的医学人才。至于为什么会得到你未来的情报，恐怕透露的人拥有记忆相关的能力。”
记忆相关的能力……
夏油杰想到那位能够读取记忆的不良少年恶灵，可对方是一年前死亡的人，如果是那恶灵透露了信息，那么以那群老头子的作风早在以前就动手而不是现在。
江户川乱步点了点保镖的资料，“这位保镖之前的任务都是简单又安全，而医学讲座的任务结束后，他接的任务难度高了不少，报酬也多，而这几次任务可不是单靠追踪能力就能解决的。”
“你是说——”
“我猜测那次医学讲座他获得了特别的能力。”江户川乱步翻开死亡的异能力者资料，那位异能者的照片是一个飞机头，看起来极其张扬，“这个不良少年也接了保镖任务，可他在下一个任务却死了，死因是评级错误。”
夏油杰微蹙眉头，照片的不良少年和前两天见到的恶灵一模一样，可资料能力那一栏是短暂的控制失去意识者的身体。
他记得那位恶灵说自己是完成祓除任务被人袭击而死，死因完全不是因为评级错误。
“这位不良少年变成了恶灵，他的能力是读取记忆……”夏油杰大概猜出是怎么回事，“那个保镖的能力可能类似复制的异能，把不良少年‘读取记忆’的能力复制了。”
“差不多。”江户川乱步接过员工泡好的奶茶，他抿了一口。
齐木楠雄大致明白事情经过，他默默记下重要信息后，问出关键问题，“这个人为何要把情报泄露给咒术高专上层？”
“多半是为了钱，只不过我不认为他会愚蠢到和那群人做交易。”江户川乱步摊摊手，他仔细看着任务报告，选了三个地方，“你们可以查查他这三次任务。”
夏油杰看记下江户川乱步圈出的任务，“三个任务地点都在河边附近。”
“对，前段时间有个中学生集体自I杀的案件，有一点很奇怪，那些学生都死于溺水。”
“可能是自I杀的地方生出了咒灵，所以他正好去祓除。”夏油杰说出自己的想法，发布任务的可是咒术高专，咒术高专再怎么腐败，也不可能故意去伤害普通的学生。
“反了反了。”江户川乱步蹙眉说道：“我是指他完成任务之后，这些地方刚好都发生了自I杀案，他肯定做了什么手脚，说不定是和诅咒师为一伙的呢。这么显而易见的事竟然还要乱步大人解释，你们可要给我额外的零食！”
“具体要什么样的零食？”夏油杰察觉到对方有些生气，温和笑道：“可以的话指定几个店铺，我找人把甜品送上门。”
江户川乱步说了几个店铺，又说：“请在后天中午这个时间段送到侦探社——”
“乱步，你又想偷藏小零食！”在一旁听着的福泽谕吉推开隔档，上前轻打一下他的头，对夏油杰和齐木楠雄微微点头，“报酬等会儿会告诉你，零食这类就不必了。”
“啊！不公平！不公平！我明明告诉他们好多好多事了！！！”江户川乱步被福泽谕吉抓住后衣领拖走，只能无力地控诉。
夏油杰悄悄对江户川乱步比了一个二，对方口上还在控诉但对夏油杰比了一个大拇指。
两人不动声色地达成交易。
齐木楠雄有时候挺佩服夏油杰的社交能力，这人很会看碟下菜，反观某些成年人……
“阿嚏——”
佐藤打了一个喷嚏，他揉揉鼻子，盯着货架上的各类酒品。
“佐藤哥哥，你该不会是想喝酒吧？”中岛敦眯了眯眼，他警告道：“你别忘了你前几天醉成什么样。”
佐藤摇摇头，“我就是看看，过过眼瘾。”
他依依不舍地撇开视线，又挑了许多零食和点心。
中岛敦问：“会不会买太多了？”
“不会的，对乱步老师来说这些都是基本报酬啦。”
佐藤内心有几分雀跃，等他和中岛敦带着两大袋零食拜访武装侦探社时，已经是下午。
齐木楠雄和夏油杰早已离开，虽然收到了夏油杰发来“事件查清楚”的信息，但佐藤还是想来亲自看看武装侦探社，如果靠谱的话，他可以在离开的时候完全放心地把中岛敦托付给福泽谕吉。
“你们是——”
刚做完任务回来的江户川乱步见到门口的两人，立刻戴上眼镜。
“乱步老师~”佐藤把两大袋零食递过去，“给你的！”
江户川乱步想要接过的手被拉住，福泽谕吉上前将零食推了回去，“是客人吗？先进去再说吧。”
江户川乱步看着被福泽谕吉收起来的零食，虽然嘴上在控诉着，但也没有多伤心。他更是将注意力放在面前的两人身上，“你们是佐藤和中岛敦吧，我听齐木君讲过了。”
“这样啊。”佐藤长话短说，“可以问问你们的具体工作内容吗？以及工资、待遇、福利等等吗？”
中岛敦：？
江户川乱步倒没怎么惊讶，他打量着佐藤，笑道：“这种事你问员工就行了，还有什么事吗？”
“喵~”
一只三花猫扯了扯中岛敦的裤脚，中岛敦一时无所适从。
“敦，和猫去玩一会儿吧。”佐藤笑道。
中岛敦听出话外之意，抱着猫跟着员工到休息室吃点心。
江户川乱步睁开眼，收敛调笑的语气，“你们两位异世界来客的存在是一个极大的变数，前期的伪装工作虽然做得很仔细还是露出了马脚。骗骗老花眼的人也就罢了，我们可是时刻警惕着未来的事件再次发生，差一点都将你们两位看作是当时消灭世界的幕后黑手了。”
江户川乱步不禁感叹世界的奇妙，和异世界来客比起来，未来记忆根本算不上什么奇闻轶事，只是不清楚这两位原本的世界是平行世界还是异世界……
佐藤：“……”
怎么回事？他怎么听不懂？什么未来什么幕后黑手？
面对江户川乱步理所当然的表情，佐藤选择转移话题，“乱步老师，可以麻烦你一件事吗？”
“是关于敦的事吗？放心吧，我早就看中他希望他能够入社。我们现在广招社员，敦是个可塑之才我们很欢迎他，侦探社也不会亏待他。”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也就你和福泽老师靠谱了，不过还是等敦再长大一些吧。”佐藤忽然放了心，江户川乱步与他印象中一样。
“那么……”江户川乱步扶了扶眼镜，“你找我是有重要的事吧。”
佐藤莞尔一笑，他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眼。
江户川乱步微愣，面前的青年缓缓睁开了眼，看起来温和无比，他却莫名感受到熟悉的气息。
“乱步老师，我还有一个私人委托……”
佐藤说出口的话语缓慢又沉稳，与上一秒活泼的语调完全不同。
江户川乱步静静听着佐藤吐出清晰的字句，他睁大双眼，对面的佐藤只是弯着嘴角，说出的话语仿佛置身事外，眼中也没有任何笑意。
“拜托你了。”
佐藤说完后站起身，对他郑重鞠一个躬。
江户川乱步嘴角往下撇，面露严肃。他望着面前的茶杯，上面的茶水正缓缓冒着热气。
等佐藤带着中岛敦离开后，那杯茶也没了热气，他自言自语地呢喃着，“超能力者，你会允许这件事发生吗？”
在武装侦探社楼下咖啡厅吃甜品的齐木楠雄：“……”
真是可怕的名侦探，明明没有任何特殊能力，却有着无与伦比的观察力和推理能力。
“佐藤哥哥，你不觉得乱步先生的声音和齐木先生很像吗？”
中岛敦和佐藤走进侦探社楼下开的咖啡厅，两个人都想尝尝招牌写着的限定冰淇淋。
“像吗？”佐藤认真思考道：“音色有点像，但能听出很明显的区别吧。乱步老师的声音虽然比齐木同学活泼，但齐木同学的声音听起来更清晰和温柔呢。”
“那个，佐藤哥哥——”
佐藤越说越起劲，“不过这不是我的滤镜问题，齐木同学确实很温柔。敦你需要什么的话大胆和他说，别看你齐木哥哥那副生人勿进的模样，其实他十分在意身边的人，不然他早就远离我了……”
中岛敦停下脚步，指了指坐在一旁的齐木楠雄，“佐藤哥哥，齐木先生在这里……”
佐藤：“……”
他愣在原地，脸“唰”地一下瞬间红透。
作者有话说：
佐藤：救命。
齐木楠雄：救命。
中岛敦：……救命，又要再来一遍吗？
夏油杰：救命……不对，我明明不在为什么让我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