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A市的第一天时,夏宁对自己被软禁的这件事毫无觉察。
因为乘坐飞机时的疲惫,他躺在床上就立刻睡了过去。夏宁睡眠质量向来很好,怎么闹也闹不醒。
这一觉他也睡得很香。
第二天醒来,夏宁揉着惺忪的眼睛想走出房间时,却发现房间的门是锁着的。
夏宁怔了怔。
他用力拧了拧门把手,仍然拧不开。
为了保证安全,时家的主宅里的房门看似是木质的,实则却是用一种复合的合金材料打造,并刷上木质纹理。硬度极高,隔音效果也很好。
夏宁重重拍打了几下门,门依然没能打开。
直到有人推门而入。
时景屿今天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衬衫,搭配着深色的丝质领结,打扮得很清爽,也很有贵气。
不像夏宁。夏宁在房间里时同样穿着很少,仅仅穿着简单的睡衣睡裤,裤子也很短。
进门之后,时景屿似有似无地又重新掩上了门。
他手上捧着早餐盘,问:“宁宁,你在门边干什么?”
“我想出去,”夏宁说,“但是门好像锁了。”
“你的伤才刚好,只是医生说可以出院的程度,还需要好好休养。”
时景屿安抚道,“所以先别出去了,待在床上有助于你的恢复。”
“我现在很健康。”
夏宁举起胳膊,试图向时景屿展示自己胳膊上的肌肉,“少爷,你看,我真的很强壮。”
时景屿伸手捏了捏夏宁的上肢,夏宁确实是有肌肉的,但手臂很软,体脂率极高,捏起来软乎乎的,非常舒服。
让他爱不释手。
大腿肉也很紧实饱满,这是来自于长期锻炼后的。皮肤细腻光滑,摸上去带着融融热意。
他忍不住又捏了两把,才笑着说:“对,你确实很强壮。”
“但是,要乖。”
他拍了拍夏宁的脑袋,“医生说你需要好好休养,你总不能不听医嘱吧?”
夏宁晕乎乎地听着,少爷的话似乎确实有点道理……?
时景屿轻描淡写转移话题:“所以先吃早饭吧,今天的早餐刚好都是你爱吃的。”
“哦,好……”
夏宁稀里糊涂地接过了面包。于是,在夏宁啃完面包后,已经忘记了继续和少爷辩驳的这件事了。
**
就这样,夏宁在房间里被关了三天。
这三天,因为房门锁着,他不得不足不出户。
一日三餐都是由时景屿送到房间里来的。
房间里有网络。
但夏宁点开手机时,却发现无法登录任何社交软件。他上网玩游戏或者看都是没限制的,却没办法登录企鹅、或者微信这些。
所以他无法联络别人。
和爸妈的联络还停留在三天前。
夏宁原本打算回
来后直接去找父母,给父母一个惊喜。结果回来时恰好在深夜,他不想打扰爸妈休息,直到现在还没能见上爸妈一面。
在这三天里,少爷大多数时候都和他同样待在房间里。
他会看各种各样的书,陪夏宁玩游戏,监督夏宁完成寒假作业。少爷的表现和平时毫无异样,对他的态度也无甚区别。
总是让夏宁很纠结。
“系统,你说我是不是被少爷给软禁了啊?”
深夜,躺在床上,夏宁辗转反侧。忍了又忍,他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惑,“……我这是被软禁了吗?”
系统被哽住了:【你这不是被软禁了,还能是什么?整整三天都没出过房间,你还没感觉到不对劲吗?】
夏宁茫然:“但是少爷为什么要软禁我?”
【这我怎么知道,】系统不负责任地说,【毕竟我也没办法理解神经病的脑回路啊。】
夏宁立刻:“少爷不是神经病。”
系统:得,虽然习惯了,但看到自家白菜总是胳膊肘往外拐还是很心塞。
【行行行,你家少爷不是神经病总行了吧,】系统没好气地敷衍了两句,【不过把你软禁在房间里,这明显已经侵犯到你人身自由了。】
“主要是待在房间里太无聊了。”
夏宁在床上滚了圈,“我想出去玩啊,我不想留在房间里继续补作业了!”
说干就干。
第二天,夏宁就直截了当对时景屿说。
“少爷,我想出去。”
时景屿抬起眼睑,同样是轻描淡写的:“那等你补完寒假作业再说吧。”
夏宁:“……”
他瞬间苦了脸,“可是作业还有那么多,我还有十几张卷子和两本练习册没能做完。”
时景屿便笑了下,爱怜地捏了捏夏宁的脸,说:“还有一周多就要开学了,我建议你还是快点赶完寒假作业吧。”
夏宁被一击必杀。
第一回合,夏宁败退,Gamever。胜利者,时景屿。
夏宁不打算放弃。
次日,少爷来他房间时,夏宁的态度特别殷勤。
他乖巧地问:“少爷要喝茶吗?”
时景屿愣了下,也想看夏宁葫芦里到底是卖了什么药,不动声色说。
“好。”
于是夏宁去倒了杯茶。时景屿刚喝一口,立刻被甜到了,他连忙将茶水给咽了下去。
时景屿脸色古怪。
“……你加了糖?”
“对,”夏宁点点头,理所当然的语气,“因为茶水很苦吧,所以我加了三勺糖。”
时景屿:“……”
他真情实感地说:“宁宁,下次你还是别倒茶了。”
夏宁见倒茶没能讨好到少爷。又很热情地贴上去,主动要求:“少爷,不如我给你按摩吧!”
“按摩?”时景屿怀疑,“你会吗?”
“我可有一手了。”
夏宁信誓旦旦。
于是时景屿半信半疑地躺在床上,任由夏宁替他按摩起来。夏宁深吸一口气,猛喝一声,锤在了时景屿的背上。
时景屿差点没忍住闷哼出来。
他深切怀疑自己内伤了。
眼见夏宁还打算锤第二拳,时景屿连忙叫停:停停停,宁宁,你这是从哪里学来的按摩技巧??”
夏宁回答:“昨天你陪我看的动漫里的。接下来还有足底按摩,就是我踩在你背上给你按摩……”
时景屿:“……”
“大可不必。”
他扶额,“宁宁,我真的怀疑你想谋杀我。”
这一天,夏宁使出浑身解数,想让时景屿满足后,主动放他出去。遗憾的是,往往弄巧成拙,把时景屿搞得哭笑不得。
夏宁的计划再度宣告流产。
第二回合,夏宁又一败涂地,Gamever。胜利者,还是时景屿。
**
被软禁五天后。
夏宁深切觉得再这样下去不行。
时景屿晚上来送饭的时候,又给他端来了一碗药。汤药苦涩,在舌尖弥漫出惊心的苦意,夏宁苦着脸喝完了药。
“很苦吗?”时景屿好笑地说,“每次你喝的样子,都像是我在逼你喝毒药一样。”
“很苦。”
夏宁抱怨道。他盯着少爷的唇,微微上翘的弧度,看起来很好亲。夏宁的视线不禁定格住了,他突发奇想,“少爷你自己试试不就行了吗?”
接着他踮脚,吻住了少爷的唇。
这并不能说是个甜蜜的吻。
因为他们唇舌间都沾染着挥之不去的药味,但涩意和苦浊扩散在口腔中,却氤氲出另一种奇异的脸红心跳的氛围。
时景屿最初愣了下,随即很快反客为主。
他不客气地伸出舌尖,用舌搜刮着夏宁的口腔。同时手掌牢牢固定着夏宁的腰,不给夏宁任何逃跑的机会。
“怎么样,”夏宁断断续续地问,“少爷,果然很苦吧。”
“嗯,确实很苦。”
时景屿心不在焉地回了句,目光仍落在夏宁的唇上。对方的唇很红,他不确定究竟是原本就这么红的,还是因为他们刚才的吻。也许他刚才表现得太粗暴了点。
想到这里,时景屿不禁后知后觉地双颊发烫起来。
他喉结鼓动着,眸色加深。
“因为苦,所以才需要吃糖。”
他的话意有所指,也不知是在说什么糖。
时景屿拆开一枚糖,用舌尖衔住。原本糖是留给夏宁吃完药后安抚用的。但现在他有了更好的主意。
他倾下身,再度盖住了夏宁的唇。
这次回味在他们口腔里的,除却药味的苦涩之外,还有种奇异的甜蜜。
矛盾而又让人欲罢不能。
时景屿想。也许对他而言,
夏宁就是他的糖。
是他的药,也是他的糖。
如此复杂,而又如此具有致命的吸引力。
直到糖彻底在他们嘴中融化,他们也没有分开。夏宁的唇殷红,张合间像花瓣似的。时景屿能从那里面吮吸到最诱人的花蜜,摄去了他的魂魄。
一吻结束。
两人都气喘吁吁。
“少爷。”
夏宁突然说,无辜地盯着时景屿,“你好像……”
他俯身在时景屿耳边,笑得很灿烂。夏宁眨了眨眼,就像热心肠地提出建议那般,真诚地问。
“需要我帮你吗?”
时景屿呼吸滞了滞。
盯着他的视线很危险:“你想怎么帮我?”
……
不久后,时景屿半掩住面,想掩住那泛红的脸。他额前的发往下滴着汗水,呼吸也不均匀。夏宁见状想退开,却被时景屿给拦住了。
“少爷?”
夏宁疑惑地看他。
“感谢你刚才帮了我。”时景屿声音喑哑,“作为礼尚往来,我也回报一下你吧。”
“这就不用了……”
不顾夏宁的推拒,时景屿环住夏宁,笑着说,“我是很懂得知恩图报的人。没事,我来帮你。”
夏宁支吾着:“但是少爷,有点热。”
时景屿的视线很有压迫感。
他轻笑了声,手掌覆盖在夏宁的额头上,温柔地说。
“你看,宁宁,我就说你也有感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