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猫摊主鄙视的小眼神注视着，孙永华闷笑了两声，几口吃完瓜，随手在身上擦了擦。
结果猫猫看他的眼神更嫌弃了，还往后挪了几步。
孙永华开口问道：“摊主，这次过来还有件事。我们都想搬到这来住，在之前那总是不得劲。”
“此事不用与我商量，除了被围起来这块地，其余地方都是无主的。”
“好，总之还是要和摊主你提一提，听说你们也在造房子。”
这么多人都要住过来，菜摊岂不是更热闹了，符椒心中暗想。
吃瓜众人虽然都在各自聊天，但都心不在焉，耳朵竖着听两人对话。见扶苏不反对，大家互相对视一眼，脸色都轻松不少。
上次吃完瓜回去后，实在是坐立不安，又怕怨气再来，又没事可做，闲得发慌。
大家凑在一起聊天，才发现原来大伙都这样，因此众人一拍即合，决定搬家。
“曹姐，我们想去看看附近的空地，以后就住在这块了，你要和我们一起去看看吗？”
“不用不用，我就不要房子，以后就在菜摊待着。”曹姐想了想，摇摇头婉拒了对方的邀请。
“那行，我们先走了。”
孙永华和扶苏曹姐打了招呼，和众人往刘建军所在的方位去了。
试探地摸了摸猫，曹姐对着黏人的布偶很是喜欢。
“摊主，我什么时候给你们做饭？”
“不急，我们还没有厨房。”
“好的好的。”
“对了，怎么称呼您？”
“我叫曹翠，不嫌弃就叫我曹姐就行。”
“好，曹姐，您没事也可以在附近逛逛。”
“哎，哎，好。你这两只猫，一只能干，一只乖，养的真好。”
摊位上只剩三人和两只猫，曹姐有些局促，尽力找了话题来聊。
符椒抬爪子挠了挠了耳朵，他可比布偶乖多了，而且也不用人类养。
扶苏语气温和：“曹姐喜欢猫？”
“挺喜欢的。”
布偶侧躺在曹姐面前，抬起一只爪子慢慢舔着，看着很惬意。
她没忍住，伸手梳理了几下布偶肚子上的毛毛，对方只是歪头看了她两眼，连腿也没有蹬一下，就继续舔毛。
“我以前帮着烧饭的时候，那户人家家里也有一只狸花猫。不过除了睡觉，它都不让人摸。”曹姐笑笑，“它就喜欢一只猫在纸箱子里待着，你靠近它，它还要哈你呢。”
“每只猫猫都不一样的。”符椒呈农民揣的姿势，专注听着曹姐说话。虽然对方听不懂，但也时不时回应一两句。
布偶翘着头舔累了，坐起来认真舔爪子，山竹般的黑色爪爪开了花，先舔两口，再咬一咬，再舔几口，再咬一咬。如此几个轮回，终于将一只爪子舔干净了。
扶苏和曹姐都一本正经地盯着看，感觉还挺治愈。柳意也时不时探头看一眼，手上的活都显得更有趣了。
“对了符椒，你为何舔毛时，不如此咬一咬？”扶苏看了看符椒，发出疑问。
“啊？”符椒当然也在看对方舔毛，怪沉浸的，“本喵觉得舔舔就行，不用咬。”
“那为何它要咬？”
“……那我给你问问。”符椒喊了几声，“小布，小布。”
布偶换了一只腿，一丝不苟地舔着，根本没听到符椒在喊他。
又不好靠近，符椒明白自己要是过去，一定会吓到他。况且本来他就讨厌同类，别再给他施加压力了。
扶苏于是走过去，伸手在布偶眼前晃了晃。
布偶顿时停住，眼神随着那手游移两下，探爪勾了勾。
将问题又问了一遍，不出符椒所料地，布偶意简言赅：“习惯了，以前感觉痒。”
“怎么会痒？”符椒不解，他从来没有这种感觉。
“不知道，身上有红点点，不舒服。”
符椒思索几秒：“跳蚤？”
布偶继续自己的舔毛大业：“也许。”
听完两喵对话，扶苏：“布偶身上有跳蚤？”
曹姐听到这话，有些愣神：“在地府里还有跳蚤？这也没有驱虫药啊。”
忍不住上手将布偶检查了一番，什么也没发现。
“还好没有。猫咪都要定时驱虫的，一般来说流浪猫会长跳蚤。”
符椒：“应该他活着的时候长的，到地府后虽然没跳蚤了，习惯没改过来。”
扶苏了然：“看来每只猫养成的习惯都不一样。”
曹姐随口道：“可不是吗，一样米养百样人。”
扶苏默默咀嚼着这句话，也有了一点感悟。
……
隔壁的郑霜正在收拾屋内的大盆，猫咪们吃完了鱼后，纷纷找了地方梳洗毛发。
她又进了厨房看炖灶上的鸡，见已经滚了，又将火调小，慢慢煨着。
洗了盆，收拾好，郑霜又挨个掀开砂锅盖看了看。
金黄色的油随着透明的汤，咕嘟咕嘟地翻涌着，一阵阵热气冒了上来。
郑霜就这么一手拿着锅盖，一手举着勺，随着蒸腾的热气发起了呆。
布偶跟着扶苏过去后，应该挺适应的，毕竟一直没有听见什么大叫。
啊，不过说起来，这布偶和自己活着时，养的那只真像。
都是重点色，眼睛蓝汪汪的，喜欢趴在自己肩上伪装围脖。
那是自己养的第二只猫咪，很亲人，性格也好。
现在都应该被爸爸妈妈养着吧。郑霜这么一想，突然有点鼻酸。
“喵~喵嗷~”
脚边传来几声猫叫，裤子也传来拉扯感。
低头一看，几只猫猫散落在厨房各处，专注地看着自己。
“大花臂你怎么了，好半天没声音，我以为你死了。”
扒拉了几下裤脚的灰狸花，疑惑地抖了抖耳朵。
“她已经死了，是轮回。”
乐乐迅速纠正。
“你们怎么进来了，鸡可还没好，不能吃哦。”
郑霜将锅盖和勺子都归位，强行从心酸的感觉中抽离。看到这些猫猫，就觉得心里有些安慰。
猫们见没什么事，前后慢悠悠地踱出了门。
“啊那布偶去哪了？”
无毛猫慢了半拍，突然想起自己刚才没看见对方。
“跟着符椒去菜摊了。”
“哦？”小灰眼珠转了转，利索地爬上了围墙，探头探脑地寻找着。
“哈！！”
布偶突然跳了起来，炸着毛冲曹姐身后龇牙咧嘴。
曹姐刚想伸手摸摸它，见状手一抖，有些尴尬地将手收了回去。
扶苏和符椒看过去，只见不远处的围墙上，蹲着一只灰狸花，正朝这看过来。
“她不会过来，你别紧张。”
符椒安慰了一句，围墙上就陆续多了四五只猫。
扶苏温声道：“曹姐没事，他看到那边墙上的猫了，有些紧张。”
曹姐转头，果然见到了猫，舒了口气。挪了挪挡在布偶身前，阻挡对方的视线。
叹了口气，符椒爬起来，翘着屁股伸了个懒腰，跳下桌子准备去交涉。
结果刚往外迈，墙上的猫咪一一消失了。
符椒情不自禁吐槽：“？他们这好奇心还挺重，不过挺礼貌，看完就走。”
随着猫咪的离开，布偶也收起飞机耳，不过也不舔毛了，就盯着围墙看。
曹姐挡一挡，他走开盯围墙，曹姐再次堵在他面前，布偶又走开。循环几次，布偶有些无语：“干嘛。”
“怕你看到别的猫。”符椒吐槽，“等会又打起来，你又打不过。”
布偶愣了一愣，转身正视符椒：“打的过的，我让着他们。”
“……你开心就好。”
刚才被打得毛毛乱飞的那位，不知道是谁。
“摊主，我们回来了。”
抱着一块木头的孙永华，和几个伙伴走了回来，脸上都是笑容。
扶苏颌首，打了个招呼，符椒也晃晃尾巴。
“其他人都留在刘大爷那帮忙了。”
“刘大爷很和善。”
“确实，甚至还说要帮我们准备盖房用的木料。这不，我就看中了这一块，准备做个麻将，摊主你会玩吗，做好了一起玩啊。”
扶苏摇摇头，好奇地看了看木头，麻将？
“没关系，到时候我教你，马上就学会。”
“好，那就多谢了。”
孙永华笑眯眯地撸了一把布偶，但并不敢去摸符椒，总觉得这橘猫不太一样。
招呼着伙伴，孙永华在旁边找了块空地，一起研究起来。
……
“这就是他们留下来的东西吧？”
一双素手轻轻地摸索着，似乎在判断这是何物。
“大概率是。”
清澈的少年音响起，他随手拿起毛笔看了看，又搁了回去。
轻灵女声道：“我们一路打听过来，干嘛不直接去菜摊呢？”
“左右也不急，先到处看看。”
“怎么不急，我是吃了他们给的东西，可是你没有。”
“一时半会死不了，我心里有数。”
女声妥协道：“……好吧。”
嘎吱——
男生推开院门，里面还保持着原样，他略略张望了一眼。
回身将女孩扶进院子，安置在凳子上，他四处打量起来。
除了翻倒的桌子凳子，小院里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男生遗憾：“看起来什么东西也没留下。”
“不过地上有一些洞，好像是个人形。”
女孩道：“不是说其中一个摊主会射箭吗？”
男生点点头，又出声道：“应该是这样，不知道我们过去，能不能看到这一手，听别人说总是觉得不够真实。”
“像是神话故事。”
“也有点像武侠。”
两人说完，都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