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口水巾

飞燕不愧是在男人堆里混饭吃的。

也不知她怎么经过南熵侍卫的应允,此刻正端着南熵的药碗,给他喂药喝。

嘴里也不停:“殿下怎么会伤成这样的?叫飞燕看一眼都心疼呢。”

喂进去一口,南熵没来的及回话,她又喂进去一口。

而且竟然哭起来:“飞燕想起从前,父亲也受过这么严重的伤,那时候都怪我当女儿的没本事,让父亲早早离开了。”

药到了嘴边,南熵不得不张嘴去接。

随即他目光一瞥,看见程宁,像抓住了救命稻草:“阿宁!”

程宁放下帐帘,踱步进来。

飞燕看见她,眼神有点复杂,目光像是在骂:怎么又是你。

但是面上还是笑着的:“姐姐。”

她脸上的泪水还没干呢,程宁肯定是知道她故意的,颇为尴尬。

程宁捡了个椅子坐下,她长发还未完全干:“不用叫我姐姐,跟你不熟。”

“阿宁!”南熵还趴在床上,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果断跟程宁求救:“她不知道从哪来的!”

看样子程宁认识她,但是他绝对没有招惹过风尘女!

他也不知道这女的怎么莫名其妙就进来了,还跟他嘘寒问暖。

程宁给他解疑:“今日去收拾郡守府的残局,被耗子关起来的。”

“那怎么在我这儿?!”南熵连那个劳什子的耗子长什么样都没有看清,他的女人关他什么事?

“我也想知道,”程宁面无表情地看向飞燕:“你来这儿干什么?”

“我——”

飞燕及时止住了声,刚刚公子跟她说过,不准透露目的,更不准说是他指使的。

要神不知鬼不觉地将这位大岚的王子殿下给拿下。

原本飞燕也是不感兴趣的,论长相,她觉得那位卫公子已经举世无双了。

虽然这位殿下也好看,但是她还是更喜欢卫宴洲那款。

不过人家是王子诶,一朝能跟着他回大岚,那就是后半生不用愁!

因此她动心了,她热烈地想将这个脑袋坏了的王子拿下。

反正卫宴洲看起来冷冰冰的,好像不吃自己这一套。

而且一门心思放在这个女将军身上。

不解风情。

“我路过这个营帐,打听到殿下重伤在身,想想以前好歹也有照顾人的经验,就想进来看看。”

“孙将军人很好,知道我也是好心,就放我进来了。”

程宁盈盈一笑:“你不怕那位公子知道你朝秦暮楚?”

就是他让我朝秦暮楚的!

但是飞燕不敢说,只得呵呵一笑:“我想清楚了,我更喜欢殿下这样英姿神武的男子。”

南熵有气无力地趴在床上,他刚刚被塞了几口苦药,他的舌尖都是涩的,说不出话来。

“是么?那你还挺有眼光。”程宁要笑不笑地道:“既然殿下这里有人照顾,那我就先走了。”

“阿宁!”南熵怕她误会,驱赶飞燕:“我不用你伺候,下去吧。”

但是飞燕不愧是道行深,眼泪说掉就掉下来:“殿下是觉得我伺候的不好么?”

“你别哭啊!”南熵差点直接跳下床:“我真不用你伺候!”

程宁不掺和这种事,不论是卫宴洲的还是南熵的。

她将南熵摁回去趴好,看了两眼他的伤口,已经微微结痂了,想来问题不大。

“我是真累了,先回去睡了。”

然后她没有停顿地离开了南熵的营帐。

睡觉其实还早,虽然跟南熵这里隔得挺远的,但是慢慢走回去正好将长发晾干。

夜里的空气和着半干的长发,还是有些冷的。

但是程宁不大在意。

夙乙不知道从哪冒出来,将手里的东西塞给程宁。

一个棉布包着的东西,上头竟然有一只小脚印的刺绣,用的红线。

很小,程宁的两根手指放上去就盖住了。

本来想问是什么,这下也不用问了,春华的刺绣她还是认得出来的。

打开小布兜,里头竟然是两个皮影小人。

还有一块.....口水巾?

“幽水送过来的,我想着主子大约会想小公子了,就给您看看。”

夙乙是不大敢揣测程宁的心思的,出来这么久她也没有过问过小公子。

但是今天收到这个,他莫名想给程宁,觉得或许会令她开心。

程宁将口水巾放在鼻尖嗅了嗅,上面一股极淡的奶香味。

是她在云哥儿身上闻到过的那种。

然后又翻回来,手指还在小脚印上比划:“长得好快,原本只有我的一根半手指大。”

离开幽水半个月,想想时间也快。

夙乙见她嘴角露出了很淡的笑容,也跟着开心:“小孩子嘛,肉眼可见地长。”

或许等他们回幽水,这小鬼头就该会笑了。

程宁反复地看着,原本没有感觉,但是这样清晰地感知一个小孩长大,有令程宁觉得神奇。

还是与她血脉相连的人。

她看了一会儿,问起另一桩事:“我兄长那儿,有消息吗?”

夙乙忙道:“当初并没派人跟着,因此出了晋阳都城之后,查起来就很困难了。目前锁定在鄞州,咱们的人还在找,应当很快就有消息。”

鄞州。

程宁轻轻叹了口气:“你说他们会愿意跟我一起过今年的除夕吗?”

她不确定嫂子是不是到现在都还恨程家。

如果不是程家,她也不会失去孩子。

“会的吧,”夙乙跟她一起看向天上的皎月:“都是家人。”

血缘是割舍不断的。

返回营帐,却见卫宴洲站在营帐旁。

他看见程宁手里的东西,目光变得有些柔和。

在幽水的时候,他只远远去城主府外等过,曾听到满月那天府里的热闹。

但他一眼也还未见过孩子。

据说叫云哥儿,不知道像他还是像程宁。

“阿宁。”卫宴洲拦住程宁的去路,目光有些贪婪地落在她的手上。

程宁干脆背过手,当没听见也没看见这个人。

等帘子落下,只剩帐上的璎珞随风飘荡。

卫宴洲垂下失望的眼睛,看向王喜:“她原本还会跟我说话,今天怎么了?”

王喜在望天。

等了半天不见他说话,卫宴洲瞪过来:“你今天也怎么了?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在翻白眼?”

“......”

王喜只好微微一笑:“奴才不想说什么,奴才觉得城主脾气算好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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