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密无间

富江对于镇火事会确实没什么兴趣,在打趣完多托雷后才将视线移过去,但下一秒那台上的巫女却让她皱起眉。

因为她居然看不清楚着巫女的面貌。

并不是因为有什么面纱还是其他的装扮,而是看不清楚。

“这个巫女就是鸣神大社的吗?”富江询问道。

“是的,”翔太回答道,“鸣神大社在影向山上,心诚者一步一步登山便可得到指引。”

听着翔太的解释,富江点点头,但并未将这些事情放在心上,神社完全不在她考虑之中,只是这个巫女却有点意思。

“千人千面。”多托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富江点点头明白过来。

看起来这个巫女确实有些本事,连她都不能看清楚本来面目。

“我们什么时候去鸣神大社看看吧,我听说那里有一株常开不败的神樱。”

听到富江的话,上条翔太立刻转身附和道:“可以啊,你想什么时候去。”

“过几天吧。”

“好,那你想去的时候与我说,我准备一下。”翔太说完后视线并未转到镇火事会的法事上而是停留在她身上。

而富江本来就与那镇火事会的兴趣不大,看与不看都没有什么关系。

“富江,你们在稻妻真的没有其他亲人了吗?”上条翔太询问道。

“没有,”她回答道,“不知道你问这个的意思是?”

“我是想......”

“钱,钱!”多托雷的声音打断两人,远处镇火事会已经进行到捐款仪式。

回过头,富江继续明知故问道:“所以,你是想说什么呢?”

“我......”

环顾四周的翔太吐出一口气,摇摇头道:“我先去捐款,你们在这里等等我。”

说完翔太便头也不回地离开,望着那匆忙离开的身影,富江没好气地转眼看向身后多托雷。

“要不是你,他都开口了。”

声音很小,只有两人能够听见。

“喂!那有人进展这么快的?”多托雷强调道,“这么容易到手,他不会怀疑?我们只是为了调查那笑声,还是说你真想做上条夫人。”

“不行吗?上条家看起来也还行,至少钱够我用一阵。”富江理所当然回答道。

“富江,你真是掉钱眼子里去了,别忘我们最终目的是什么。”多托雷眉头紧皱,让她不要忘记自己在做什么。

打了个哈欠,富江懒散道:“这又不冲突,钱我可不嫌多,上条家,九条家我都要。”

“有什么是你不要的?”

“你啊,”富江笑眯眯地凑近他悄声道,“我巴不得甩掉你。”

“那真是抱歉,会让你失望的。”多托雷拽过她的手臂狠狠道。

无所谓地耸耸肩,富江对多托雷的话没有丝毫波澜:“随便啊,那我们就看看到底是谁会先受不了对方?”

“我这么喜欢姐姐你,怎么会受不了呢?”

“警告你,别故意恶心我。”富江面无表情吐槽道。

得意的笑声传来,富江懒得再理睬多托雷,反正与他总是分不出什么胜负。

镇火事会结束后,她也不想再逛,说了句有些累后,上条翔太便立刻带着她回家。

刚走到门口,上条家的下人就上前来,不知道说了什么后翔太转身看向她:“我有些事情,富江你和弟弟好好回房间休息,我等会来看你。”说完后与下人脚步匆匆离开。

回到房间,富江将门刚关上,多托雷就打开房间中的那扇窗户。

“你要去吗?”富江走到窗户边看了看外面的万里晴空,“现在可不是晚上。”

“你这是在担心我?”窗外的多托雷回身问道。

“怎么可能,我只是在思考,你要是暴露我要怎么说才能立刻与你脱离关系,最好还能博一下上条的同情。”富江撑着下巴认真思考道,“说我是被你下药逼迫的怎么样?”

“......你能稍微做个人吗?至少也等我头七后再说。”

放下手,富江站在窗户前目视前方的那棵樱花树:“多托雷,那棵樱花树好像开得更艳丽了。”

说完后将视线重新落在窗外的多托雷身上:“要去快去,否则什么都听不见了。”

话音落下,多托雷点点头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不再耽搁时间快步离开,而富江依旧站在窗边。

多托雷是目前为止她见过沟通起来最不费力最聪明的男人,有的时候甚至会觉得他好像掌握世间万物的秩序,什么都逃不开手掌心。

而且他蔑视生命的观念并不在她之下,如果说自己只是将生命当做一群蝼蚁。那他便是将生命当做随时可以拆卸的机械,还要用自己的想法拼凑成想要的模样。

可怕的怪物。

这样的怪物存在于世的每一天都是对她的威胁,迟早有一天会将自己拆骨扒皮只为他自己那可笑的研究。

所以这一切发生之前,她一定要想办法遏制住或者杀了多托雷,否则到最后遭难的一定是她。

疯子是没有理智可言的。

席地而坐,富江趴在窗棂上看着那棵樱花树,不知不觉中睡意涌上来闭上眼睛。

突然一阵模糊的声音在脑海中直接响起,就像直接被灌输进来的一般。

“多托雷,生命是可以无限创造的,你想不想要试试?”

“只要允许,神都能够创造,更何况这些弃子。”

“人的生命太短暂,何不让他们死得有些价值?让你的研究更加完善。”

这是她的声音,却不是她所说的话,听起来像是其他‘个体’所言。可为什么她会听见其他‘个体’的谈话,并且仍旧有多托雷这个名字。

“血肉都是我生存的土壤,准备好了吗?多托雷。”

血肉模糊眼前一片血红,富江豁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依旧趴在窗棂前,手臂上还有飘落而至的樱花花瓣。与闭上眼睛前一模一样没有任何变化,只是身边多了一个沉稳的呼吸声。

低头看去,发现居然是多托雷,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他正闭着眼睛肆无忌惮地睡着自己的大腿上。

眼下的乌青看上去应该是昨晚坐在窗前一夜没睡的成果。

富江没有动弹仍由他睡着,抬头看向窗外,那棵樱花树在风声中沙沙作响,花瓣飘落在地像雪一般堆积。

梦中的血红与大片大片樱花花瓣交织,富江忍不住摸着额头眉间颦蹙。

刚刚好像睡着还做了梦,但她也会做梦吗?从未有过的体验,而现在已经想不起梦中具体发生过什么。

富江环视着上条家院子,总觉得到处充满诡谲的气氛,或者说不止上条家的院子,而是整个稻妻,处处透露着不一般。

“第一次见你这样的表情,原来你也会烦恼。”多托雷的声音传来,低头看去发现他睁着眼睛,清醒无比。

多托雷醒后并没有立刻起身,而是就这么躺着与她对视着。

“烦恼?没想到有一天居然会有人将这个词用在我身上。”富江淡淡说完后伸手蒙上多托雷那双眼睛。

那红色眼睛与梦醒前的大片血红太过于相似。

“你蒙着我做什么。”多托雷嘴上说着但是却没有反抗。

“有听见什么吗?”她转移话题。

“上条翔太与他母亲的关系感觉不太正常,”多托雷直接了当道,“她们刚开始说话的时候还在外室后来进去后就听不见任何声音。”

“也许他母亲才是那笑声的关键。”

“或许吧,人都有些自己癖好与秘密,”多托雷拉下蒙住他眼睛的手,盯着她,“所以你到底怎么了。”

“我不是很喜欢问题多的人。”富江懒得正面回答,将手想要抽回来却被拽住。

不明所以的她低着头与多托雷对视着,半晌后用手指轻轻摸过多托雷的鼻梁,其实硬要说的话,他比很多人长得都要好看。

“我在想,要怎么遏制你,怎么杀了你。”富江手指停留在多托雷的鼻尖上语气平缓,就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是吗?”他带着笑意,拽住她手的力量微微用力,“你准备什么时候下手,到到时候我演得像一点。”

“这还需要演,”富江缓缓俯身,长发落在他脸颊上,“你这是多看不起我。”

富江的手指离开多托雷的鼻尖顺着往下划到嘴唇处停下,眼神也跟着手指的方向移动,然后弯下腰慢慢靠近。

“我刚刚还未说完,在内室的时候上条翔太与他母亲的距离,可能比这还要近。”

唇角一弯,富江再靠近些许:“是这样吗?”

“可能还要近一些。”多托雷的声音接近于气声,而富江的唇也若即若离感觉到来自他的温度。

“咚咚。”声响起,富江保持动作眼眸微抬看向门的位置。

“富江,是我,”上条翔太的声音传来,“我能进来吗?”

上条家的房门并不能上锁,这是她们昨日入住的时候就发现的事情,而就在她还未回答的时候,门已经传来被推动的声音。

“富江?”

房间中的屏风上已经映出上条翔太的身影,只要他走过来便能看见‘姐弟’二人亲密的场景。

见状富江准备起身,下一秒却被多托雷拉住,随后听见他故作委屈的语气道,

“今晚我能不能不睡窗边,太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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