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 第 13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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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娘,你进来看看需要些什么?我们店里的锅碗瓢盆那都是最实惠的价格,咱们都乡里乡亲的,不骗人!”

有个大娘牵着孩子在门口犹豫,她看着店铺里摆的满满当当的碗筷,再看看那一尘不染的货架,心下十分畏惧,几乎不敢进门,被这么热情地招呼了一声后,反而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走,一时间有些僵住。

被牵着的那小女孩却似乎十分喜欢里面的碗筷,小声说:“娘,我们买一个碗好不好?你也不用每次都就着罐子烫到自己了。”

燕娘瞧见那小女孩一副瘦骨嶙峋的模样,也是心下不忍,牵着自家孩子走了出来:“大娘,你家孩子会疼人,真乖!”

没人不喜欢自己的孩子被夸奖,当下那大娘也笑起来,只是她许久没笑过,那张饱经沧桑的脸上肌肉抽动几下,做出来的表情显得十分难看,她声音也有些嘶哑:“我,我家孩子是懂事,就是跟着我吃苦了。”

她低头摸了摸孩子的头,只是那枯黄的头发在她手里显得更加可怜。

燕娘看着也觉得有些不忍,便道:“没事,不就一个碗吗?我挑店里最好最结实的给你!”

说着她就交待孩子:“燕子,去把那个陶碗拿来!”

大娘一看这动静,立即出声制止:“别,我没钱!”

她十分慌张,燕娘却是心下一软,主动拉过了大娘的手道:“大娘,咱们都是苦命人,这种时候,能帮一把是一把,就是一只碗的事儿!”

但无论她怎么说,那大娘都不肯接受:“我知道你心善,但我们有手有脚,又不是来讨饭吃的,怎么能白拿你的东西!”

她这么有骨气,也是因为如此,才带着女儿吃了许多年的苦,燕娘看在眼里,对大娘有些敬畏:“这样吧,我们掌柜的先前说了,还缺个洒扫的人,大娘,你要是不嫌弃我们工钱不高,不如来我们店里做事?我们虽然钱不多,但也可以包你和孩子一日三餐,住的地方也有,就是挤了点。”

大娘喜出望外:“真的吗?”

她当然愿意,之前找活儿做的时候,不少地方都嫌弃她是一个女人不愿意要她,哪怕有店铺要她做事,也从来没有开出过这么优厚的条件。

但兴奋过后,大娘就有些担忧:“你,你能做得了主吗?若是收了我做事,掌柜会不会怪你?”

燕娘顿时笑开了:“那不会!我们老板是天底下最大的大善人,她可不会因为我帮了你而怪我!”

大娘就这么忐忑不安地留了下来,她不相信自己就这么好运,找到了一份这样的活计,但很快,事实就告诉了她,这样的好运,还真的降临在她头上。

与此同时,这样的好运也同样落在了许多人的头上。

京都。

杨清婉主官的商部也同样忙得热火朝天,进进出出的人脚步飞快,每个人说话时候的语速也快得惊人,还有许多人能够一边拨算盘珠子,一边噼里啪啦一通说,么个人都恨不得自己长出四条手来做事。

杨清婉自己照样不得清闲,她的面前是堆积如山的书册,光是看上一眼,都觉得自己仿佛就要被这如山的书册给压垮。

但杨清婉一个小姑娘却没流露出畏惧的模样,相反,她像是个勇敢的战士,在属于自己的战场冲锋,她的一双手不断地翻动这些册子,只是飞快地扫上一眼,就知道这一册的内容应该分给谁来处理:“九月,东郊那边的米行有点问题,你去处理。”

九月立即接过册子领下去,而后又忍不住道:“四小姐,咱们商队已经被困在京都两个月了!再这么下去可不行!”

杨清婉百忙之中也没抬头,但还是回应了九月的忧虑:“这个我知道,你只要先做好你自己手里面的事情,其余的,我已经在物色人选了。这一次跟着我们过来的人里面,除了陈四妹和春梅之外,还有个叫做燕娘的,也很不错。”

九月抱着册子愣了一下:“就是杂货铺那个燕娘?我看她还带着个六七岁的女娃娃,如果这些事情交给她,她一个人处理得过来吗?”

杨清婉笑了一下,迅速将另外一册分下去:“陈四妹也是一个人带孩子,你看她如何?”

九月愣住:“她,她不一样,她毕竟早就在灵芝跟着我们做事,那燕娘是从苏州逃难来的,我看,她未必能……”

又是一本册子被盖上杨清婉自己的私章发下去,她总算是有空抬起头来,笑了一下说道:“那也要我们给她一个机会,才能知道她能不能够完成不是?”

燕娘自己还不清楚,就因为她一个简简单单的善举,就让她被杨清婉关注着,她只是十分热心、不吝啬自己的劳力,努力帮助铺子完成任务。

是的,商部这里早已经立下了军令状,所有的商铺都要完成制定的任务目标,到了年末的时候统一汇算,若是杨清婉所管辖的商铺胜过京都大臣的商铺,那从此以后,商部里面就都听杨清婉的话。

如此一来,双方的明争暗斗就从商部里转移到了外面。

按理说,杨清婉有杨清文支持,只要她愿意,随时都可以从杨清文那里拿到价值不菲的钱财。

可是杨清婉自己却十分坚持,她只想要用自己的本事去证明,在这一方面,她绝不会比任何人差。

京都本地的那些官员就没有杨清婉的坚持和骨气,他们当地的实力盘根错节,多年来都靠的是人情世故,世家们毫不犹豫统一战线,他们不敢明面上和楚王作对,有了杨清雅的事情后,更是不敢将对这几位“公主”的不满摆在明面上,可是,既然是杨清婉自己非要清高,他们也不会客气!

如此一来,这一两个月的时间里,他们倒是非同一般的齐心协力,很快就把自家人的铺子包圆了,每日里的进账都是让人咋舌的天文数字,反而衬得杨清婉这边管辖的铺子收益少得可怜。

杨清婉没少听见这些人暗地里的讥讽话语,只她是个火爆脾气,不像杨清雅那般置之不理,相反,但凡是被她撞上,少不得吃一顿排揎,长此以往,这些人便是背地里都少说她几句,生怕被她一顿骂。

只是这嘴上便利终究还是让人忧心忡忡,商队众人每日里算账都对于这其中的差距悬心,也都是使出浑身解数,想要依靠店铺里售卖的特色蔬果拉高账面流水,只可惜收效甚微。

这些世家一反常态,为了能赢过杨清婉,竟然连一贯的口腹之欲也被舍弃,任由那些稀罕的番瓜蜜果就日日在眼前晃悠也不下手,若非杨清勇命人收了这些东西,只怕向来饱受欢迎的这些稀罕物都要落了身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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