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次日清晨,傅砚辞站在院子里醒神,因为连日奔波睡眠一直不好,天还没亮他就醒了,怕吵醒父亲,便穿了衣衫出来透透气。

傅家院子同十年前相比并没什么变化,正房一间,屋子里有木板制成的床一张,旁边有个大木箱,再就是一张吃饭的方桌。

西侧厢房一间,这是傅砚辞读书后村子里人帮忙盖起来的,专门为了他读书用,十多年过去了不知道有何变化,他心念一动朝西厢房去了,推开门,入眼还是从前的格局,左侧墙是一排粗糙到会扎手书架,书架前是一套桌椅,接着便是竹子编制的屏风,屏风那边是一方小土炕,上面还摆了个小方桌。

傅砚辞走到书架旁,伸手拂过书架上的几本启蒙书,捻了捻手指,上面无一丝灰尘。

除此之外院子东面是厨房,里面一口大锅灶,锅灶旁边是个柜子,上面放着些碗筷,再右侧墙角是堆放柴火和干农活的工具的,眼下只有几样工具,看着灰扑扑的,傅砚辞看了一眼便出来了。

唯一有变化的就是院子里的栅栏,栅栏从前就有,但高度大概在傅砚辞腰部位置,但眼下栅栏的高度比傅砚辞还要高一些,想来应当是村里人弄的。

傅砚辞又在院子里转了转,熟悉了一番后去厨房拎着家中唯一的木桶出门了。

清晨的空气是最新鲜的,他大口地呼吸几下才继续往前走,路上还遇到了下地干活的村民,闲聊两句就分开各自忙碌去了。

打水的地方还是在村子中心位置,这是一处老水井,傅砚辞小的时候就有了,重新挖一口水井要耗费不少银钱,傅砚辞在心里将这一项默默记下后便开始弯腰打水,用的念头久了,水也浅了,绳子快放到底了才感觉水桶碰到了水源。

他拎着满满一桶清水回了家,但在大门口处却看到了一筐木柴,村子里位处平原,四周都没有山林,想要弄到柴火就得去附近靠近山林的村子,不仅费力还费人情。傅砚辞环顾四周不见人影,只好将这份贵重的东西拎进了院子。

傅父已经醒了,正独自一人在院子里玩土,见到他回来了,也只是瞥了一眼,很快就收回目光玩自己的去了。

傅砚辞顺手将大门插好,拎着水进了厨房,先用清水江木盆洗了一遍,又倒了一盆清水端到院子里为父亲擦脸,傅父以为他在和自己玩游戏,一直闪躲,时不时地呵呵笑。

傅砚辞也好脾气地同他玩闹,好一会才将人脸手擦了一遍,这才自己开始洗漱,洗漱完正擦脸,见父亲一直看着自己,傅砚辞面露疑惑,温升询问道,“怎么了?”

傅父指了指自己的肚子,“疼,吃东西,吃饭,要吃饭,快吃饭。”说到最后满是不耐烦的神情。

傅砚辞这才反应过来是该吃饭了,他在路上饥一顿饱一顿的,许久没有定时吃饭了,这才疏忽了,忙一脸歉意地道歉,“是我疏忽了,我这就去给你做。”

做事不能做的,家里什么也没有,他转身去了隔壁陈叔家里,打算借点面回来做点糊糊吃。

想到陈叔可能一早下地干活,他进到院子里便喊婶子,“婶子可在家?”

“嗯,在家。”

声音从厨房传来,傅砚辞正准备转了方向去厨房,却见于婶子拎着个竹筐出来,温声道,“你们家没什么吃的,这是你陈叔叫准备的,你先拿家里去吃。”

傅砚辞没有拿,只道,“这我不能收,沃茨来是想和婶子借点粮食,等家里置办好了就还给婶子。”

陈婶子没应声,只是将竹筐又朝他的方向递了递,“快接着吧,你快接下吧。”陈婶子是个性子温顺的人,实在不会劝人,只一味地叫他收下。

他没办法再次接下了这份好意,谢了又谢才离开。

饭菜还是温的,回了家便直接能吃了。吃过早饭傅砚辞将碗筷送到厨房,顺手用清水洗了一遍,等再出门却发现父亲不见了,他在院子里喊了两声没人应答,又进了屋子找了一遍却都不见父亲的身影。

慌了神地往外跑,路上不小心撞到了人,傅砚辞死死拉住对方的胳膊,“可见到我爹了?”

面前之人有些面生,但傅砚辞却丝毫没察觉只一心询问是否看到父亲的身影,面前的男人摇了摇头。

傅砚辞正准备去下一处时却听此人道,“不仅见到,但老村长平日里都会去田里玩,你可以去田里找找。”

“多谢”傅砚辞道了谢,撩起下摆就往田地方向跑,到了田间气也不喘就开始四处张望寻找自家父亲的身影,直到看到父亲正蹲在角落里和几个小孩一起玩时,才弯腰开始大口地喘气,失而复得的喜悦在胸口蔓延,整个胸口都是涨的,呼吸都有些困难,但他的目光却死死地盯着那个方向,不敢轻易地改变视线,生怕那个人影消失。

地里干活的陈友发现了他的异样,从地里走了出来,关切道,“怎么了?”

傅砚辞嗓子干涩得厉害,每吞咽一下就仿佛有个小刀片在里面搅和,实在说不出话来,只摇了摇头。

但陈友也不傻看了看跟孩子们玩的傅父,又看了看火急火燎跑过来的傅砚辞心中也有了猜测。

安抚似的拍了拍傅砚辞的肩膀,“别担心,你爹他从来不会跑出村子,最远就是到这地里转转,而且我们一直让村子里的半大孩子陪着,不会让他跑出去的,你先可着自己的事去办,你爹这里我们帮你找看着,别叫他绊住你的脚。”

傅砚辞明白陈叔的意思,嗓子也缓和过来了开口回道,“谢谢陈叔,我知道了。”

陈叔没再多说又拍了两下肩膀继续下地干活了。

而傅砚辞没动,继续站在原地,目光看向父亲所在的方向,傅砚辞看了很久,途中傅父察觉到他的目光还回头看了他两眼,冲他咧嘴笑了下又继续低头玩自己的去了。

他一动不动地看了很久才离开。

……

傅砚辞是有些洁癖在身上的,刚回来被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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